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命運的開端”(1 / 1)

老爺!裡麵請,喬瑞蘭師傅已經恭候多時了。站在一旁一身小醜打扮模樣的笑嘻嘻地對學生說道並恭敬地將帳篷的帷幕拉開。   老爺,學生在心裡不禁覺得這樣的稱呼是多麼的好笑,畢竟都二十一世紀了,竟然仍有人為了博人歡喜不惜放下尊嚴以老爺這樣的稱呼來招呼客戶隻會使前來的客戶開心。並且那位小醜模樣的人倘若有一點眼裡見,看見他腋下夾著的書本就應該明白老爺這個稱呼對於他這樣的年輕學生而言實在是太過浮誇了。“喬瑞蘭師傅已經恭候多時了?!”學生聽見這樣的諂媚的招呼不禁感覺很好笑,不過這倒是激起了學生進去那個破舊紅帳篷的心,倒是想見識見識這位師傅究竟會用什麼把戲來博取他的開心。   在揭開帷幕後隻見帳篷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那般黑讓學生不禁嗤笑出來,連一根蠟燭也不舍麼?還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營造神秘感,使得言語更能讓自己信服。學生心裡默默想道,不管他如何裝神弄鬼就讓他來揭開這粗濫的把戲好了。   請吧!老爺,眼睛在黑暗裡適應一會兒就好了,並且喬瑞蘭師傅的燭光是很亮的。那麼就請進去吧。   學生使自己鎮靜下來,仰起頭顱,裝作一副洞悉一切的模樣走進黑暗的帳內,緊接著那塊花花綠綠的用來遮住帳篷門口的簾子落下。學生的眼睛長日與光明為伴,此時讓其短時間內適應黑暗恐怕有些吃力。一絲微光從一片漆黑的帳內透出,隱隱約約能看見賬內的一些奇怪的壁畫、難以理解的字跡。要是平常他肯定對這些獵奇的東西感到十分好奇,可現在他感受到的隻有深深的恐懼,對未知的恐懼。他很想大聲嗬斥,但心靈上的膽顫製止了他想要發出的聲音,不安的靈魂束縛住了他的意誌。   “小友,盡管放心過來吧,再走三步你就可以握到我的手了”   這聲溫柔的生意讓學生的內向平和了些,不覺微笑起來,他笑著自己剛才的膽怯與懦弱。突然間一隻暖和的大手將他的手握住了。這是一隻男人的手,塗得白白的,纖細瘦弱的手,有著修長的指甲。可仍然看不見人像,也看不出麵容。這位不識者的黑鬥篷與那漆黑的背景融合在一起,顯現不出一點輪廓出來。在時間走過一刻後,他的眼睛漸漸與這漆黑的環境磨合了,於是他恍惚間隻見若乾道人影似無定型的風般翩翩起舞。隻有一隻被塗的白白的手溫暖的手讓他看出,和他站在一起的原來是一位活人。   那股柔和的聲音又響起來。   “請在這裡坐下!請放心的坐下!”····就這樣,很好。現在請看著我的眼睛!   學生望著他那對似磷樣般在光下熠熠生輝的眼眸,他仍不曾看見麵孔,隻見一對發亮的眼從黑暗中,從麵具的空隙間透露出來,深深地吸引住他的注意力。那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又壓在他的胸膛上。他這時想後悔已經晚了,自己不應該這般好奇。他很想喚出聲來:不要在玩弄這些騙人的、無聊的小把戲了,因為我完全信不過你。雖說他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不知怎麼地他終究是沒有說出那番話。他的確不是膽小的人,他的學校裡知道他的人都清楚他是一位十分勇敢的人。可現在他畢竟還是戰栗了起來。啊,怎可胡言亂語,隻有微妙的小把戲才會影響到人們的神經。   又過了好一會兒,喬瑞蘭師傅的聲音問道:   “你想要什麼”   那個小醜站在帳篷外熱心地招引著顧客,說了一些誇大的話以後,如今在這裡麵又有人發出這樣的簡單卻又奇怪的問題,學生立刻整頓好平靜的態度,滿含譏諷地回答道:   你為什麼要問呢?外麵那位小醜跟我說喬瑞蘭師傅已經恭候我多時了,要是他真的已經恭候我多時了,又怎會不知道我需要什麼呢?   沒有回答,在短暫的沉默後,學生看見那道令他吸引的目光和他的目光連在一起了,他失悔剛才的大意,因為此刻的寧靜讓他的內心多少充斥著不安。他想說話,可是卻不能,好像他的舌頭已經因為剛才說了太多而麻痹了。突然間,他的聽力變得敏銳了起來,循著細微的響聲向聲源處看去,這些聲音先前不曾聽見的,又或是說被他直接忽視掉的。就在他的不遠處,在一團黑影下,一個小白點在高處移動著。他的目光隨即緊緊跟隨著那個白點,不錯,果然和他猜想的不錯,那是一隻在高處行走的黑色的外衣下夾雜著白色點綴的波斯貓。