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倪玢”站在一個高瘦男人的麵前正低著頭傷心地啜泣著。 陳玄度沒敢冒然上前,而是先暫停了時間,才瞬移過去。 離近後,他仔細端詳起高瘦男人的麵目來。 隻見這個男人長著一副較為女性化的五官,秀目有神,鼻子比普通男性更加小巧一些。 要不是男人臉上刻意留著絡腮胡,套上個假發,你說他是倪玢的胞姐,陳玄度都信。 ‘這大概就是倪玢口中的大哥,倪景恒吧?’ 陳玄度很想聽聽當時倪景恒到底對妹妹說了什麼,讓女孩哭得如此傷心。 可他好不容易進到倪玢的記憶裡,不想再次重來,於是瞬移到遠處樓下的一棵香樟樹後麵,才結束暫停,讓記憶中的時間繼續流淌起來。 在倪玢的記憶中,這本該是歡聲笑語的校園內卻是鴉雀無聲的。 盡管陳玄度移動到了樓下的香樟樹附近仰麵觀察三樓“倪玢”與“倪景恒”的動靜,他的耳邊卻隻能聽到女孩傷心的哭聲。 “倪玢”頭頂的光點也沒發生任何變化,隻是時明時暗。 這樣的狀況實在是太奇怪了。 陳玄度以往在窺探王家村那些谘詢者的記憶時,都不曾遇到這樣的情況。 接下去呢,如果沒有後序的話,陳玄度又該如何尋根溯源找到倪玢想了解的答案。 正在陳玄度疑惑之際,隔著教學樓,他見到了另一枚新光點。 這光點正自行移動,從遠處的空中逐漸靠近樓頂。 離近些,陳玄度才看清,那是一隻閃著光的鳥,“光鳥”穿樓頂而入,不多時來到了“倪玢”同“倪景恒”站立的走廊內。 很快,“光鳥”一下銜住二人頭頂上方的“光點”,如同穿針引線那般將“弦”拉絲出來。 陳玄度的目光跟隨“光鳥”移轉,眼睜睜瞧見“光鳥”在平穩落地後,便銜著“弦”跳躍幾步紮入一片灌木叢內,消失不見。 “喔哢,這是怎麼回事?” 在驚詫之餘,陳玄度心念一動,忽然意識到什麼,他快速跟上來到灌木叢邊。 果然,這叢灌木遠看正常,可當陳玄度到了近前,卻發現灌木的尺寸比平常看到的要大上好幾倍,足足有兩三米高。 “弦”的痕跡就在眼前,陳玄度沒有多想,半蹲下身子,伸手扒開葉片就鉆了進去。 在密集的葉片裡扒拉了幾下,陳玄度一頭鉆了出去,此時麵前的場景再次發生改變。 這一次,陳玄度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倪玢”的對麵分別站立著“陸修言”、“陸鑫”和“羅勇雷”。 從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上來看,這裡應該是“倪玢”更為久遠的記憶,時間大概再往前推移幾年的光景。瞧著這幾位略顯稚嫩的臉龐,陳玄度有些想笑。 ‘修言剪短發原來是這樣的;噗,羅勇雷的胡子眉毛好濃密啊。’ 還有“陸鑫”,果然如其他人所形容的,對方年輕時的打扮就跟個花裡胡哨的小流氓一般。 眼前的這四位年輕人似乎在商討著什麼,很快“倪玢”轉頭看向陳玄度這邊。 ‘我又被發現了?’ 望著“倪玢”的眼神,陳玄度略感頭痛。 沒成想,快步而來的“倪玢”擦肩越過陳玄度,往後方小跑過去。 陳玄度回過身,注意到在綠化叢中冒出了“倪景恒”的身影。 “倪玢”與“倪景恒”聊了幾句,便神色黯然地從暗處走出來,走向其餘三人。 再後來,“倪玢”似乎與“陸修言”發生了爭執,四位年輕人不歡而散。 到了這個時候,陳玄度算是看出來了,“倪玢”這麼多年的喜怒都與其大哥相關。確切地說,“倪玢”的每次情緒低落,都與那位“倪景恒”有關。 這不得不讓陳玄度疑心倪玢是被自己的大哥給PUA了。 作為一個獨生子,還是一個沒有正常童年的獨生子,陳玄度無法了解有著眾多兄弟姐妹的倪玢是如何成長起來的。 況且,從之前的接觸來看,倪玢不像是個容易被人拿捏的主兒。 陳玄度陷入思索之中,卻沒注意這副場景的時間不知何時停滯不前。 當“倪玢”開始反著走,四位年輕人再次陷入爭吵,歇息於葉片上的小蝴蝶翻轉著翅膀逆向飛回半空,“倪景恒”消失的身影重新出現在綠化叢中,時間的倒轉不斷加劇。 等陳玄度回過神來,晝夜在極速顛倒輪回。 “嗯?” 陳玄度環顧四周,隻見先前那隻“光鳥”盤旋於天地間。 隨後“光鳥”一個俯沖,沖向陳玄度這裡,陳玄度本能地欠身躲閃,“光鳥”擦著他的後背呼嘯而過,停在了一隻同樣閃著白光的小臂上。 陳玄度的耳邊再次出現了那種清爽無比的孩童般的笑聲。 “嗬嗬嗬嗬。” 他抬起頭,瞧見不遠處站著那個“小光人”。 “你......” 陳玄度剛想說些什麼,但見“小光人”與小臂上停著的“光鳥”融為一體,化作一隻更為龐大的鳥。 “大光鳥”揚起頸呼嘯啼鳴,伸展撲騰翅膀,瞬間起飛。 陳玄度沒有多想,邁開大步,緊緊跟上。 在周遭時空倒轉的背景中,不知跑了多久,“嘭”地一下,陳玄度撞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原本麵前的“光鳥”也不知所蹤。 這片黑暗之地給陳玄度的感覺相當熟悉,他很快辨識出, ‘巫骺之地?!’ 這裡既然是倪玢的記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說明這是倪玢曾經去過的某處“巫骺之地”。 不過,這是倪玢多少歲時的記憶,陳玄度就不得而知了。 ‘小光人呢?’ 此刻陳玄度最關心的其實是“小光人”的下落。 最初見到那男孩的經歷讓陳玄度有段時間走不出自己是個“拖累”的標簽,可回去看望過幾次母親之後,他忽然意識到,或許能通過“小光人”打聽到讓母親清醒的方法。 隨著母親的清醒,父親也會開心起來,他們散了這麼多年的家或許也能回到陳玄度五歲之前的安定狀態。 所以之後,陳玄度想要找尋到“小光人”的願望也愈加強烈起來。 “嘿!你......出來啊?” 陳玄度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小光人”,隻能以“你”代稱, “雖然不知道你想要什麼,但是我們可以談談,平心氣和地談談,怎麼樣?” “嗬嗬嗬嗬。” “小光人”的爽朗笑聲時近時遠地在空間裡回響著, “嗬嗬,少來,你會不知道我想要什麼?嗬嗬嗬嗬。” ‘你想要什麼我知道?’ 聽到這話,陳玄度有些茫然。 “小光人”確實惡毒地暗示讓陳玄度“狗帶”,可對方同樣說過他們是綁定在一起的。 那麼,陳玄度如果死亡的話,“小光人”豈不是也“狗帶”了? 鑒於這是一種同歸於盡的做法, 所以陳玄度認定其中一定另有含義。 (一周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