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犁庭掃穴(2 / 2)

  想必戲誌才服用了這些藥材熬成的藥以後,身體必然能夠慢慢得到改善,不至於像歷史上那般早夭。

  “且將藥材妥善保管,吾去會會這些人。”

  想到了朱褒、黃安這些本地豪強,周琦臉色瞬間變冷。

  “踏踏踏!”

  官道上,三騎縱馬狂奔,為首者正是項弘項伯德。

  跟在他兩旁之人,分別來自安豐朱家與黃家,他們帶著周琦所簽署的求援公文,正準備前往郡治所在向郡守求援。

  本來周琦隻打算派遣項弘一人。

  可各大家族不太放心,執意增加了兩位頗有武藝者隨行,目的就是為了監視項弘,保證求援公文能夠順利抵達郡治。

  幾人來到了僻靜的山路之上,項弘忽然“哎呦”一聲,先是放緩馬速度,而後停了下來。

  朱、黃兩家派來的隨行者見狀,亦是急忙勒住韁繩,問道:“項伯德,汝為何停在此地?”

  項弘跳下馬,捂著肚子有些痛苦的說道:“興許是方才吃壞了肚子,某實在憋不住了,想要先去如廁,勞煩兩位在此等候。”

  兩人雖然有些不滿,可是考慮到求援公文還在項弘那裡,倒也不好得罪對方,隻能有些無奈的跳下了戰馬。

  他們卻是沒有看到,正低頭捂著肚子的項弘,眼中正閃爍著寒光。

  兩漢時期很多俠客恩怨分明,由於公羊學說的興起,以致報仇之風盛行,甚至講究十世之仇尤可報也。

  項弘自從跟隨周琦抵達安豐縣以來,就見識到了各大家族的咄咄逼人,雙方已經結下仇怨。

  奈何周琦勢單力孤,隻得暫時隱忍,項弘與典韋也是憋了滿肚子火。

  今日有了報仇的機會,項弘自然沒有絲毫猶豫,趁著兩人下馬之際,宛若獵豹捕食般直接暴起殺人。

  “噗!”

  “噗!”

  項弘本就武藝不俗。

  如今長時間與典韋相處,項弘武藝更是大有長進,幾乎已經觸摸到一流武將的門檻。

  再加上他以有心算無心,隻見刀光掠過,兩顆人頭當即飛起。

  “呼!”

  項弘連殺兩人,長吐出了一口濁氣,這才感覺積壓在心中許久的鬱氣,稍微消散了些許。

  項弘處理掉屍體以後,直接燒毀了求援公文。

  他沒有返回安豐縣,而是朝著周瑾此前那個隱秘的水寨趕去,準備先在水寨裡麵躲避一些時日。

  安豐縣各大家族尚且不知,被他們寄予厚望的廬江郡援兵,根本不可能過來。

  安豐縣內。

  黃穰率領麾下聚集的上萬兵馬,再次攻破了一個豪紳的塢堡,當清點完裡麵的戰利品以後,臉上不由浮現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指著倉庫裡堆積如山的錢糧,對著身後眾人說道:“這些錢糧,皆為民脂民膏。諸位兄弟上山落草之前,皆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可是這些狗賊,糧倉內陳糧幾乎已經要發黴了,仍不願分出去救濟窮苦百姓。”

  “此等惡賊,該不該殺!”

  眾多山賊聞言,全都齊聲大呼:“該殺!”

  他們聲嘶力竭的吶喊,並非僅僅為了附和黃穰,的確發是自肺腑之言。

  黃穰下令屠掉了豪紳全家,而後召來戲誌才、許褚、周瑾等人,說道:“我等此次下山,獲取錢糧無數,兄弟們都望眼欲穿,要不要分些錢財出去?”

  黃穰作為廬江賊首,自然懂得收攏人心的把戲,平常隻要劫掠頗豐,都會分些錢財犒賞手下。

  這也是黃穰能夠盤踞大別山許久,卻始終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

  戲誌才聞言,卻是目光微動,正色道:“敢問首領,打算如何犒賞?”

  黃穰猶豫半晌,答道:“今所投兄弟眾多,若按人頭分發錢財,雖能令下屬盡皆歡心,卻耗費甚巨,對於山寨未來發展不利。”

  “我意私下犒賞那些跟隨吾許久的舊部,以及新入夥的頭領們,先生以為如何?”

