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上的畫因風化剝落了不少,顏色也變得暗淡,但還是能分得清輪廓。 “是祭祀的場麵!”單宇突然說道。 我有些驚訝,聽她這麼一說,那場麵似乎就是祭祀。一大群人,有跪在地上的,有趴在地上的,到處都是火堆,最奇怪的是,所有人的排列成一個圓回型,有點像玉鎖投影出的景象,還有鳳凰陵的穹頂也是這樣。不過仔細想來,很多國外的教堂穹頂都是這樣的結構。在中國還真是不多見,把佛像排布成圓回型的也不多見。為什麼在這裡頻頻出現? 一陣冷風吹得我打了個激靈,我把住小叭的手將手電照向冷風吹來的地方,那是一個墻角,在墻角離地麵半人高的地方有一個臉盆大的洞,“蜘蛛挖來運輸食物的嗎?”小叭這麼一說,我們全都打了個哆嗦。 “這邊有個通道!”木頭已經向前走出了一段路,我從小叭手裡拿過手電給他使了一個眼色。小叭立刻會意追上了木頭,我拿著手電跟在最後,護著單宇。 我們隻往前走了一百米左右,眼前突然一片開闊。你見過黃金打造的宮殿嗎?我想這裡就是! 大殿裡金色的柱子高高聳立,約摸有二十米左右,柱子邊上立著一人高的金色大仙鶴,木頭點燃了火機,靠近仙鶴的頭頂試了一試,一束火光出現在仙鶴的頭頂,那是一盞油燈。 木頭繼續點燃油燈,我們沿著樓梯下到大廳。大廳的地麵也是金色的,可是並不平整,每隔幾米就有一條手掌寬的凹槽,我仔細探了一下凹槽的深度,三指深左右。凹槽一圈圈也形成圓回型。我仰望穹頂,果然,那裡也有與地麵對應的圓回,不同的是,穹頂上的圓回不是凹槽,而是跟鳳凰陵的穹頂一樣都是字符。什麼意思呢? “這些是什麼?”小叭從地上撿起一隻杯子,我才注意到地上的圓回間整齊地排列著這種杯子,有好幾百個。 我靠近小叭,接過他手中的杯子用狼眼手電打著細看。強光下杯子呈現出紅褐色,密集的黃色細線有規律的摻雜其中,它的質地摸起來並不光滑,像觸摸自己的指甲,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那味道有點像入藥用的龜殼。杯子口大底小,呈鬥狀,材質厚重,手掌大小,卻有三四斤重,底內部都刻著字,還是那種我看不懂的文字。我將手電從杯子的內部往外照射,可以透出紅光。 “看!中間有個大的!”小叭說著向大殿中央走去。 這時木頭已經將大部分油燈點亮,也許大殿的金屬材質本來就自帶反光效應,微弱的火光竟然已經將大殿照射得亮亮堂堂。我把手中的杯子放回原位,向小叭走去。 大殿中央的這隻可不敢說是杯子,高到我腰腹,所以我估計有一米三以上,呈筒狀,上下差不多大,直徑有我整條手臂那麼長。筒身呈血紅色,雖然也有黃色豎絲,但是極少,筒外刻著兩隻鳳凰,跟平時能見的鳳凰圖騰都不一樣,筒子內部豎例刻著字符。我搖晃了下筒子,想看看它的重量。 “別動!”木頭大喊了一聲。他也拿了一隻杯子仔細看,似乎發現了什麼。“是犀角杯!” “那又怎樣?”我和小叭都愣神地看著他。 “犀角鎮邪,我看還是別動為妙!”木頭將手中的杯子放回原位。 我剛要懟他,可一想到我所學習過的生物知識在這裡頻頻被打破,還是別說話了的好。木頭放下杯子後皺眉看著我身後,我有些心驚膽戰地瞥了一眼,沒什麼大事,不就是單宇又在用手機到處拍攝嘛!其實對於女孩子來說,單宇的表現已經夠讓人省心了,既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哭哭啼啼,隻是安安靜靜的在一邊拍照。木頭也信守承諾不再處處為難單宇……隻是,我看著拍照的單宇心裡突然升騰起一種異樣感。 我使勁甩了甩頭,不管這種異樣感是什麼,我都更願意相信單宇是因為喜歡我,想與我多一些相處機會才到這裡來的。 “怎麼了?哥?”小叭擔憂地問了一句。木頭隻輕輕嘆了口氣。 我不想追問單宇跟著我們的目的,也不想破壞我那還沒有挑明的愛情,趕緊轉移注意力,撫摸著圓回中心的筒說:“那些小的是犀角杯,這個大的呢?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犀角?” “不說這個大的,一個小犀角在古玩市場上至少得賣個萬把塊吧,這裡有幾百個,我們得發!”小叭笑道。 “是得坐牢!販賣珍希動物製品最少要判五到十五年!”木頭打擊道。 小叭又拿起了地上的一個杯子,我一把奪過放回原位,發現放杯子的地方有一個字,剛才我們光顧著看杯子了,沒留意這一點。我指了指那個字,小叭趕緊將最近的杯子拿起來看,說:“這裡也有!”看來杯子的擺放是有講究的。 “你們在找什麼?”一個蒼老的聲音悠悠飄過。 我嚇得一哆嗦,尋著聲音望去,能指揮蜘蛛的老奶奶站在大殿的入口正看著我們,身後跟著她的黑白花色寵物寶貝。我們四人迅速聚攏,老奶奶讓寵物守在門口,自己向我們走來。 “你們在找什麼?”她已經走到了我們跟前,她的眼睛緊盯著木頭,眼神裡閃爍著不可思議。 正好趁這個機會,我攬過木頭的脖子指著他的臉問道:“我們在找趙啟明,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那人是他爸爸!” “趙啟明?”老奶奶重讀了一遍那個名字,將趙字讀得特別重,然後她的眼神陷入了迷茫,但是仍然緊盯著木頭。 其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這麼說並不全是為了問啟明叔的下落,最主要的目的是跟朱自清撇清關係。據我所知他是個花花公子,這位老奶奶從年紀上來看,如果跟他有所瓜葛,那也一定不是什麼好事。萬一她認定朱自清跟我們有關係,八成會因愛生恨,讓她的小寵物跟我們再來個親密接觸什麼的。 單宇疑惑地側臉看著我跟木頭,我有點擔心露餡,幸好那老奶奶並沒有注意到她,老奶奶把所有的思緒和注意力都放在了木頭的身上。就這樣我們僵持了好一會。 小叭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一個勁的說:“我們就是來找人的,奶奶,你見過嗎?” 小叭的聲音將老奶奶的注意力拉回來,她的眼神閃了閃,緊接著將目光落在了我搭在木頭肩膀的手上,她驚訝地盯著我,和身體極不相稱的明亮眼睛瞬間放大了好幾倍落在了我的臉上,轉而又落在了我耳邊的胎記上,她像是受到了驚嚇,向後退了一步,嘴巴微張,布滿皺紋的烏青色嘴唇高頻率地抖動著。 我們再次陷入僵持。我有點擔心她會對我們突然發起攻擊,身體不自覺緊繃了起來。木頭也感受到了這份緊張,手悄悄伸到背包的後麵,那裡藏著我給他買的伸縮式登山杖。 然而老奶奶突然雙腿一軟摔倒在地,。我呆愣了一下,這又是要鬧哪一出?我看了眼木頭,木頭微微擺了一下頭,帶著我向她靠近。有木頭護著我,我心裡有了底氣,緩緩向老奶奶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她隻拉過我帶有戒指的那隻手,撫摸著戒指。我的心臟一抽,又是一個能夠看見戒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