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朦朧少年時 青春是意氣風發,是燦爛的,同樣也是懵懂和滿懷淚水的。那是一場場不計後果的沖動與莽撞,獨屬於青春的激情與豪氣,青春亦是他或她泛紅的臉頰,蠢蠢欲動的情懷。 就如一些人所言大學不掛科是不完美的一樣,青春時期沒有一段虐心的愛戀也像是不完美的。 小學到初二我是別人眼中的好學生,那時候沒有手機,家中的一部老年機是我唯一的念想,除了看電視一些事情可以從上麵百度了解。剛初三時,我不知在手機上點了什麼閱讀,媽媽說費了好多錢,於是要給我買個智能手機。 拿到智能手機的我,既興奮又激動,即使它很便宜,我也傻乎乎的很開心,畢竟有的玩。媽媽給我申請了QQ,說我可以加自己的同學。 除了加一些同班的同學,我在QQ上隨意搜索,當時並不怎麼懂,看到網名中意的就加上好友。可能是對藍色的喜愛給我的視覺沖擊,我加了一個頭像背景是藍色,匿名“龍”的人QQ。就這樣,在15歲這個不知所措的年紀,我遇到了他。 ?依稀記得加上好友後他先說了句“有點事,待會聊”,我說“好的”。到了晚上他發來一句“小妹妹,你好呀”。哦,天,第一次聽到有人叫我“小妹妹”。我們互相聊了起來,我了解到我們原來是同縣的,他高二,在另一個離我較遠的鎮上高中,愛龍,或因屬相是龍,名字中有龍。 之後閑暇時他發來消息我們聊聊,現在想起每次他聊天的第一句總是英文或中文的“嗨嘍”,而我也總習慣性的回個“嗨。第一次麵臨網絡社交,別人說的也輕易相信了,相互交換了照片,有時候因為初三的學習也就淡忘了。 ?(二)不是每個擦肩而過的人都會相識,也不是每個相識的人都令人牽掛。 初三上學期快結束時,他突然發來一條消息問“可以做我女朋友嗎?”我瞬時懵住了,自己腦中好像從來沒有關於男女情愛的意識,也未曾有人對我說過此類話,“這是真的嗎”,我問。 “當然是”,或許那時青春懵懂,心中竊竊的想偷嘗愛情的禁果,在盤問幾句後,不知所措又不懂拒絕的我就糊塗答應了他。他這是早有預謀還是心血來潮,我亦沒細想。 那時正值寒假放假,他每天會發來消息,我們互發QQ,過多的聊天是在晚上,於是變得親近起來。聊日常,聊各自學校的趣事,互看期末成績,我知他學習並不很好,他也曉得我是晚上無聊還在寫作業的人。他問我中考誌願報哪,是一中還是他們學校,我們學校可能因為地理原因,要麼考一中,要麼去職中,好像不能報他們學校。一天晚上他約我來縣上玩,在上高中前我隻去過縣上一次,由於不太熟悉情況,況且爸爸知道肯定會追著我問去哪了,恰巧那天生理期,那時的年紀,提起這個正是會害羞尷尬的,為了推辭,在一個男生麵前我竟委實道來。 有次他問“你覺得我們之間能好多久?”,這個問題也真的是問住了我,現在想來我好像並不喜歡他,他的外表,他的性格,都跟自己想象中的相去甚遠。學校表白墻上有人評論愛情是你在紙上寫了很多的擇偶標準,他必須優秀上進,博學富有,但是有一天你突然遇見一個人,你發現他跟你寫的所有詞都不沾邊,但是你就是動心了。或許我不是這樣,當時隻是覺得刺激,想體驗一下而已。我也不能確定自己與他能好多久,畢竟相差兩級,在不同的學校,暫沒發現有什麼共同的愛好,我回復可能幾個月吧。我自認是內心敏感,缺乏安全感的人,若觸及別人的傷處,自己心裡會深感自責,他告訴我他亦是那種敏感的人。 漸漸的,我們更加親近,但他打字叫我媳婦,發親昵的表情,打來視頻時我仍會驚恐害羞。我發現自己也變得抑製不住的想他,即使每天總是他先發消息,從不是我主動。晚上去爺爺奶奶的房間看電視,總會懷揣手機等他的消息,手機響一下都會查看是不是他發的。和同桌愛玩天天酷跑的遊戲,看到QQ好友列表中有他,明知他愛玩王者不怎麼玩這個,依舊每次給他送星。有時想他但他又不給我發消息時,就一遍遍翻看他的空間,看膩了就看他好友的空間。