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地標性的建築倒塌,被埋葬,相當於一個時代的過去!”我裝模作樣地感嘆著。鐘華芳輕輕點頭表示贊同,繁盛南低頭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 說話間飯菜已經上齊,我招呼著起筷吃飯,腦子裡一片糊塗。似乎這個東拚西湊的故事隻會令我們更加迷失方向。 “除了這些,你們這裡的人有沒有什麼異樣?或者神色怪異的陌生人出入?”木頭問道。 兩個女孩再次相視一眼,思考了一下。鐘華芳道:“其實我們這裡民風淳樸,而且又不是什麼旅遊開發區,養殖戶的成果都是由村裡的人固定拉出去售賣,基本不進什麼外人。你們的到來已經算是罕見,一般招待所裡住的都是回來探親的人,來吃飯的也都是熟人,就算不認識,也必定是某個熟人家裡的親戚。” “也就是說,你們一出門,去到哪裡都是相互認識的人嗎?”我有些驚訝,如果是這樣的情況,那麼,蠱蟲師或者和操蟲師一起的人會不會就是附近村子裡的人。 “嗯!不單隻是我們縣上,下麵的村子裡大多數人都是親戚。”繁盛南笑著聳了下肩膀:“所以過年的時候,我們除了去很有必要的長輩家拜年後,就在位於自己家的街道挨家挨戶拜年。” 繁盛南說的無心,可是我卻忍不住打起了冷戰,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進入了蠱蟲師的勢力範圍,就算現在眼前的這兩個女孩和藹可親,一旦清楚了我們為什麼而來,很有可能馬上跟我們翻臉。或者,她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是誰,所以配合著講了一個混淆視聽的故事? “你們這裡有人口失蹤之類的事情嗎?”木頭對我們目前的情況了然於心,故意扯開了話題,問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這頓飯吃得有些窩心,桌子對麵的兩個女孩並不像是在說謊表演,但又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是有所隱瞞,又像是怕把自己並不十分肯定的事情說出來,擔負不必要的責任。我有點後悔過早把警察的身份架在身上了。 飯後,我們立刻回招待所收拾東西走人,沒再作逗留。 “你說關於塔的故事哪個版本是真的?”我把腳翹在擋風玻璃前,瞥了一眼人正在認真駕駛的木頭問道。 “跟無懈可擊比起來,我更相信漏洞百出的故事!”木頭吸了一下鼻子,麵無表情地回答。 “你是不是感冒了?”我探過身子,伸手在木頭的額頭上摸了一把。 木頭對於這種親昵的動作有點抗拒,稍微躲了一下,最後還是定住讓我探熱。“沒事!就是有點鼻塞!” “還沒發燒,等回到家才能吃藥好好休息。”我徒勞地把空調溫度向上調,調到了27,然後瞥了木頭一眼,以為他又要開始裝木頭。 “我認為那些道士和尚不是偶然來到這裡的。”木頭晃了晃身體,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你覺得建塔的道士朱世榮跟大奶奶家族譜裡的朱世榮是一個人不?”回到這個問題上我總是感到不可思議,畢竟族譜上的朱世榮是個商人,不好好做生意打扮成道士來騙人建塔也太匪夷所思了。 木頭抿緊了嘴唇,過了好一會才放開道:“我想,不單隻是族譜上的各位,奶奶似乎也不是我們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簡單。” 其實我對於大奶奶的猜測有很多,隻是礙於她是木頭唯一的親人而不好拿出來討論,現在木頭先開口了:“對於我爸爸在樹洞裡發生的事,奶奶似乎並不知道,據我觀察,保護礦石的人對於樹洞的管理有一定疏漏,而帶著我爸下樹洞的人對於這些疏漏又了如指掌,會不會組織內部有分裂?” 提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就覺得頭疼糟心,像我這種智商的人隻能生活在自己圈的烏托邦,走出烏托邦我活不過一個月。我曲起食指用力在眉心敲了敲。木頭看了我一眼抿嘴偷笑,我沒理睬他的揶揄道:“我們離開時候的地震很不正常,我有點擔心大奶奶的安全。” 木頭的臉色沉了沉:“奶奶不會離開老宅的!”他搖頭嘆了口氣。 “不如想辦法給老宅裝部電話吧!有什麼事我們不能立刻起到作用,但是方便她聯係其他人。” 木頭輕笑斜著眼睛瞥了我一下,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其實早前我就想給奶奶裝電話,可是她總以各種理由拒絕。這件事情由你來牽頭,說不定就成了!” “不單隻是由我牽頭,還要請白雪來進行實施!”一個小小的計劃在我心裡已經完成了雛形。 木頭笑著點了點頭。 “那個……”我很想知道木頭對身世之謎的看法。 木頭總是能猜透我的心思,見我難以啟齒,沉默了一會後道:“你是我的兄弟,其他都不重要。’” 我會心一笑,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側靠在座椅上,頭挨著靠背就這樣望窗外迅速後退的景色悠悠睡去。 回到家後,我點了外賣,還給木頭找了藥吃,吃完他便去了睡覺,我才給小叭發信息:安全回家,勿念! 小叭很快就回了信息:你害死我了,我爸叫我搬回家去住! 母親從小叭那裡得知我已經回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草草打來電話問了一聲,似乎情緒不高,估計又在因為我跟剛叔吵架。 我沒再回小叭的信息,我覺得事情沒有結束,也不會簡單結束,還是不要把小叭牽扯進來的好。就年前年後短短的半個月,小叭跟著我遭遇到小說裡才會有的情節,我的人生不應該拉著他一起參與,如果不是母親改嫁,我們應該不會有交集。 第二天一早木頭就起身道別,我無法送他去車站,隻得在門口交代:“去醫院仔細做個檢查,最好是能用科學的方法把蠱蟲清除。” 我點了點頭回道:“好!保持聯係,有消息通知你!” “凡事多留個心眼,保重!”木頭彎下身子摸了摸毛毛的頭,撓了撓吉祥的脖子才轉身離去。不知為什麼我覺得木頭的背影比以前看起來有人氣多了。 我又回到了自己的生活圈子,隻是每天多了木頭的問候信息。 小叭出院直接住回了剛叔家,每天打電話給我抱怨,直到他開學回校我才得了安生。小四因為這段時間的鍛煉,對店裡業務基本上手,為我分擔了不少壓力。我當然聽從了木頭的意見,去醫院做了各項檢查,包括腦部,可是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對於醫院給出的結論,我隻能說他們隻發現疾病,不會對潛在的危機進行排查。 木頭在回去後的第二天就回單位上班了,他主動告訴我單宇調離了原來的崗位,去了檔案室,與木頭基本沒有交集。我拿著手機經常看著單宇的電話號碼,心如刀絞,最後我決定把這個號碼刪除,讓自己活得輕鬆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