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家裡人擔心,孫義榮沒把家裡遭賊的事告訴父母,而是偷偷在正對大門的隱蔽處和自己的房間內加裝了攝像頭。 在醫院,他與父親孫偉平安排好了看護母親譚麗娜的交接班次,也就得到了確定的獨自在家的機會。 周三中午,孫義榮補了個覺,便把家裡的大門和自己的房門反鎖起來。 他從床底抽出一個收納箱,打開後,從一堆雜物裡又拿出一個盒子。 孫義榮小心翼翼捧著盒子,放在自己的床上。 打開後,就見《太虛》記事本安靜地躺在箱內。 本子上方放著那片金銀絲編製而成的葉片。 咋一看,這葉子形態的扁平物品很像是一片書簽。 不過,葉片頂端還留有串項鏈的孔洞,所以孫義榮判定這是一枚掛墜。 這掛墜他小時候有段時間一直貼身佩戴著,母親譚麗娜以為孫義榮他不記得這回事了,其實他對此還留有印象。 大學時,孫義榮從“異誌怪齋”貼吧裡聽說了一個關於馬營省的怪談故事,才讓他知曉這種飾品的特別之處,也將自己的身世與飾品本身聯係到了一起。 居住在馬營省的少數民族有一個習俗,他們將孩童過繼給別人時,繁復傳統的儀式中需要很多道具配合。 這種飾品就是其中之一。 這飾品由營寨裡的老媽媽用貴重的金屬線編織而成,通過大祭司的開光養慧,再交由養父母給被收養的孩童貼身佩戴,直到九歲過後,方可解除。 這樣一來,既填補了孩童的“五行”所缺,也保佑了孩童與收養家庭的順利融合。 得知這件事之後,孫義榮乘著暑假和同學外出采風的機會,改道去往馬營省當地。 通過照片比對,他確認了這葉片般的飾品是當地少數民族特有的,而且,以葉代木,也和孫義榮的生辰八字“五行”缺木對上了。 孫義榮不能肯定這東西自己佩戴到了九歲,他隻記得小時候這飾品掛在他脖子上好幾年了。 他懷疑過自己是被收養的孩子,也懷疑他的親生母親實屬馬營省的少數民族。 可是在雨瀾市特察局的居民檔案裡,他的出生記錄是雨瀾市本地的婦幼保健院。 此刻,再次將“葉片”拿起來,孫義榮嚴肅的表情中多了一絲苦澀。 前天母親譚麗娜口中所說的,“快把那掛件收起來,別讓你爸看到。”那句話, 是不是表明自己被收養的事實父親孫偉平是不曾知曉的。 問題是,孫義榮調查出自己的身世後,也未曾與父母交流過,所以現在的狀況就變得有些尷尬了。 他直接問母親是怎麼回事,就暴露了他懷疑自己被收養的事實; 父親那頭更加不能詢問的了。 “唉......” 孫義榮嘆了口氣,將“葉片”插進了盒子的插袋裡。 接著,他將《太虛》記事本再次拿了出來。 如今,再稱這本書為“記事本”就有點不太合適了。 畢竟那上麵出現了莫名其妙的文字,而且還是印刷體的。 自從周末在小飯桌上見到攤開的書到現在,孫義榮趁著獨自在家的機會已經把這本筆記本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查看了好幾遍。 原本空無一物的書上如今出現了兩處文字。 一處在書心附近,上寫著: “2012年六月間於六院住院部出現的“角落之神”都市怪談。 據可靠人士的大膽嘗試,初步驗證了這是一個通過金錢與情報交流獲得信息資訊的神秘信息網。 也有被采訪者認為那裡隻是特殊環境內回聲造成的感官錯覺。” 另一處在書心與封底中間的頁數,上寫著: “2015年9月27號,“角落之神”銷聲匿跡。 隻聞其聲,未見其型,正所謂從未出現的又何來消失之說。” 此刻又翻了一遍,書的其餘部分依舊是一張張白紙。 孫義榮很疑惑,這些字是如何出現的? 文字看樣子是與“角落之神”相關的內容,可以理解為第一段描述的是“角落之神”的出現,第二段描述的則是“角落之神”的消失。 為何唯獨偏偏出現了這些文字,而不是別的。 此時,特察局機密檔案室裡的一幕幕古怪場景再次過電般閃入孫義榮的腦袋裡。 他再次記起了在那個古怪空間內見到的那八本雜誌《太虛》。 哦,確切的說,當時他隻看了前四本。 如果按照那四本雜誌的路數,首先說明記錄在案的“角落之神”被《太虛》界定在了怪力亂神的範疇內。 盡管孫義榮內心還有些抵觸,可他不得不相信《太虛》的判定,承認“角落之神”屬於都市怪談,而非他之前簡單以為的是一幫詐騙團夥。 接下去,按照前幾本記錄的時間推算,加上這本中間顯示的年份排布,孫義榮認為他手中的這本《太虛》不屬於當時在機密檔案室裡所見的八本中的任何一本。 而是記錄2007年到2017年間發生事件的第九本。 這個推論的出現預示著什麼? 今天的日期是2015年10月13日,距離2017年還有一年多。 這是否預示著他手裡的這本《太虛》,是一本真實世界還未發售的,極有可能在未來發售的雜誌。 這本從那個詭異莫測的特察局機密檔案室裡帶出來的雜誌,上麵是一片空白的話,倒也算是正常; 可現如今,它上麵出現了文字,而且還是按照特定規律排布的印刷體,這能不讓人深思嗎? 想到這裡,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孫義榮渾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他滿含敬畏之心,再一次顫顫巍巍屏氣凝神,比以往更加小心地翻閱起書頁。 摩挲著翻回扉頁,他的指尖忽有異樣感。 仔細查看之下,孫義榮發現扉一頁麵中線上方存在著一些凹凸痕跡。 心下一動,他趕緊拿來一張拓印紙蓋在扉頁上,接著在可疑位置用鉛筆摩擦,不多時果然看到覆蓋的紙麵上顯現出了一排字跡。 雖說字跡模糊,但是能清晰地看出是四個字,第一個字是“角”,第三個字是“之”。 “角落之神!” 腦中的聯想令渾身的汗毛再次豎起,這次連同他頭發的末端都感受到了那種無法克製的顫栗。 這是那天摸進他們家的那群偷盜者的作為嗎? 難道說,是因為偷盜者在扉頁寫下了“角落之神”四個字,才使得後麵出現了相關的文字? 可是,既然寫了字,卻為何單單留下凹凸痕跡? 難道說偷盜者寫在扉頁上的“角落之神”四個字是用一支沒墨的筆書寫而成的? 想到這裡,孫義榮即刻跑去自己的書桌邊拿了一支沒打過墨水的新鋼筆。 他小心翼翼用這隻鋼筆試著在扉頁上寫上“大長老”幾個字。 等了半個小時,卻沒等來任何變化。 ‘怎麼回事?’ 失敗的嘗試讓孫義榮不得不猜想, 是沒有與“大長老”相關的怪談信息? 還是偷盜者使用的筆實際上有什麼特殊的講究。 看來需要好好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