有一天他一直沒有發消息,那天夜裡為了等他的消息,久久未睡去,一直等不到就不自覺哭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哭到頭疼。很晚,他發來問候,說與家人出去玩忘了回我,禁不住一再的逼問,我向他坦白了自己漫長的等待。 過年時節,他這個年齡的男生都會出去玩,喝酒,打牌,回來後亦或借著點酒勁給我打視頻似是在炫耀,感覺是將我當作親近之人,我不喜歡別人發的“嗬嗬”字語,自然不喜歡他也發,好些次我就發的“別he”,自認帶有一語雙關之意,除了想他別發嗬嗬,也希望他少喝點酒之意。 ?? (三)15歲的我沒有錢,有的隻是廉價的青春。 我們一起度過了從一六年的聖誕節,除夕,到一七年的春節,再到情人節,元宵,每逢諸如此的節日,他總會給我發個在那時看似不菲的紅包,而那時的我,手機上幾乎沒有錢,總會心安理得地接受。 記得那是在元宵節前幾天,他老發消息挑逗似的說“什麼時候我們見一麵”,一直想強調的是我們倆見一麵,我拿捏不定,畢竟沒有真的見過麵,心中忐忑,他似乎特別迫切想要見麵,像是在威脅我,“我來你們這兒找你,你不來我就去你家找你”,真的害怕他會來我家找我,就答應他了,約著元宵節去街道見他。答應了他,但一想到要見聊了那麼久的本人,心中是激動,是興奮,總之百感交集。 元宵節當天,爸爸還讓我拖地,我想著拖完地近中午就去街上找他。給他去了消息騎著自行車就去了街道,在十字的兩條街上來回找尋,手機上照片視頻看著他的樣子,現實中又像是認不出,沒有電話,沒拿手機,找尋兩遍過後便慌了,這不大不小的地方,萬一如電視上那樣就擦身而過呢。沒得辦法,又隻得回去給他打QQ,他打開攝像頭,說現在在街口處。 我表示了無奈,說待會就來找他,爸爸在前麵的鄰居家門口,我就繞了另一條路去,把自行車放在了爺爺打牌的那兒,就徑直走向對麵——他所說的地方。放眼望去,那邊確實站著幾個人,我慢慢的走,還邊看著他們,這幾米的路,像是走了許久許久,是未知的忐忑,是對未曾見過人的恐懼……看到其中一人似乎也在看著我,好不自在,捕捉到他的眼神,似乎就是他,感到絲絲羞澀,又像有種一見鐘情之感。 終於是走到了,近距離的看到他,各種奇怪的感覺堆在一起,似乎現在看到的他比手機上更帥一點,但本就內向的我顯得更是害羞。他說其他兩人是他的“保鏢”,說帶我在街上轉,我們走過了兩條街,又沿著街口走下去。他問我要什麼東西,要吃什麼,我一概回應不要,最後他還是強行買下了一包孔明燈,我隻能對家裡人說是我買的,即使最終不免遭到了爸爸的數落。 一路上生怕遇到認識我的同學,好巧不巧,元宵節集市上人很多,真好遇到一個同學,她也看到了我,反正也看到了,就故作鎮定。我們走下去路過我們初中學校就指給他,無話說時他便說起他初中那時如何怎樣。一路上我話很少,記得說了句“現實中的你跟想象中的不一樣”類似的話,聊起天來總是顯得尷尬。他要回去時,我們沿著上去的路走,忘了當時是怎樣的一霎那,他雙手環住我的腰從後麵抱住了我,我極力地掙脫掉,天哪,本身就害怕別人碰我,還跟男生有了肢體接觸,這,感覺真的是難言。 (四)過路人,就是路過的人。 每一個在你生命中出現的人也是你生命裡的過路人。有人路過你生命的一大段,而有人路過你生命的一小節。路過一大段的人,一直陪你成長。路過一小節的人,則成了你生命的某個片段。 有天他發來鏈接,讓我選塊心儀的手表,我很難接受,可他硬是讓我選個,我硬著頭皮選了塊銀色帶鉆的,選好後他說下單了快遞到了告訴我讓我去取,那時候沒在網上買過東西,也並不太懂。琢磨著送表是表白或是關切你的每分每秒之意,總不能是送終之意。 初三第二學期臨開學那天晚上,我依舊拿著手機看電視,該死的,他突然打來QQ,爸爸一把奪過手機,而手機響起時我竟也沒有意識要去理會,爸爸接上就盤問找誰,電話的那頭很是囂張的說著找我的。