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坐在沙發上,對於王海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 她隻是眼睛向水吧看了一眼,慢慢地對於王海說:“你拿兩個紅酒杯過來。” 於王海雖然不知道安妮的心思,但是看安妮的表情神秘而曖昧,大概也能猜出安妮是想和他慶祝屬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於王海心裡悄悄琢磨,莫不是安妮想慶祝他們兩個人現在重逢,小別勝新婚嘛? 於王海不由得心裡一陣欣喜。 以前他和安妮總是一起出去吃飯,先喝點酒搞點兒氣氛,然後兩個人再去酒店幽會。 今天還在辦公室,安妮就急不可待地要喝酒,看來這段時間自己不在,安妮寂寞了。 於王海沖安妮揚起眉毛笑笑,轉過身去水吧拿來杯子。 安妮這才緩緩的起身,慢慢的穿上鞋子。然後兩個手在沙發上一撐,使勁地站起來。 安妮腳下使勁的時候就好像要踩死地上的蟲子一樣,這裡當然不會有蟲子,隻是安妮心裡覺得有點惡心,她要努力地壓抑。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這個日子隻有安妮在意。 安妮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酒櫃,看著櫃子裡各種各樣的紅酒,慢慢拿起了一瓶,遞給身邊兩眼放光的於王海。 慢悠悠地說了一句:“來,打開這瓶紅酒,我要和你慶祝一下。” 安妮的話軟綿綿的,好像還沒喝酒就已經醉了。 趁著於王海專心開紅酒的時候,安妮背對著於王海,走到窗邊。 她要理一下思緒,而且要在心裡使勁的按捺下自己的情緒。 安妮看向窗外遠方的江邊,那裡曾經是她等待於王海來接她一起去吃飯喝酒的地方。 那時候她並不知道於王海是一個騙子,她一個人的時候也經常去那裡徘徊,一邊徘徊一邊憧憬和於王海的未來。 現在她望著江邊,空洞的眼裡差一點掉下眼淚。 本來她想要抬起頭來把淚水逼回去,忽然她又覺得這種掩飾沒有必要。 這個時候於王海正在滿心期待安妮的溫存。 安妮也想好了,今天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滿足於王海。 安妮轉過頭,悠悠的對於王海說:“老板,還記得哪一天認識我的嗎?” 於王海抬起頭,忽然就呆了。 他看見安妮的嘴角向上揚著,眼睛卻留下了兩行熱淚。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表情。 非常奇怪。 看不出來安妮是高興還是傷心? 安妮的臉上似乎有一種解脫又似乎有一種無奈,似乎有一種責怪似乎又有一種期待。 這種感情太復雜,任憑於王海一輩子交往過多少女人,他也沒有看見過這樣的表情。 安妮就這樣一邊哭著一邊笑著,向於王海走來。 在安妮這樣的情緒麵前,於王海再多的小把戲小聰明也使不出來了,他的心裡莫名的有一絲絲的恐懼。 是啊!他傷安妮傷得太深,他不是不知道,他隻是想裝作不知道。 這個時候看來安妮再也不想裝下去了。 今天早上安妮的大度都是在硬撐。 於王海不敢再看安妮,隻能忽然一把抱住安妮,嘴裡說著:“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欺騙你,我不該欺騙你。我也沒有辦法。誰讓我愛上了你。如果我告訴你實情,我就怕沒有機會在你身邊啦。” 他早就想過怎麼樣向安妮解釋。 他也不是今天才知道安妮會對他生氣。 以他了解的安妮對待別人的那種決絕,安妮今天對他已經是非常地客氣。 他抱著安妮,安妮就由他抱著,隻是抽泣。 於王海不敢鬆開安妮,他寧可看著安妮的後背,也不敢看安妮的眼睛。 他何嘗不知道安妮對待他是一片真心,即便是沒有愛情,他也對不起安妮對他的同情和憐憫。 而安妮也不想掙脫於王海的懷抱,因為她也不想於王海看到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裡全是仇恨和怒火,還有努力克製的惡心。 於王海抱著安妮,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平復安妮的情緒。 他用手撫摸著安妮的背後,就像撫摸一個小動物,從上到下。 他想讓安妮稍微平靜一點,同時也讓自己可以思考一下接下來對安妮說什麼? 安妮並沒有對於王海騙她的問題再質問什麼,因為答案早就已經在心裡。 哭了一會兒,安妮逐漸平靜下來。 那種平靜並不是哭累了,好像是放下了看淡了,又好像是知道該怎麼做了。 安妮不哭了,身子向後收了一下,低下頭不讓於王海看見自己的臉,隻是對於王海淡淡地說:“把酒倒上吧,我們慶祝一下,今天是我們認識第500天。” 於王海像石雕一樣愣在原地,他沒有想到安妮如此心細,對於他們相識的日子竟然如此在意。 他一直以為安妮是一個隻看重事業的女人,以前隻要自己拿工作當借口拒絕見麵,安妮每次都是大度的支持自己,不再提見麵的事情。 沒想到安妮連他們認識多少天都在計算累計,看來安妮用情頗深。 那自己不如好好利用一下這個時間的問題,畢竟一年多也稱得上是長情了。 於王海腦筋一轉應道:“哦,500天。500天是從我們見麵起到今天的日子嗎?可是我覺得我還沒有見你的時候,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我就愛上你了。” 於王海差一點都被自己的甜言蜜語感動了。他想安妮也一定會感動得再次投入他的懷抱吧。 可是當他將倒好的酒遞過去給安妮的時候,安妮看著酒杯似乎又陷入了回憶。 然後她慢慢的舉起酒杯說:“為了我們相識,也為了我們的孩子。” 安妮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靈魂已不在體內,完全是一種木木的聲音。 於王海聽著安妮的話卻覺得心虛,是啊!還有個孩子,他怎麼忘了這一點呢? 不,他不是忘了,他是故意想回避。 他哪敢提起這個孩子? 他跟安妮在一起沒多久安妮就懷孕了,為此於王海還為自己的能力沾沾自喜。 可是那個時候正是疫情期間,自己兜裡窮的沒有半毛錢,全靠借唄度日。 他也還沒有想好和鴻萍怎麼分手?他害怕如果生下孩子安妮向她逼婚,所以就讓安妮打掉孩子。 為了不去醫院留下自己的信息,就托詞說去外地開辟新市場了。 結果沒想到,安妮的閨蜜也不幫忙,還是安妮媽媽從老家過來陪她做手術照顧她身體。 後來安妮竟然完全沒有責怪自己,還經常和自己討論如何發展業務,快點掙了錢去提親。 早知有今日,當初就應該讓安妮生下那個孩子。 如果那樣,今天這整個辦公室就早已經屬於自己了。 至於安妮嘛,在家給自己帶帶娃,發發郵件就可以了,在這裡會客簽約的豈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