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是高嶺之花,不得攀摘(1 / 1)

春夜纏吻 傅五瑤 3914 字 2024-03-17

江檀知道他是在說好聽的話,周應淮這個人,如果真的要哄人,可以把人哄得非常開心。   你有這麼給別人過過生日嗎?——江檀很想這麼問一句,但是又在下一刻打消了念頭。   她才不問呢。   不問的話,不管有沒有,都可以當作沒有。   她勾起唇角,很甜的笑,從溫泉裡抬起手臂,勾住周應淮的脖子。   她說:“就生日快樂啊?”   周應淮聲音寡淡,說:“都陪你過生日了,還想要什麼?”   江檀什麼都不想要。   江檀隻想要周應淮。   就好像半年前維熙集團的門口,她於人潮密密仄仄中,對周應淮驚鴻一瞥,竟能一見鐘情,於是來到他身邊,隻圖一個他。   但是江檀也知道,她對周應淮圖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圖他這個人。   所以她說:“我想要一條鉆石項鏈。”   這麼沒有新意的禮物,確實是江檀匱乏的想象力可以想出來的。   周應淮捏她的臉,說你怎麼突然想要這個?   江檀隻能說,想要很久了。   “今天給你準備的是別的,項鏈之後補上。”周應淮很縱容,也不覺得江檀的要求不合理,他頓了頓,甚至問:“還有什麼想要的?”   江檀用力搖頭,說沒有了,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夜裡睡在溫泉山莊四麵玻璃的的房間裡,江檀蓋著小被子,警惕的坐在床上。   周應淮看的好笑,問她:“你怎麼還不去洗澡?”   江檀的臉紅彤彤的,義正言辭的反駁,說:“我在這裡洗澡,外麵不會看見嗎?”   “這是單向玻璃,外麵看不見的。”周應淮解釋完,將江檀的睡衣遞給她,“去洗澡,快。”   江檀想到了家鄉白墻斑駁的房子,還有常常斷電的露天電影院。   江檀幼年時雙親離世,是在鎮子裡的孤兒院長大的。   小鎮在南方,但不是經濟發達的南方,而是赫赫有名的貧困縣。   江檀在這裡長大,沒見過輪船,沒見過飛機,甚至沒見過火車。   她在周應淮身邊見了很多世麵,男人用綾羅綢緞和寵溺驕縱,養出了一個脫胎換骨的江檀。   可她還是流著從前的江檀的血,沒見過周應淮習以為常的單麵玻璃。   豈止是一塊透明的玻璃呢?   她們之間隔著的,是王母娘娘用發簪劃出來的長河。   偏偏江檀叫不來喜鵲,搭不了橋,於是就隻能隔岸看著周應淮。   他是高嶺之花,不得攀摘。   江檀拿過睡衣,一聲不吭的去洗澡了。   她知道她在奢望一個全世界最奢侈的奢侈品。她心虛但又不敢被人發現,一個人在浴室,賭氣的擠完所有的牙膏,一點都不留給奢侈品。   周應淮並不知道江檀的小心思,他看著她從浴室裡出來,便拍拍自己身側的位置,說:“過來。”   江檀慢悠悠的走過去,坐下,問他乾什麼。   周應淮說:“給你生日禮物?你這態度不情不願的,是不想要了?”   江檀想要的,所以表情軟下去,說:“哦,要的,你給我。”   周應淮拉過江檀的手,金屬微涼的質感纏繞上去。   江檀低下頭看,“手鏈?”   “嗯,”周應淮介紹道:“這條手鏈的名字叫曇花。”   手鏈非常精美,整體都是冷色的寶石構成,讓人想起在冬日,陽光落在白雪皚皚的山峰上,上麵有一朵用鉆石圍繞鑲嵌的曇花,氣質聖潔。   江檀目測了一下,那朵花起碼有一個半的一元硬幣那麼大。   江檀認真看看,又開心了起來,對周應淮說:“那項鏈也要曇花的。”   “好。”很乾脆。   江檀滿意了,想起自己剛剛做的好事,愧疚之情後知後覺。   她摸摸自己的頭發,聲音細小:“我剛剛把浴室裡的牙膏都用完了,你記得讓人過來補一下。”   小姑娘這是一個人用了四管牙膏。   周應淮饒有興致的看她,“讓你去洗澡,也不用洗的這麼乾凈吧?你怎麼不把沐浴露洗發水都用完?”   江檀怎麼會承認,是因為自己吃醋了。   她隻是輕輕的哼了聲,帶著不會叫人討厭的嬌嗔,“哦,嫌我用的多,嫌我用的多你別養啊。”   周應淮說怎麼會呢?都說了,伱花我的錢,旺我。   江檀在和周應淮的相處中,學會的最重要的一個道理,就是凡事不要當真,更不要深究。   所以她沒有問,那可以花一輩子嗎?   她隻是問,那我會把你花的破產嗎?   周應淮笑笑,摸著她剛剛洗完,柔軟蓬鬆的頭發,“那倒也不至於,養個小曇花,能費多大事啊?”   這一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一個新的名詞非常之火,便是沉沒成本。   網友們是這麼說,你在一個人身上花的時間越多,你的沉沒成本就越大,那麼當你想要放棄這個人的時候,就會越發的難以割舍。   而江檀至於周應淮,成本一詞,不敢揣摩。   若是用金錢衡量,於周應淮而言,微不足道。   若是用時間,那真是寸寸山河寸寸血。   她是他精心嬌養的曇花。   正如小王子養的玫瑰,和這世間的其他玫瑰,早就有了天壤之別。   江檀懷著點不能言說的滿足,勾唇笑笑。   後來周應淮在浴室洗漱,江檀赤著腳從他身後抱住他,看著鏡中男人精致美好的麵容,輕聲說:“周應淮,你陪我睡覺吧,我認床。”   “我還有一些工作,趙杞晚點要過來找我。”他掌心覆在她絞緊的,扣在自己腰間的手指上,安撫的力道,頓了頓補充,嗓音溫淡:“你先睡,好不好?”   江檀說好。   她仰著臉看他,表情無辜,“可是地上很涼,走回床上要很久。”   周應淮抱著她回去,沒說什麼,但也已經是縱容。   江檀喜歡把周應淮這些縱容收集起來,一樁樁一件件,疊加成模糊的,自欺欺人的隱喻。   她在床上躺著,閉著眼,始終睡不著,直到床榻的一側有微微的傾斜,江檀知道,是周應淮回來了。   男人身上有清淡幽冷的香氣,他手腕戴著小葉紫檀,此時正扣在她的腰間,修長的手指輕按她肚子上的小肉,他說:“沒睡著的話,有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