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二人全力之拚,管事早有準備,生死之際,管事袖袍重重一揮,兩道靈光飛快掠至馮玉與薑憫身前,將雷霆與火網皆是擋下。 “此場比試。” “薑憫勝!” 聽到結果,薑憫頓時脫力,仰身倒在地上。 明明渾身都是斑斑血跡,哪哪都痛,她卻望著天空,大笑起來,極是開心。 “薑師妹!” 鐘渠等人沖到擂臺上,秦耕耘手中還拖一個女子,焦急將其拽至薑憫麵前,催促道:“麻煩師姐,快幫她止止血。” 薑憫躺倒在地,隻覺眼前一晃,幾個腦袋便湊到她麵前,關切看著她,她咧嘴一笑,安慰道:“我沒事的啦,皮肉傷……嘶!” 她驟然冒出冷汗,是那負責治療弟子的師姐,掀開她手臂傷口處的衣料時,那衣料已和血肉粘連一起。 處理完幾處最嚴重的傷口後,薑憫身上其他傷口已不再流血,這是木靈力的療愈作用,她隻需靜養幾日,這些傷口即可愈合。 “青雲會結束。” “前十者,來此領取獎勵。” 聲音攜帶雄渾靈力,傳遍整個山頭,發放獎勵者,身著淺紫長袍,紫袍上有特殊雲紋,竟是一位金丹真人。 薑憫力氣已恢復幾分,立刻前往這位金丹真人處,領到三樣東西。 一個放有靈丹的小瓶。 一枚小巧令牌。 一折文書。 令牌有兩麵,正麵寫著聚靈穀三個字,背後以靈光凝結出“十日”兩個字,代表進入聚靈穀的時限。 文書則是證明,憑此文書,可進入藏書閣一次,不限時間。 薑憫小心翼翼將這三樣東西放進乾坤袋,再揣進懷裡,這可是她拚命得來的寶貝,關乎她的修行。 她抬頭,見無數雜役弟子圍在這裡,或是打量她,或是盯著她懷裡,她頓時生出幾分警惕心,快速離開這裡。 再見流雲峰等人,他們皆是麵露喜色,朝她連連祝賀。 “恭喜。” 明若水也是低低道一聲祝賀,說完,她微微斂眸,轉身離去。 薑憫微怔,連忙去追她,喊道:“明師姐!” 明若水不再回頭,隻顧離去,但薑憫也是執著之人,追著她來到一片樹林邊緣,明若水才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冷冷道:“跟著我做什麼。” 此時的她,顯得愈發疏冷涼薄,連對薑憫亦是如此。 薑憫試探開口:“明師姐,你是不是生氣了,我不是有意隱瞞——” “薑憫。” 明若水打斷她,嗓音孤涼如冰。 “我要回家了。” 薑憫微怔,連忙驚道:“回家?” 怎麼這麼突然。 “青雲會後,就是家族定好的嫁人之期。” 明若水的眸色毫無波瀾,好似隻在講述別人故事,淡淡道:“我要回家族,給人做妾了。” 說到這裡。 她還是忍不住捏緊拳頭,垂下眼眸。 “你不用道歉,我沒有氣你什麼,我隻是不能麵對我的失敗。” “我隻是不甘心。” 她轉身離去,步伐比剛才慢上許多。 薑憫目送她的身影,沒有再追上去,心中陡然生出波瀾與悲涼。 “做妾……” 薑憫頓時想通所有事情。 為何明若水一心修煉深居簡出,為何她珍惜時間爭分奪秒,為何她在意青雲會的結果……她這樣驕傲的人,怎甘心回歸家族,與人為妾? “原來你在這裡。” 聽見耳熟聲音,薑憫連忙轉身,馮玉正親昵挽著一名女子的手臂,站在她身後,那女子身著外門青袍,年齡比馮玉小上幾歲,麵容與馮玉有七分相似,明顯有血緣關係。 薑憫警惕起來,朝後退一步,問道:“找我做什麼?” 