小貓時而跳起,時而躍下,圍繞著幾張桌椅緩慢移動著。在見識到這些後,他的眼光不再拘束,開始觀察起來這個小帳篷內的陳設。一張破舊桌子,幾把高低不齊的椅子,幾個製作粗劣的凳子,唯一一張看起來做工精良的墊子上堆放著一堆說不清的棕色東西,好像是個人形。不過再仔細回想起來,或許就是一些破爛衣服零七八落的組裝起來製作出的人形而已。   喬瑞蘭師傅的聲音將他從那堆奇形怪狀的破布堆上引開了。   “你說的很對。····我的確應該知道你想要什麼。並且我還應該從你的眼光中讀出來。····你現在正站在準備麵對生活的門檻上。你很想知道的,不是過去,而是你的將來。你擁有強壯的體魄,準備去闖蕩一番自己的事業,你對與生活的期望很多,很多。你是不錯的,有理想的。或許你很清楚,青春的唯一權利就是對生活寄予很多期望。···那麼,你很想知道你的將來是不是?”   這個賣藝人的聲音悄悄接近了學生的心。這聲音是溫和的,平靜的,讓人沉浸於美妙的。他不曾想到算命先生竟有這種聲音,他本會以為這個人會跟大多數算命的一樣,似吹喇叭那樣對他講一大堆無用的胡話,在他開心夠了的時候就回到學校去,把這花了他二十RMB的笑話高聲的講述給他的朋友們。老實說,此時他對喬瑞蘭師傅感到失望了,他總認為這二十總會讓他得到什麼東西,讓他好運用到生活中去,添加至作品中去。如此想來,他的心不經顫抖起來,現在他要麵對那將來的恐懼,或許這個算命的會告訴他一些可怕的事情,或許是一些很好的,十分符合他預期的事情也不一定。他不敢再繼續聯想下去,對於未知的恐懼終是戰勝未來所可能帶來的美好。不,他是不願知道將來的,也許未來能改變呢,也許命運的齒輪不一定非會按照計劃的那樣轉動呢。既然未來不可輕易透露,那麼就讓他談談現在與將來吧,隻要說起過去的事,他是很容易判斷算命先生的對錯的。   “就請談談我的過去吧,關於目前的事情也可以粗略說幾句,至於將來,我倒是不怎麼關心它。···畢竟事在人為不是麼”   等到你信服我的本領的時候。我知道你想說這句話,好吧,不過在這之前請聽我說!···現在你我二人就從這帳篷中走出來,再回到你的生活軌道上去吧。把你的兩隻手給我···牢牢看著我的眼睛。····就是這樣!····你馬上就要與我一起同行,漫遊在往日漫長的時間長河裡···究竟是多久呢?···是的,我明白。我們倘若要走回到你還在搖籃旁邊需要走十八年····你現在不要想明天要準備上臺排演的劇本稿···不要焦心那技術不精的攝影人員的拍攝效果。···就這樣···靜靜地,什麼都不要想···我們馬上就動身了。····你懂嗎?你與我一同走,我們隻在重大的事件上做停留。   那隻看不見的手壓在學生的胸膛上。他漸漸覺得自己的意誌變得遲鈍了。喬瑞蘭師傅隻是簡單地敘述著,他看見了那個人所敘述的一切。我們是站在聳入雲端的高樓上俯瞰這片土地。我們現在緩緩靠近,穿過那川流不息的人群,走過車水馬龍的街道,在片林立高樓大廈的十字中心停下。····為什麼你要害怕高樓呢?是因為月亮吧。···現在不是夜晚,隻有我的帳篷內才是一片漆黑的。····我知道,回憶使你難過,是那段殘破不堪的回憶吧?是那段最應無憂無慮的孩提時代的回憶。是的,我們會走到那裡的。慢慢來,隻要依次穿梭在時間的長河中,一步,一步走。首先我們走到那棟公寓內。是的,那棟陳舊發黃的屋···走到宋傳生室友的麵前。他那永不言棄的人生態度總是鼓舞你。他在編劇本,或者剪視頻,時而望向街道上行人從中汲取生活中的靈感。····是的,我知道的,以後我們會再回到那裡去。····現在你隻管把你那個劇本拋開,那不礙你的事!我們現在就回頭去,不去管什麼明天!····你看見你的墻上有什麼東西?···現在不要去看那些用圖釘釘著的圖片、海報。譚仁章確實是一位盡心盡力的演員,可他卻在依靠你的作品取得小有名氣後選擇了背叛。柏任的攝影技術確實不錯,讓你的作品看起來更加靈動了,但他似乎更樂意拍攝那些花花草草,老實說,趙思美確實長著一幅惹人令愛的麵容,可她欺騙了你,你不必傷心!你的確懷念那段往事,可你早已不愛她了。慕思蓉是個更招人喜愛的姑娘,她就像行走於世間的白狐,媚人地,惹人愛地····去年12月的影視作品大賽中你與蒲德聖在對作品高潮片段是否更加煽情些鬧了不小矛盾。你最終接受了他的建議,你們的作品不出意外的獲得了一等獎,雖然人們對高潮那段的煽情褒貶不一,但你明白那是為你好不是嗎?···是的,我知道,他待你如待親兒子一般。那麼,你的父親在哪裡呢?···嗯···嗯,是的,我們已經走了很遠的一段記憶了。