第30章:晚(1 / 1)

元丘生傷得很重,沈宜趕過來時夙彌正在和一個男人打的不分高低。   第一回見除了師尊他們外還能跟夙彌打幾個回合的人。   景纏見到夙彌出現在這有些疑惑,天宗派平時繁務多,夙彌很少下山。   “轟隆”幾聲,幾響驚雷,夙彌挨了男人一掌吐出血。   夙彌修為與人能及,他上可與神對峙,下可斬妖除魔,沒人能傷得了他,他怎麼會挨了一掌就吐血。   景纏不相信他不及人,她跑過去扶她,“師尊。”   景纏一看他的臉白了,說不出話,他怎麼了,為什麼變弱了。   “吾沒事。”   “天宗派的師尊弱成這樣也能開山立派?”男子嘲笑道。   “給我閉嘴,你沒有資格說她。”   夙彌第一次見她發火,初見時,她小小一隻,說話都害羞,現在能獨當一麵了,他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她看著長大的孩子,被他逐出師門,被迫長大。   “死丫頭。”   男子手凝著法力打出去,夙彌推開景纏,一掌出去,金色的法力與深棕色的法力對撞。   夙彌加緊一推,金光打在男子身上,夙彌臉色更白,身體強撐著。   景纏被推在一邊,她心裡五味雜陳看著夙彌,夙彌雖然吐了血,但還是不受乾擾的樣子。   任何一個師尊在,他們都不會有後顧之憂,因為師尊他們確實非常厲害。   男人重傷,景纏不想給他喘息的機會,一劍捅死了他。   景纏不需要知道他長什麼樣子,隻需要他死就夠了。   夙彌在她麵前不遠,微笑看她,景纏想開口說話,看到夙彌身後的男人。   他沒有離開。   景纏臉色大變,夙彌不知道她怎麼了,天空的雷聲轟轟。   沈宜跟景纏同時喊了聲師尊,男人在夙彌背後用掌力狠狠劈過去,千鈞一發,沈宜一劍穿透了男人的身體,可是攻擊放出去了。   景纏手上已經蓄力,以為能替夙彌擋住攻擊,一道雷劈下來,正好劈在景纏身上,景纏睜大眼睛,看到夙彌被打中倒在地上。   夙彌看到她被雷劈中,想推開她,可是身體突然遭受到攻擊。   他們互相看著對方受到傷害。   陣陣雷雨,天空降下了一道再次劈到景纏身上,她痛到無法呼吸,連著幾道雷在她身上,沈宜被嚇住了,怎麼會有雷直劈一人。   元丘生靠在墻上無法動彈,眼睜睜看著雷落在她身上。   沈宜跟上清賀把夙彌拉起來,他沒有了氣息。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沈宜忽才想起來,信號彈,他發射出去,希望師尊能看見。   “景纏姐姐。”上清賀看著景纏一次次被劈,著急喊。   景纏身上劇痛,電流在她五臟六腑,甚至骨髓裡穿過,蝕骨之痛,她掉下眼淚,哀嚎著。   她趴在地上,雷聲越來越響。   上清賀道:“好古怪的雷,我們怎麼救景纏姐姐。”   景纏疼到意識模糊,她視線看到一旁的師尊,差一點就可以擋下的。   雷聲小了,景纏的劫難過去了一關,上清賀過去,景纏滿臉的淚痕,她暈倒了。   夙彌被薛懲帶回了鶴居派,蟬葳救了他三天,還是沒有救回來。   夙彌的身體內部早就損壞的不成樣子,已經回天乏術。   淩勉過來告訴景纏說師尊死了,景纏不相信,她要回天宗派看看。   看到夙彌棺材裡的一瞬間,景纏哭出了聲,“騙人,你騙我,你那麼厲害怎麼會死。”   “小師妹,劍術師父說師尊下九臺救葉芝,用了半身修為擋住了九臺的危害,那時候他的身體開始就不好了。”淩勉擦乾眼淚,聲音顫抖。   半身修為擋住傷害,還用半身修為擋住葉芝的傷害。   景纏什麼都不去想,隻是想到要是雷沒有劈中她,夙彌她救的下。   天宗派的弟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沒有師尊了,天宗派沒有師尊了。   “師尊,我都來不及看你一眼,我以為還有跟你置氣的時間,師尊,為什麼信她不信我。”   夙彌給他的愛是前兩世她不曾擁有的,他像是一個父親,教導她,不嫌棄她弱,背她睡覺,講故事他聽,記得她的喜厭。   她怪葉芝,但更怪夙彌給過她愛。愛的泡沫裡她長大,可是他用冰冷的話逐她出師門,讓她在以後的日子裡覺得愛也不過如此。   可是師尊,你給的愛比給的涼薄多,怎麼能死,她不想師尊死。   這下,真的被師尊拋棄了。   “師姐,師姐呢?”景纏抓住淩勉問,唐泉怎麼受得了,出嫁後一回來死了兩個親人。   “她的住處。”   景纏來到唐泉房門口,她推開門,裡麵的女子見到她,一下過去抱住她大哭。   “沒有娘了,沒有師尊了。”   唐泉是個堅強的人,哭成孩子般還是上清老爺去世才有。   景纏聽到她哭自己也哭,景纏哽咽道:“師姐,一切都會過去的,你要顧著自己的身體。”   唐泉頭發盤起來婦人模樣,她哭著,“本來三日後回門,聽到娘死了,你跟師尊受傷我心都碎了。”   唐泉的心痛到無法跳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景纏輕輕拍著她的背,她不能哭了,她越哭,唐泉也會跟著哭。   景纏問:“在公西家你還好嘛,有沒有人欺負你。”   “沒有人欺負我,他們挺好相處。”   唐泉擦擦眼淚,一身公西家大夫人的配置,景纏看得過去,她怕公西家怠慢唐泉,看樣子不會。   唐泉這幾日沒怎麼休息,景纏讓她睡會兒,有什麼事她先去。   出了唐泉房門,景纏去夙彌的屋子周圍轉轉,劍術師父獨自飲酒,天宗派不能飲酒,劍術師父一直告訴大家,現在他卻喝了酒。   “景纏,要不要過來喝一杯。”劍術師父看見她,道。   景纏過去,不客氣的喝起來。   “你師尊刀子嘴豆腐心,他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一直想辦法彌補,你休養離開後夙彌每天晚上下山,我知道他是去看你,他放心不下你。”   “葉芝的事我跟他說過,他其實心裡有答案,可是沒有處罰葉芝的借口,你師尊給你留了封信,我去拿給你。”   景纏喝著酒,劍術師父拿給她信就離開了。   “吾深知你對我千恨萬怨,你離開時滿腹委屈,是為師的錯,為師都不能原諒自己談何你原諒吾,從小你在吾膝下,沒有離開過吾,吾夜不能寐,怕你有危險,是吾關心則亂了。你的靈脈吾無話可說,縱你千刀萬剮吾,吾也沒有怨言。”   淚水滴在紙上,千恨萬怨,他到死也不知道她根本沒恨過他。   “其實,你再光明正大偏愛我,我會原諒你,師尊,師尊……”   一句句師尊,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