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薑沒多想:“是有點晦氣,最近咱們更新視頻也算勤快了吧,粉絲就是怎麼都不漲,這樣還怎麼爭取上綜藝的機會啊。” 晝眠倒也沒有強求的意思:“盡人事聽天命。” 祝薑暗嘆一口氣,把她要的東西放在廚房的流理臺上:“東西給你放這兒了啊,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 晝眠點點頭,祝薑又下樓了。 過了不久,晝眠的經紀人劉蔚登門。 晝眠去拿之前醒過的紅酒:“劉姐,能幫我找下高腳杯嗎?” 劉蔚換好鞋,就走進開放式的廚房裡,打開櫥櫃找高腳杯:“誒,我今天跟公司那邊問了,公司那邊說沒得商量,你隻有這個月漲粉到五百萬,才有機會上那個綜藝。” 晝眠把酒放在吧臺上,輕嘲一笑:“猜到了。” 劉蔚不懂:“你為什麼這麼想上那個綜藝,那個綜藝是有點熱度,但也沒有特別紅,沒有非上不可的必要啊。” “有的。”晝眠把酒推到她麵前:“我們新聞係有一個競賽,內容是寫一篇新聞前輩的小傳,就類似於某某記者深入黑工坊之類的。” 劉蔚沒懂:“這和你要上綜藝有什麼關係?” 晝眠坐下來:“要寫肯定就要寫別人沒聽過的角度才能出彩,如果能采訪到當事人就最好,那個綜藝上恰好有一位我非常敬仰的新聞前輩。” 劉蔚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個長得很好的新聞主持人?我記得是叫和安之吧?” 晝眠把祝薑買的熟食從袋子裡拿出來:“和他長什麼樣沒關係,這位前輩大學剛畢業就臥底擊破一樁轟動全國的綁架案,後來才做主持人的。” 劉蔚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是想近水樓臺先得月,去采訪他?” 晝眠倒酒:“是啊,我也是因為那位前輩才把新聞當做夢想的,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新聞時,就覺得他是英雄,寫小傳當然要寫他的。” 劉蔚嘖嘖:“果然是國大的,小小年紀有節操有抱負。不像我這種中年婦女,除了工作就是圍著老公孩子打轉。” 晝眠把酒瓶放下:“得了吧,還沒上綜藝你就給我吹起來了。” 劉蔚笑,沒再多說,轉了轉瓶身看她買的是什麼酒:“TIGNANELLO,是翻譯成天娜吧?” 晝眠隨口道:“是。” 劉蔚想起什麼,好奇道:“天娜的梗你應該知道吧。” 晝眠把其中一杯推到她麵前,慵懶地勾了一下唇角:“聽過,說是每個人都會在喝下第一口的時候感概‘天吶’,所以天娜是真正的名不虛傳。” 劉蔚會心一笑,晃了晃酒杯,濃鬱的紅寶石色遊蕩在杯子裡,泛著如同石榴的光澤:“它還是意大利的第一支超級托斯卡納,你對酒的審美還可以。” 晝眠喝了一口,充裕的煙草與黑果味道稠密湧入口腔:“中學的時候對酒感興趣,了解一點。主要還是因為意大利的酒普遍醒個兩三天,但天娜開瓶放一會兒就能喝,我覺得挺好,我不喜歡那種要花很長時間等回應的東西。” 劉蔚若有所思,倒覺得奇怪:“你這麼懂酒,家裡居然沒有酒架?” 晝眠像是想起什麼,垂下眸子看著冰涼絲滑的酒液:“隻是以前有興趣,現在興趣不大了。” 甚至有些厭惡。 另一邊,時妄打開房門,公寓裡已經被打掃得乾乾凈凈。 這套房子已經買了三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踏足。 時仲敬和他的關係很疏遠,平時幾乎不聯係,所以即使時仲敬三年前就買了這套房子,他也沒來住過。 這次也隻是打算暫住幾天。 時妄剛剛關上門,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從兜裡拿出來一看,還是他媽。 他接起,那邊立刻響起了楊娥的聲音:“兒子,你怎麼掛那麼快呀,媽媽還想和你說說話。” 時妄疏離道:“什麼事?” 楊娥的聲音帶著些討好:“你爸爸在港城開的那個新酒莊,你真不去和你爸爸剪彩?讓股東們都認識認識你多好。” 時妄冷漠開口:“沒時間。” 楊娥繼續道:“那媽媽讓人給你送兩瓶家裡的新酒吧。” 時妄直接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會買,沒必要大費周章。” 他剛要掛斷,那頭就響起了楊娥踟躕的聲音:“時妄…那件事你還在意嗎?” 時妄停頓一秒,下一秒直接掛掉了電話。 而小區另一頭。 劉蔚隨口追問道:“怎麼現在不喜歡酒了?” 晝眠像是想到什麼,眼神琢磨不透,垂下眸倒酒:“我不喜歡喝了酒就分寸大失,和喝酒前完全不一樣的人。” 劉蔚覺察到不對勁,沒有多問下去,轉而道:“那你是怎麼會中學的時候就去了解酒?” 晝眠勾唇自嘲一笑:“可能自作多情吧。” 以前,時妄看過的風景她也想去看看,他走過的路她也會嘗試去走一走,努力了解和他有關的東西,隻是想了解他多一點。 但現在想起來,隻覺得傻。 時妄一個人站在落地玻璃窗旁,門忽然被敲響。 他打開門一看,是一個穿著製服的男人,恭敬地將禮盒遞給他:“時先生,這是您的酒。” 時妄淡淡道:“不需要,拿回去吧。” 對方連忙道:“是陳忘寒先生讓我送給您的。” 陳忘寒是時妄發小。 時妄關門的動作登時停住,對方趕緊有眼力見地把東西放下:“那就不多打擾您了。” 對方一溜煙撤了,時妄垂眸看了那個禮盒一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提了進來。 他在客廳裡打開那個禮盒,發現裡麵不僅有一瓶酒,還有一個蛋糕,上麵寫著寶貝兒子喬遷快樂。 原來是騙他的,並不是陳忘寒送的。 但看到那個蛋糕,時妄忽然就想起那個寫著“to全世界最討厭的律師”的蛋糕。 無來由的,隔了兩天,卻忽然像利矢一樣擊中他。 那個蛋糕遠遠沒有這個這麼精致。 可一筆一劃,都可以看出是誰的字跡。 好像一下子就參透了什麼,時妄後知後覺地坐在那個蛋糕前,心臟一下就沉下去。 當時沒有細想過的東西,如今猛然意識到是什麼意思。 所有蛋糕裡,隻有那一個蛋糕不是買的,而是自己做的。 良久,他撥通了陳忘寒的電話。 對麵很快接了,陳忘寒在那頭陰陽怪氣:“難得你時少主動給我打電話。” 時妄卻沉默了一會兒。 陳忘寒敏銳地察覺到今晚的時妄有點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事?” 時妄垂眸,看著那個蛋糕:“有個人,她對我來說,好像變得有點特別。” 陳忘寒立刻垂死病中驚坐起:“怎麼特別?” 時妄心中微亂,他幾乎可以確定,有些東西一旦湧動,就再也回不去了。 落地窗外閃爍的霓虹倒映在他眸中,比夜色幽長深邃。 可片刻之後,他隻是啞聲道:“沒什麼,不說了。” 對麵爆出一聲國罵:“我打著遊戲都掛機了聽你說,你tm耍我是吧?到底哪個女人讓你這麼磨磨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