  戲誌才卻是搖頭道:“首領可曾聽說過:不患寡而患不均?”

  “若所有人都未曾得到犒賞,縱然心中不滿,卻也能夠體恤首領,如果隻私下犒賞部分兄弟,假如消息走漏,其餘人必然心生怨言。”

  “首領所以統帥眾人者,蓋威信也。”

  “若威信盡喪,恐怕剛剛聚集的三萬之眾,頃刻間就會分崩離析。”

  黃穰悚然而驚,急忙起身問道:“若非先生提醒,吾恐釀成大錯,隻是有功不賞,豈不令人寒心?”

  戲誌才正色道:“首領若隻想嘯聚一方,自可隨意分錢,以籠絡人心。”

  “然欲圖大事者,必要嚴明軍紀。”

  “非功不賞,有過必罰,令行禁止,方能練成精兵,首領以為然否?”

  黃穰點頭道:“先生所言大善。”

  戲誌才道:“如此,首領隻需賞罰分明,既能令屬下心服口服,又不至於花費太多錢財,何樂而不為?”

  黃穰深以為然,遂令戲誌才統計功過。

  結果發現。

  許褚、周瑾、周承、陳文等每戰必奮不顧身,斬獲頗豐,而且隻殺豪紳,對百姓秋毫無犯。

  甚至是那些新招的流民,為了一口飯吃,也都謹遵軍令,不敢有絲毫逾越。

  反倒是黃穰舊部,大多都匪性未改,有些人違背黃穰軍令四處劫掠,有些人攻打塢堡之時,遠遠躲在後麵,不願出力。

  黃穰看到戲誌才統計的文書以後,氣得當場發飆,召來自己的舊部首領們狠狠訓斥一番。

  此後黃穰在戲誌才的建議下,對許褚以及新招收的有功流民施以重賞,反倒是對自己那些不聽號令的舊部,重重責罰了一番。

  他卻不知。

  自己的這番舉動,固然讓新投靠之人頗為感激,卻是令本來忠心耿耿的舊部,怨聲載道。

  此事暫且不表。

  卻說在戲誌才的謀劃下,匪軍勢如劈竹,所過之處若犁庭掃穴,根本沒有任何豪紳的塢堡,能在大軍的攻擊下抵擋三日。

  這段時間。

  匪軍隻殺豪紳及其親眷,對於豪紳家中佃農、私奴非但不殺,反而會發放錢糧、地契放其離去。

  萬事卻也有例外。

  如果豪紳私奴助紂為虐,執意幫助豪紳抵禦匪軍,給匪軍造成了較大傷亡,那麼在攻破塢堡以後,不分男女老幼盡皆屠戮。

  正是因為戲誌才這種恩威並施的分化策略,從內部分化了豪紳的抵抗,讓那些本來很難攻破的塢堡,如同土雞瓦犬般,接連被破。

  沒過多久,安豐縣除了朱、黃、彭三個最大的家族以外,其餘大大小小的豪紳幾乎全部都被攻破,安豐縣地方勢力被橫掃一空。

  彭家塢堡前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密密麻麻的匪軍已經將塢堡圍得水泄不通。

  黃穰帶著許褚、周瑾拍馬上前,提刀指著龜縮在塢堡裡麵的彭家族人喝道:“彭家之人,若爾等主動打開塢堡,上繳錢糧,隻殺汝家嫡係成年者。”

  “若由私奴起義,打開塢堡,這彭家不分男女,不分老弱,盡數屠之,起義者皆可獲得錢糧、田契作為賞賜。”

  “若所有人執意抵抗,待吾等攻破塢堡之時,必然雞犬不留!”

  黃穰的聲音傳到彭家塢堡之內。

  向來在安豐縣橫行無忌的彭家族人,此時全都臉色發白,眼中帶著深深的恐懼。

  彭家家主彭尊探出了一個腦袋,喊道:“吾等與諸位素無冤仇,閣下何故來犯我彭家?”

  “廬江郡兵不日即將抵達安豐縣,若閣下願意就此退去,吾願意奉上半數家財、錢糧,聊表心意。”

  “如若不然,吾等依仗地利死守塢堡,待郡兵殺之,爾等豈有活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