爸爸拿走了我的手機,爺爺奶奶罵我跟男生來往,我自然沒心情再看電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大哭起來,很是難過,預料到了可怕的結局:等媽媽下班回來會和爸爸一起來房間訓斥我,我也做好了赴死的想法。媽媽回來,聽著他們似乎在房間裡說著,可過了好久,也沒過來。我想著一切玩完了,手機也沒了,父母會罵死我,自己也不清楚會和他的結局如何。然而他們卻像無事人似的啥也不提。 他通過我的一個同學告訴我手表到了,讓我去取。我取了手表,看著裡麵的一切,像是有種麵對遺物,人去樓空的落寞感。我克製不住自己的復雜心情,跟媽媽說我們老師在班群裡發了化學筆記要抄,借此給他發消息同他說話,告訴他手表拿到了,且說自己會一直等他,發這句話時自己也不知道當時怎樣想的,為何要發出這句自己也不能肯定的話,他也這樣給我回到。 初三的第二學期,一直想起他,有時想起時會恨他,恨他為什麼要打那個電話,恨自己為什麼這麼在意他,也討厭自己想起他,關於他的一切變得很是忌諱。後來媽媽還給了我那個手機,我說自己登不上那個QQ了,登不上也好,很是不想麵對他,也不知如何去麵對,盡管覺得不是自己的錯。媽媽又給我重置了新的QQ號,夾槍帶棒的對我說一些事情你自己清楚,現在你的年齡尚小,你看親戚家的啥工作多好。記得他告訴過我他的QQ密碼,我試著登上看一下,竟然不成,原來我們斷了聯係,他的QQ密碼也改了,或許我隻是他的一個無足輕重的過路人。恍然間想起當時加好友時他的藍色頭像像是情侶頭像,我不知道該作何解。此後越不想提起,不願聽到一切關於談戀愛的話語。 (五)後來,你都如何回憶我 生命是一場繁華的遇見,有花開,亦有花落。 初三暑假,媽媽托人介紹,我去了西安打工,因為要聯係,可是此前即使新的QQ也沒理會,之後也有著不願理會的恐懼,聯係也隻保持著打電話的方式,一直沒登過QQ,閑暇時隻是用手機看電視,聽歌之用。老板娘說可以介紹你們班的同學沒考上高中的來我們店裡打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說沒有他們的聯係方式,老板娘說在班群裡問呀,多麼方便,我頓住了,不再說話。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已逐漸釋懷,不想再想起他,或許對以後的生活來說,他隻是我曾經的一段記憶,再回憶起時一抹略顯憂傷的色彩,相信一切終會因為時間淡去。 上高中時,認識了一群新的小夥伴,可自己仍是處於憂傷的狀態,即使麵對男同桌的百般挑逗,多番招惹,亦無心理會。後來換了位女同桌,她講起她與前任的故事,又勾起了我的回憶,那時是要放元旦假的,原來已經是2018年,我與他分別了快一年。在家裡,躺在床上苦思冥想,明天就是18年了,自己當時說的要等他的話還作數嗎,拿捏不定,我搜索他的號碼加上了他的微信,問了句“你,還好嗎?”,後以別人的口吻問他還喜歡我嗎,即使他猜到了是我,隻有我才會如此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他說著喜歡,我將信將疑,我們聊了幾句,感覺很是陌生,一點也沒有初三時的感覺,就以新年快樂作結結束了聊天。 此後一直留著微信,卻再沒主動聊過天,看他的朋友圈,高考後似乎是參軍入伍了。我明白我們之間沒可能了,自己有時安慰自己,將這理解成是他的一種放棄或是成全,即使真的在一起了未必會有好的結果。終於下定決心,在高二還是高三的某一天默默刪了他的微信。 後來,一別兩端,各自天涯,但是忘不了當初那份真摯的情。遇見了你,在我最美的年華,感謝你,曾路過我的青春,我的世界。 文/蘇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