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袁術,勇而無斷,不過塚中枯骨,孤遣上將鎮守邊郡,何懼之有?”
  “徐州劉備,四麵受敵,其勢未成,孤不領兵伐之,彼豈敢無故率眾攻我?”
  “正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孤若不趁此良機拿下益州,待袁本初與公孫伯圭決出勝負,一統河北以後,如何能夠與之相抗衡?”
  “孤意已決,軍師莫要再勸!”
  田豐卻是嘆道:“主公若執意興兵攻入益州,隻會空耗錢糧,難建其功!”
  周琦聞言,不由勃然大怒,喝道:“孤起大軍伐益州,上下同心,士氣正旺,汝何故妖言惑眾,亂我軍心?”
  周琦如此惱怒,倒也並非太過膨脹,剛愎自用。
  隻因現在益州新舊接替,巴郡又投誠過來,正是奪取益州的大好時機。
  田豐身為帳下軍師,有不同意見可以提。
  但是身為君主的周琦已經下定決心,要領兵攻打益州,田豐這個時候卻出言唱衰,甚至直言斷定此次必然無功而返,也就太沒有情商了。
  若今日之事傳揚出去,本來摩拳擦掌準備攻打益州的將士們,又會作何想法?
  軍心是否會因此動搖?
  周琦此番出兵,若是打贏了還好,打輸了又有何顏麵麵對田豐?
  莫說周琦自己,換做任何一位君主,恐怕都容不下這種人。
  田豐卻是毫不畏懼的直視周琦,道:“夫以有道伐無道,必然事半功倍,以無道伐有道,則事倍功半。”
  “主公此番攻打益州,師出無名,益州上下必然齊心協力奮死阻攔。”
  周琦怒道:“孤持節節製荊、揚、交、益四州軍事,劉璋那廝又非朝廷所冊封益州牧,起兵伐之如何不占道義?”
  田豐道:“袁本初可不是李傕、郭汜之流,一旦主公出兵伐益州,天使頃刻便至,不僅會冊封劉璋為益州牧,甚至還有可能收回主公持節之權。”
  “如此一來,主公還有何借口攻打益州?”
  周琦聞言,不由怒氣更甚,拂袖而去,這場軍事議會也不了了之。
  返回家中以後,周琦仍舊餘怒未消。
  他覺得自己在亂世之中拚死拚活這麼多年,本來已經雄踞一方,身居高位。
  未曾想,今日居然被自己屬下當麵怒懟,顏麵盡失。
  他雖然早就知道田豐性格剛直,並非好相與的臣子,甚至在看史書的時候,還嘲笑袁紹氣量狹小,不納忠言,容不得人。
  不過當事情真正輪到自己頭上,周琦也未免有些怒火上湧,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周琦心中煩悶,就忍不住獨自在庭院內喝悶酒。
  正妻史氏感覺到了自家男人心中的煩悶,當即沏了一壺茶水,製作了些許點心,來到了周琦身旁。
  “將軍何故煩悶?”
  看到了在自己微末之際便跟隨左右的妻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周琦也不由收斂了怒容,嘆了幾口氣,而後將今日大廳內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
  他甚至還站在了自己的立場上,對田豐狠狠吐槽幾句。
  時至今日,周琦位高權重,很多時候所言所行都要思慮再三,也隻有在自己的結發妻子麵前,才會放下麵具,變得更有人情味。
  史氏始終麵含笑意靜靜聆聽著,期間沒有插過一句嘴,無論周琦如何吐槽,都沒有多說什麼。
  周琦一股腦將自己今日的遭遇全都講完,居然感覺心中的煩悶都消減了許多。
  他看著史氏,問道:“你說那田豐是否也太自以為是,居然當眾不給我臺階,還說下如此擾亂軍心之言。”
  “若非顧念彼往日之功,我必不輕饒!”
  看著周琦略顯孩子氣的模樣,史氏笑著說道:“妾身不過一婦道人家,對於軍國大事並不十分了解。”
  “不過將軍也說,田先生此前立下了不少功勞,也就說明彼有真才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