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一亮,沈蕪就起身去尋棲鳶。在醫館前堂找了一圈都未找到,反而在後院的藥堂碰上了。 “沈姑娘,昨夜睡得可好?”棲鳶朝沈蕪款款而來。 “尚可,不知昨日的事棲神醫考慮的怎麼樣了?”沈蕪直奔主題,絲毫不拖泥帶水。 棲鳶嘴角微微勾起,毫不意外沈蕪的反應。“可以。” 沈蕪眼神一愣,似乎沒想到棲鳶一反昨日的態度。 “怎麼,不想找你心心念念的兄長了?” “當然不是,隻不過沒想到你答應的這麼爽快。”沈蕪說話的氣息漸漸弱了下來。 “答應當然是有條件的。”棲鳶笑著看著沈蕪。 “什麼條件?隻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應。” “既然找我尋人,一切都得聽我的。” “沒問題。”沈蕪保證道。 “沈家身為江湖大家,自然有立足的底氣,我要知道沈家歷代傳下來的秘密。” “如果沈家沒有你所說的秘密呢?”沈蕪盯著棲鳶說道,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些許痕跡。 “我既然說出了口,必然是知道點內幕,你不必套我的話。”棲鳶看著沈蕪漫不經心地說道。 沈蕪在短暫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沈家保守的秘密隻有歷代家主知道,我沒辦法答應你。這不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所以我沒要求你告訴我。我會幫你,必要的時候我要借助你的手知道沈家的秘密。” 棲鳶看著默不作聲的沈蕪,知道她在猶豫。補了一句道“放心,我和你們沈家無仇無怨,隻是單純好奇而已,就算知曉也不會泄露出去。” 沈蕪在內心掙紮了許久,權衡利弊。 “好,一言為定。” 達成一致的雙方暫時放下了對對方的試探與警惕。 “既然是合作,那我們就是同伴了。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棲鳶,想怎麼稱呼都隨你。” “我叫沈蕪,叫我阿蕪就好。” “好,阿蕪。”棲鳶眼底帶著一絲笑意。 接下來的五天,棲鳶接待了許多四方醫館的病患。並開了不同長期的方子,維持病患的健康,交代長春在前堂貼了告示,告知鄰裡四方醫館暫且關門,棲神醫雲遊四方的消息。 “既然都要離開了,為什麼開那麼多方子,萬一這些病人在吃藥的時候突發急癥,遠水解不了近火,就算你醫術高超也救不過來,你就不怕惹上麻煩。”沈蕪不解地發問。 “緩則治其本,急則治其標。治急病要有膽有識,治慢病要有方有守。這些人大多都是不治之癥。我能做的就是幫助他們延長壽命。給他們開的大都是能緩其根,固其本的方子,若是我不管,才是真的讓他們送了命。咱們這一去,怕是要很長時間。”棲鳶說道。 沈蕪聽了未作聲,心裡倒是對棲鳶有了新的認識。 “走吧,我們去南城。”棲鳶說道。 ——————南城地界———— “賣糖葫蘆嘞,賣糖葫蘆嘍……” “姑娘,看看上好的胭脂吧,這……” “各位客官看這來,話說……” …… 一踏進南城城內,熱鬧喧囂的氣氛撲麵而來。各大商鋪,街邊小攤都熱情地吆喝著,拉著來往的過客做買賣。 棲鳶,沈蕪,長春三人在城內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長春吩咐店小二上了一桌好菜。“為什麼來南城?”沈蕪看向棲鳶問道。 “南城離江城最近,說不定這是沈兆經過的第一處。” “南城富碩,當地也出了不少富商,有頭有臉的大戶以白家為首。要探聽消息就得從白家入手。”沈蕪分析道。 “阿蕪還真是聰明。”棲鳶嘴角微微勾起輕說道。“白家當然得去,但不是現在。聽說最近南城出了個說書班子。走,咱們去瞧瞧。” 棲鳶和沈蕪在城內的說書班子門口停下。“戲班子常見,說書班子倒是頭一回聽說。”沈蕪看著門口‘懷聚書班’的牌匾說道。 “都一樣,換湯不換藥。不過是為了說書搞了個噱頭。”棲鳶淡淡的說道。 走了進去,其實和尋常茶館評書的說書人別無二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二人點了茶在二樓坐下。樓下座無虛席,都是聞名而來。 聽了一陣,眾人隻覺來的值。現場的氣氛被烘托的相當熱烈。 樓上的二人聽的麵麵相覷。 “阿蕪,你認為如何?”棲鳶指尖敲打著桌沿問道。 “很好。“ “好在哪?”“說的書故事新穎,不誇大,聽著還有幾分真實。說書人的周圍還有吹拉彈唱烘托氣氛,到了重點處就起樂,氣氛起來了,還勾著聽客的好奇心。” “還有呢?” 沈蕪吸了一口氣,目光轉向了樓下的看客中“那些客人應該不全是客人吧?” “那又怎麼了,尋常說書人為了不冷場,也常常會在臺下找幾個托。”棲鳶手倚著頭笑著說。 “不,不是普通的托。”沈蕪篤定的說道。 棲鳶輕笑的看著。似乎為了印證這一言論,樓下聽客之中時不時應和的二人在故事講到轉折之時徑直走上了臺。在臺上提前備好的凳子上坐下,接過了話茬。三人一唱二和,輪番講述。這般新奇的說法更是吸引人。 “這懷聚書班倒是有趣的很。尋常說書人整不出這麼大的排麵。他們算是南城獨一份了。”棲鳶放下了幾塊碎銀和一張紙,拉著沈蕪便離開了。 走到了門口,沈蕪看著她說“紙上寫了什麼?” “這說書班不僅一次就講完一個故事。而且隻要有足夠的銀兩,就能主導下一次他們要講的內容。” “你想讓他們講什麼?” “明日你就知道了。”棲鳶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