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7月,暑假前一晚。 周華、高禮如、沙默德和唐映四人相約在包廂裡唱歌喝酒,周華和高禮如摟抱在一起唱著情歌。 後座席上沙默德連飲了好幾杯啤酒,醺醉地對唐映說:“你看看人家,你也太矜持了,牽一下你的手都難!” 今晚的唐映穿著一件白色的圓領齊膝連衣裙,披著清湯掛麵的齊肩發,她卻有些傷感:“沙默德,我與你,如山鳥與魚,不同路。” “我們既然能同窗,現在還同席,為何不能同路?” 唐映也是滿腹心事難言,本不勝酒力的她也喝了好幾杯啤酒,很快就感覺暈暈乎乎。 從出來,已是深夜。 學校宿舍大門肯定已經上鎖。四人隻得在學校附近賓館住宿一晚。他們開了兩間房,唐映和高禮如住一間。 唐映洗澡出來,卻不見高禮如,她仍是覺得頭昏腦脹、眼皮沉重,拉過被子便躺下睡了。 門外。 周華將沙默德推到門前,低聲說: “我和高禮如蓄謀了一晚上,就是為了幫你,你怎麼還怕了呢?” 說著便使勁將沙默德推進門,把他關在房內…… 沙默德呆在門口猶豫了好一會,才轉身走過來,看著唐映躺在雪白的床上閉眼沉睡,桔紅的暖燈映著她桃紅的臉盡顯嬌艷,安靜柔美的模樣惹人憐愛。 盡管沙默德追求唐映兩年,也隻是出乎情,止於禮。況且,唐映端莊矜持,現在趁人之危總是不妥。畢竟年輕熱血,他怕自己把持不住,趕緊進到浴室沖了一個涼水澡,出來時受不住空調冷風,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唐映原本睡得迷迷糊糊,被沙默德的噴嚏聲驚醒,抬頭一看,隻見沙默德裸著上身,係著白色浴巾站在床前…… 她似乎明白了: “你?” “不是我……”沙默德慌張地解釋。 “你們……” “不是我們,是周華他們……我……我出去了……” 沙默德說著連忙走到門口,又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委屈地望著唐映,說:“我,我沒地方睡了!” 唐映看著沙默德蹙著眉頭、手足無措的模樣,又忍不住想笑:“算了,梁山伯與祝英臺都能碗水為界,你過來睡吧!” 沙默德趕緊樂嗬嗬地跑過來,就鉆進被子裡,說:“我們回民是不能婚前失身的,否則會遭受懲罰的,你可不要誘惑我哦!” 兩人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躺在床上,安靜的空氣似乎都變的曖昧,彼此都有些尷尬。 唐映轉過身背對著沙默德,說:“沙默德,如果,今晚之後,我們再也不見,你還會記得我嗎?” “那你明天就不要回家了,我們一起去海邊玩,還有周華他們。”沙默德說。 對於年輕人來說,大海是詩意和浪漫的,特別是與自己意中人一起去,那便代表著海誓山盟。 “對不起!我得回家,你們去吧!”唐映黯然地說。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可是,想到一個暑假都見不到你,我就……”沙默德也很失落。 唐映眼淚溢滿眼眶,輕聲說:“即使相隔五百英裡,我依然會惦念你!” 沙默德第一次從唐映的嘴裡聽到這樣的情話,雖然還隻是歌詞,他已是興奮不已:“你終於承認,你愛我了嗎?” 第二天。 賓館裡的沙默德還在酣睡,就被一陣“砰砰砰——”地敲門聲吵醒,他睜眼看唐映已不在身旁,迷糊地爬起來走到門口打開門。 門外的周華看著一身疲憊的沙默德,笑道:“都中午了,要退房了。” “啊?這麼晚了,唐映怎麼走時都沒有叫我。”沙默德睡眼惺忪。 他匆匆趕回學校去找唐映。 女生宿舍樓下,胖胖的宿管阿姨隔著窗戶笑瞇瞇地望著沙默德,問: “又找401的唐映?” “是的,阿姨,幫我打下電話好吧?”沙默德討好地笑道。 在他等待的時間裡,宿舍樓上已有好多女生爬在窗臺張望著,沖他打招呼。 沙默德等的心焦,也懶得理睬! …… 宿管阿姨掛了電話,對他喊道:“帥哥!室友說她一早就趕火車回老家了。” 沙默德頹然地離開,他懊惱自己睡得太沉,都沒有來得及送唐映。 他更沒想到,錯過了她的那趟火車,兩人便相隔500英裡,就此一別便是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