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山莊,福祥苑。 “菡兒,近日你的身體感覺如何?可有何不適?”孔孟拓給夏侯清菡把著脈,關切問道。 “多謝舅父關心,菡兒近來身體感覺挺好,沒有什麼不舒服,就是胃口差了一些,似乎吃什麼都提不起勁。”夏侯清菡抬起頭,與孔孟拓說道。 “方才我看你的脈象,脈象比從前強勁有力了許多,不知你近來可是有服用什麼特別的方子?”孔孟拓捋了捋胡子,沉思片刻,不解道。 “菡兒每日都是服用舅父所開的方子,不曾服用過其他藥湯。興許是因為我近日常常外出遊玩,心情好了許多,病也好了很多,近來菡兒犯病的次數也已經越來越少。”夏侯清菡望著孔孟拓解釋道。 “菡兒,你身子弱,外出遊玩還是要留心時辰和距離,不宜獨自去很遠的地方,另外要隨身帶著這個藥粉,如若覺得不舒服,要馬上把藥瓶拿出來。”孔孟拓收起墊枕仔細交代道。 “多謝舅父,菡兒會保重好自己的身體,不會再讓你們為菡兒擔憂。”夏侯清菡拉下衣袖平聲說道。 夏侯清菡突然想起了藍伊,曾幾何時,她們還相約一同去城東頭的包子鋪吃羊肉餡的餃子,如今卻陰陽相隔,沒有了藍伊的陪伴,不知道娘親是否還會同意讓她出府去,不過沒有藍伊幫她向母親求情,她想再出府的機會恐怕少之又少。 “菡兒,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些事要與你舅父細聊。小玉,陪三小姐回房休息。”坐在一旁的孔孟竹突然開了口,與夏侯清菡說道。 “娘,舅父,菡兒先行告退。”夏侯清菡朝著孔孟竹和孔孟拓福了福身說道。 “大哥,請到內堂說話。”孔孟竹望著夏侯清菡和小玉離去的背影,轉過頭與孔孟拓說道。 兩人進了內堂,在案幾旁坐了下來。 “阿竹,藥粉是否放入夏侯宸的餐食中?”房間裡隻剩下兩人,孔孟拓便直接開口問道。 “放了,已經在放了。”孔孟竹垂下眼,淡淡道。 “嗯,記住,千萬莫要婦人之仁,隻差這最後一步,夏侯山莊就將屬於我們孔家,到時候不僅能將孔家醫廬發揚光大,還能成為一代首富。”孔孟拓拍了拍孔孟竹的手背說道。 “我知道了,大哥。”孔孟竹低聲應道。 孔孟竹知道在孔孟拓心中,對夏侯山莊的財富覬覦已久,想勸服她大哥放手比登天還難,她能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 “對了,我聽說那個叫藍伊的姑娘死了?你可曾親眼看到她離世?”孔孟拓抿了一口茶水問道。 “我未曾親見這位藍伊姑娘離世,隻是聽宸兒說她已經被家人接回安葬,入土為安了。”孔孟竹如實說道。 “這位藍伊姑娘的身份沒有那麼簡單,當日她的腿受了重傷,我親眼看到她的傷口在自行愈合。聽聞莊裡的人說這位藍伊小姐跳舞時衣裙會閃現亮光。以我所推,這位藍伊姑娘一定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孔孟拓放下茶碗,緩聲說道。 “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大哥何出此言?”孔孟竹停下手中的佛珠,有些不解。 “雖然目前我還沒有證據,但我始終覺得這位藍伊姑娘來路不簡單,當初夏侯宸對她愛得死去活來,我本想把她作為夏侯宸的一個軟肋有朝一日用以威脅他,誰料她紅顏薄命,年紀輕輕就命喪黃泉。也罷,我們再從長計議,這些毒藥你每日交代紅梅放入夏侯宸的飯食中,這種毒藥無色無味,入餐食神不知鬼不覺,不必太過擔心。吃上一年半載,他日也會與他死去的爹娘一樣毒發身亡。”孔孟拓站起身,走到菩薩像前說道。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大哥放心吧。”孔孟竹垂眸應道。 “醫廬還有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先走了,有事就飛鴿傳書給我。好好看著紅梅,讓她好好替我辦事,不要耍花樣。”孔孟拓起身告辭,便大步走出了福祥堂。 “大哥慢走。紅梅,替我送大舅爺。順便去膳房看下我給莊主燉的湯好了嗎?”孔孟竹朝著唐外大聲說道。 “知道了,二夫人。”候在堂外的紅梅應道。 孔孟竹聽著兩人離去的腳步聲,轉身跪在菩薩像前,口中不斷念著“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這些年唯有跪在佛像前誠心念佛方能減輕她心中的罪惡感,夏侯清菡的病醫治多年毫無起色,流落在外的夏侯磊也無任何消息,她一直覺得是菩薩在懲罰她。這麼多年她的心中一直背負著沉重的包袱,一邊是骨肉血親的同胞大哥,另一邊也是她的家人,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選擇。而她更擔心,一旦走錯一步,可能連唯一陪伴在她身側的小女兒也會失去,她不敢拿夏侯清菡的性命去做賭注,她怕自己會輸。 “二夫人,您交代我給莊主煲的湯已經準備好了。”紅梅走進來朝著孔孟竹福了福身道。 “讓廚房先溫著,你去跟門房老李說一聲,莊主回來派人來福祥苑通傳一聲。”孔孟竹聽到紅梅的話,緩緩站起身,走到桌邊,與紅梅交代道。 “是,二夫人,午膳也已經備好了,今日是否到膳廳用膳?”紅梅繼續問道。 “我沒什麼胃口,你讓膳房給我煮份芙蓉羹送到苑裡來吧。”孔孟竹嘆了一口氣,與紅梅道。 “是,二夫人,紅梅這就去。”紅梅屈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