···可怕的回憶,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憐的孩子。···你就因為這個所以才害怕在月光灑滿大地的夜晚站在高樓前····雖然那高樓與這高樓不同。那高樓廣闊地延伸出去,到了遠方,到了國外。····我們再向前麵跑去,跑到第一個回憶去。在一片漆黑的空間中傳來了強烈的震動,突然間整個空間一下子明亮起來,那是父親急忙打開了臥室的燈光,顧不上身上單薄的衣物,抱著你就和你母親向室外狂奔去。但地震實在是太強烈了,仿佛下一秒整個大樓就要轟然倒塌。你的父母隻好退回屋內躲在衛生間的角落,祈禱能夠平安度過這場災難。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你又再一次的掉入那漆黑的空間裡。感受不到一點光亮,漆黑的空間吞噬了你的哭聲。黑暗來帶的恐懼折磨著你。····難道你沒有更早的記憶嗎?你在你五歲時就萌發了創作的種子,那種子已經發芽,指引著你現如今所做的事。·····現在我們才來到你的第一個回憶,那是一本內附精美插畫的安徒生童話,作為你的四歲生日禮物,睡前你總讓母親讀給你聽。你漸漸發現世界並不像書中所描述的那樣美好,你的父母也有許多“小毛病”,這些難道能阻止你向往美好,跳向墮落麼?不要這樣悲觀!···你要明白那種行為是弱者的養料。人們會指責你,想讓你跳入墮落者的墳墓裡去。他們錯了。好好看看自己,現在的你仍向美好而生,又強壯,又聰慧,又肯努力。····現在你且把你手頭的事撇開吧!你的父親是著名科技企業高管,母親是一位服裝設計師。·····地震來了,熟睡中的人們被驚醒,首先感受到的是那無邊無際的恐懼。····漆黑封閉的空間內,你被父母緊緊用身體護著,那點微弱的體溫雖抗衡不了室外零下的氣溫,但帶來了你的生的希望。在經過絕望的24小時後,搜救隊終於發現了你並成功救出了你們一家,但由於長時間被重物壓著,再加上當時零下幾度的氣溫,你的父母並沒有搶救過來。看著父母靜靜躺在床上,你試圖搖醒他們,讓他們起來陪你玩。你還是妥協了,呆呆地站在一旁等他們睡醒,或許父母隻是太累了,美美地睡上一覺再醒來時就好了,就像童話裡麵的那樣。等了很久,沒有等到父母醒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護工將父母推走了,你揪住那護工的衣角不讓他帶走父母,任憑你怎樣撒潑打滾,無理取鬧,護工依舊無動於衷,直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傳入你耳邊。是的,這就是你和蒲德聖故事的開始。你倒在蒲德聖懷裡嚎啕大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讓他救救爸爸媽媽。他隻是搖了搖頭,我們回家去吧。於是你跟隨著你舅舅蒲德聖回到了國內,從小學到現在,你認識了許多誌同道合的夥伴,期間痛過、笑過、直到你因為作品靈感的緣故來到了我這裡。這裡麵還有很多的細節我還沒有說完,還要繼續嗎?   學生身子微微一顫,好像從噩夢中驚醒般。學生此時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他聽見,喬瑞蘭師傅所說的場景彷佛就在眼前。他用眼去追尋喬瑞蘭師傅的目光,那雙充滿吸引力的眼睛此時正疲倦地眨動著。   “我應該繼續說下去,還是講講你將來的故事?”   “不,不要說那個,到此為止就好了”他低聲回應道,低卻能感受到聲音顫動著。   “自然,這是對未來的恐懼,早在那場地震時就已牢牢紮根在你的心中,可說到你的將來,我又能知道什麼呢?可伶的孩子,你不應該對未來感到害怕,未來不過是你現在的投影,相信你所相信的,按照你的內心走下去吧,用你的幻夢與渴望來構成它,規規矩矩地來說,我應該告訴你提防一些未來某些有危險的人,同時再向你收取二十RMB,因為關於未來的事還要當二十RMB,既然你不要知道未來,那就算了。”   “不···我認為您剛才給予我的遠遠不止二十RMB,我當再給二十RMB”   “謝謝你,我感激地收下了”   學生從口袋中摸出錢包,把裡麵為數不多的零錢全部顛倒在桌子上。他把那些幾張幾張疊在一塊的綠的,紫的、藍的全部留在那裡,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