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到底是什麼呢?薑昕言也不清楚。她知道的是看見他會心怦怦跳。 隨著學習氛圍的緊張感襲來,大家都把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收了起來,為了高考拚一把。 自從上次孟言澈加了昕言的微信,就總在手機上給她發信息,她一直沒回,因為他不知道她很少能看手機。 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語文老師借此拖延了幾分鐘,引起很多餓肚子同學的不滿。 “我想吃飯,啊可惡!!!” 老師走後,薑昕言卻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宋以朗踢了踢她的板凳,“走啊,乾飯去啊?” “哎呀我不去了,你和宛宛一起去吧,我不餓。”薑昕言頭也不抬。 夏星宛對唐興顧使了個眼神,“你把他帶走。” 於是他不情願的被拉走了。 她知道的,因為數學這次,昕言掉了好幾名,老師也上課內涵她,說她是不是談對象了。 薑昕言不敢反駁,因此很鬱悶。 “都怪那個孟言澈,有事沒事老找你,都被老師說閑話了,他倒是沒什麼影響!” “我不在意老師說的那些,隻是我這個成績掉下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在努力,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或者是,被他吸去了一部分注意力…… 大家吃完午飯,孟言澈還沒有來,說的是請假一上午,不應該啊。 “不會是要退學了吧,我聽說…………” “我也聽說了,他爸和校長說不念了,好像要轉學,去那個s市的中學,聽說裡麵學習很緊張。” “什麼?太不把我們當兄弟了吧?要走了還不和我們講,不仗義。” 這些話都傳到了昕言的耳朵裡,她緊張了。 “等他親口說不是比這些傳言靠譜嗎?”夏星宛轉頭。 為什麼呢?他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要走呢?他到底有多少秘密,有多少苦衷呢? 或許本該他們就無緣,她心想。 下午的課薑昕言都走神了,本就是夏天心煩意亂。 晚自習回去,她問媽媽拿了手機,想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一打開就看見好多信息,是他發來的。 “早上好呀,記得吃早飯。” “我隻是不聽話的孩子,不是壞孩子。” “你怎麼不回我,我馬上要走了,你會記得我嗎?” …… “我想見你,我爸他,不讓我出去…” 這麼多未回,孟言澈肯定覺得,是她不想回。 她正想發信息回復,卻看見一個紅色的感嘆號,是的,他把她刪除了。 上麵的聊天框,他們互聊的隻有三句話。 為什麼不願意再等等我呢? 她放下手機,充上電,明天是周末,可以睡一個安穩的覺。 係統鈴聲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來的。 嚇得她從夢中驚醒,接下了電話,“喂,你好?” 那邊沒有說話。 “你好,不說話我就掛了。” “別……” “孟…孟言澈?” “是” 聽到回答,她竟然有些委屈。 “你打來有什麼事嗎?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 “我的手機被我爸拿走了,上麵的信息都被清空了,不是我做的,我就是想和你解釋一下。” “麻煩你了,還打電話來解釋,我知道了還有事嗎?” “明天,能和我見最後一麵嗎?”他握緊拳頭,因為他知道,她可能會拒絕。 “抱歉,明天我還要復習,不好意思沒時間,“這回答真是口是心非。 “不管你來不來,明天下午三點,就在小賣部旁邊公園等你,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說完他就掛了,他不想再聽到一次拒絕。 薑昕言覺得莫名其妙。 去了他會覺得自己很好騙,覺得自己有點喜歡他,不去這段回憶將成為一個沒有結局的段子。 她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了。 “哎喲,言言啊你昨晚沒睡好嗎?”媽媽看她的精神不太好。 “沒有,我就是做了個噩夢,”她心虛。 懵懂,怦然心動。 薑昕言穿著一身黃色碎花裙,沒露鎖骨,隻露出來了一截白皙的脖子,半截手臂,看起來青春洋溢。 吃完早飯她就匆匆走回房間,寫起作業。 “都是你,高三壓力本來就大,你作為一個父親怎麼一點都不關心女兒?你沒看見她的狀態不對嗎?你一天天就知道……”話還沒說完,被薑父打斷。 “我不想關心嗎?言言她反感我你也不是不知道。”想起來之做的那些事,薑父離開了桌子,走到陽臺,點燃一根煙,燃起了無數愁緒。 是的,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他該做一切來彌補。 …… “昕言,他們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他要轉學了,你一定有點難過吧,他喜歡你,太明顯了。” 滴滴滴,顯示微信有人發信息來。 是夏星宛。 薑昕言看見信息,眉頭一緊,緊接又放鬆了。 “我也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感覺,他不辭而別我確實很難受,但……”但這隻是短暫的緣分和回憶,注定不能長久的。 “他有和你聯係嗎?他對別人不辭而別,對你,不該。” 想了又想,她沒把那件事告訴宛宛。 “算了不要再想了,高三了我們不能為別的事情分心,”但其實她在心裡想的是,等她上了大學,她們一定會再見的,到時候一切也就解開了吧。 吃完午飯後,她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此刻的公園裡,孟言澈在長凳在左右晃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看了一眼手表,兩點五十分。 他好不容易才從家裡出來,待會回去還不知道要被怎麼罰。 她會來的,一定會的。 薑昕言做了一個夢,夢到她和宋以朗手拉著手在海邊說著他們自己的誓言,非常甜蜜,身後有一個非常模糊的身影,在注視著他們,剛想看清楚是誰,那人便不見了。 她心一刺痛,眼淚便流了下來,嘴裡呢喃著什麼,卻在夢裡沒醒來。 三點十分。 她沒來。 孟言澈坐在凳子上,雙手交叉在胸前,眼裡沒有了期盼,突然一伸手,在麵前大樹上錘了一拳。 力度很大,手上的痕跡很深,痛,卻沒心裡痛。 他在這一刻釋懷了,果然,她的答案和電話裡的一樣,他們不會有以後。 就算是朋友的關係,也不能來送一程嗎。 他走在回去的路上,背影很落寞,很頹廢,走到路邊,打了一輛出租,回到那從不喜歡的“家”。 此刻,她從夢中醒來,拿起手機一看,三點半,她驚了。 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他……應該恨我了吧。 昕言沒有要出門的意思,她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還有淚水。 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做那樣的夢,那個人又是誰,這一切太荒謬了。 她看著手機上的對話框裡,和孟言澈的那一欄,那個紅色感嘆號。 她點開他的頭像,她現在也隻能看到這些了。 她摩挲了一會,“對不起,對不起。” 孟言澈覺得,在她眼裡,學業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