馮玉笑笑,道:“我來找你做個交易。” “交易?” “我出高價,你把聚靈穀的令牌,賣給我。” 薑憫眉峰一蹙,看了眼流雲峰等人的位置,詫異道:“這是我努力得來的東西,為何要賣給你?” 那馮玉身邊的女子,此時開口道:“青雲會結束後,很快會有許多人找你做交易,其中不乏我這等外門弟子,你覺得,你能保住令牌嗎?不如賣給我姐姐,就當和我們交個朋友,至於價錢,不會虧了你。” 薑憫哪裡不懂此女之意,她心中一驚,難道辛苦得來的聚靈穀令牌,竟是燙手山芋? 她神色不動,不解道:“宗門不管嗎?” 馮玉輕蔑一笑,樂道:“你這小女娃,真是天真,我既找你買令牌,就說明宗門隻認令牌不認人,說個準話,到底賣不賣?” “你出多少靈石?”薑憫神色微動,問道。 馮玉見薑憫口風鬆動,麵色一喜,說道:“兩百下品靈石。” “不賣。”薑憫卻矢口拒絕。 “那就兩百三,自願交易,可別後悔。” 薑憫隻是試探一下,沒想到馮玉很快加價,她愈發明白聚靈穀令牌的珍貴之處,沉默起來,沒有回應馮玉的出價。 馮玉見薑憫沉默不語,心中漸生焦急之意,冷聲道:“三百,這是最後的出價,不賣的話,我可就強買了。” 見馮玉態度強硬,薑憫內心發涼,難道強買強賣,宗門也不會插手嗎?她忽得笑起來,笑瞇瞇道:“這位師姐,交易可以,我總得知道令牌的真實價值吧?” 雖這樣說著,可她掌心悄然捏住一張疾身符,一旦勢頭不對,她會立刻激發疾身符逃走。 “薑師妹。” 不遠處,鐘渠等人尋找而來,看見馮玉正和薑憫對峙,連忙喊道。 馮玉見到有人過來,微微皺眉,立刻低聲對妹妹說:“走吧,我們先去找別人問問。” 馮玉的妹妹也是明顯忌憚有他人在場,回答道:“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兩人看薑憫一眼,轉身離開,薑憫這才鬆口氣,收起疾身符。 流雲峰等人走近時,秦耕耘問:“薑師姐,馮玉找你做什麼?明師姐呢?” 薑憫回道:“明師姐先離開了,馮玉找我,是想買我的聚靈穀令牌。” 鐘渠連忙問道:“你賣給她了?” “沒有。” 薑憫不解道:“趙師兄,鐘師兄,這個聚靈穀令牌,真的可以交易嗎?” 鐘渠看向趙吉,趙吉摸了摸白胡須,不疾不徐說道:“聚靈穀令牌,一般作為獎勵賜予弟子,明麵上不允許與人交易,但若有弟子‘自願交易’,宗門也不會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來如此,謝謝趙師兄解惑。” 薑憫這才明白,方才馮玉多是恐嚇她,若她不願賣,馮玉也不能在這種場合強買。 她又想起入宗門時,抽的分配簽子,雖說明麵上不允許交換,但若是有背景之人,這種事便說不清了。 秦耕耘見薑憫提起令牌之事,說道:“剛才我們過來時,看見幾個外門弟子圍著一人,想買他的聚靈穀令牌,那人坐地起價,讓幾人競價交易,最後,賣了五百四十八塊下品靈石,管事就在旁邊,沒管這種事。” “五百多靈石?” 薑憫一驚,心跳加快,這令牌如此值錢,竟比得上幾十年的雜役年錢? 但她很快想到,一個雜役公然得到五百多靈石,要麼有背景,不怕被人惦記,要麼趕緊用掉,不然怕是惹火上身。 她頓時感覺懷中,像是揣著一團滾燙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