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 “是!” “之前你與劉小滿鬥的水深火熱都沒有想要離開,現在終於將他打垮,排擠出去,你卻要辭職?”謝欣不解地問喬晉安。 “鬥贏了又怎樣?我逞強好勝,費盡心機得來權位並無意義!”喬晉安平靜地說。 “那,你預備去哪?” “我想去國外呆幾年!” “那我呢?”謝欣疾言厲色的問。 “謝欣,就當是我負了你吧!” 謝欣頹然的坐在喬晉安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你就算要與我分手,至於躲的那麼遠嗎?” 喬晉安看著哀怨的謝欣也無言以對…… 這時,唐映敲門進來,見二人爭執,連忙又退出去。 “唐主管,有事嗎?”喬晉安喊道。 唐映隻得走過來,看著他們說:“吵架啦?談戀愛吵架很正常,隻是,喬經理,有些事不要一意孤行,也要考慮謝欣的感受。” 謝欣這時才委屈的淚如雨下…… 唐映看著喬晉安說:“胡總跟我說你要引咎辭職,叫我勸勸你。其實人各有誌,也不好強求,但目前公司正遇難關,我入職才一周,好些事務正焦頭爛額,如果你堅持要離開的話,能不能等半年,等這批項目完結後再辭職?” “好!”喬晉安說。 謝欣目瞪口呆的望著喬晉安,自己對他一往情深的挽留,竟抵不過唐主管的三言兩語。 …… 暑假前夕,響晴的夏日帶著幾分燥熱,蟬鳴此起彼伏。 端州美院,課休時間,沙默德站在畫室六樓的陽臺上歇息。 這時,一個黑衣女生走過來沙老師身旁望著樓下: “這麼高,跳下去能死嗎?” 沙默德轉頭看著神情冷漠的女生,連忙說: “程餘,你小小年紀,人生才剛開始,要往上看,不要往下看。” “我媽就是跳樓死的,我在想她跳樓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 “父母都應是愛自己子女的,但她不負責任的選擇輕生,是愚蠢而懦弱的行為,不值得同情!” “她的確是活該!自己死便死吧,還要丟下我在這個無情的人世間受磨難!”程餘冷冷地說。 “程餘,人生喜樂參半,如果我們感恩,就是救贖!如果我們貪婪,便是懲罰!”沙默德勸說。 上課鈴響,同學們又回到畫室油畫寫生。 程餘上課漫不經心,目光一直追隨著沙老師,看他在給其他同學指導,就大聲喊道:“沙老師,請您過來一下!” 沙老師隻得匆匆講完,過去程餘畫架前,問:“有問題嗎?” “您看我這幅畫的形體不對嗎?怎麼感覺別扭?”程餘說。 沙老師認真地審視畫麵:“形體還行,就是用色不太準,影響畫麵結構,我給你調整一下。” 沙老師坐在程餘的位置給她改畫,她卻故意俯身趴在椅背上,靠近沙老師,沙老師不經意往後靠才發現程餘幾乎挨著自己的頭,他連忙站起來,將筆交還給程餘,說: “受光麵用色不能太灰。” …… 沙默德下課回到辦公室碰到程校長,便聊了幾句: “程校長,程餘同學性格不太開朗,時而悲觀,畫麵用色也很灰暗,您看有沒有必要帶她去做一下心理疏導!” “我知道,這孩子從小就是這樣,我和她奶奶都習慣了,隔幾天就要死要活的,她就是在找存在感,隻有麻煩沙老師多關注一下她就好了。” 程校長好像也不太在乎他這個孫女,難怪她性情古怪。 晚上,沙默德在學校宿舍整理收拾衣物帶回家,熱的一身汗漬,順便洗了個澡出來。聽見有人敲門,沙默德以為是隔壁的邱老師過來聊天,走過去拉開門,見程餘站在門口: “沙老師,我能進去跟您聊聊嗎?” “進來吧!” 沙默德請她進來,自己連忙去裡間穿了件襯衣,為人師表,穿著背心總是不妥。他扣好衣服出來,見程餘坐在書桌旁盯著沙老師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 “程餘,你找我有事嗎?” “沙老師,我想請您給我畫一幅油畫像,可以嗎?” “嗯,你給我一張你的相片,暑假有時間的話可以給你畫一幅。” “不,我想讓您看著我本人畫,而且是裸體的。”程餘非常大膽,似乎一點都不知道羞恥。 沙默德驚愕的看著她,說:“程餘,你也不小了,言行要有分寸,女孩子更是要自尊、自愛。” “我就是想留一幅自己的畫像,免得死後沒有人記得我。”程餘言語冰冷,就像程校長說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個孩子整天把死掛嘴上。 沙默德無奈,隻得勸說:“螻蟻尚且偷生,為人豈不惜命!不要這麼悲觀厭世,隻要你肯熱愛生活,多與同學們交往,總有一天你會發現美好,人間值得!” “我學了美術三年,也沒有發現美好?連美與愛的女神維納斯都是斷臂,還有什麼值得向往?” “我們學美術是打開探尋美的眼睛,美好是接納殘缺的胸懷,是撥開烏雲的力量!程餘,你首先要看見美,才能追求到美好!” 程餘默默沉思一會,說:“好,沙老師,我聽您的,我再等等看,看人間是否值得?” 說完起身打開門走出宿舍。 沙默德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回到傾城住宅區,萬家燈火此刻顯得尤為輝煌! 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飯。 “默德,我以後在公司得天天加晚班,項目太趕了!”唐映說。 “累吧?非得要出去拋頭露麵,我又不是養不起你!”沙默德看著唐映說。 “我以前努力了那麼多年,不是為了做家庭主婦的,我要與你一起奮楫篤行!”唐映笑道。 “你與喬晉安合作的怎麼樣?” “他,性格深沉,好像不太好相處!” “唉!現在的年輕人不知怎麼回事,一個個老氣橫秋的,不是看破紅塵,就是看透生死!青春一晃而過,何必提前焦慮!”沙默德嘆息道。 “那你是怎麼教導你學生的?”唐映問。 “人心如萬丈迷津,橫亙千裡,並無舟子可渡人,惟有自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