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1 / 1)

真醒了嗎 音墨秋 20017 字 2024-03-25

現在隻剩最後一個問題了。可惜這問題不能儲存,一旦發動就要三個都問完。   現在當務之急是信息。想要考一個問題就獲得大量的信息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就隻能用它來驗證隊友的信息,隊裡最能提供信息的無疑是問心,但現在還聯係不上。   雨澤和王強又暫時聯係不上,我這邊的信息。通往的結局又不見得會好。   但是他們好像不希望我們進入薔薇園,轉折可能就在這裡。   斟酌再三以後,冷嫣語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從薔薇園獲取的信息出發,能將所有隊員活著帶出副本嗎?”   “正在統計概率...”係統靜默了好久。   “概率為100%”   “詢問次數已用完,正在準備數據...數據已準備成功。”   係統音落下後,手機上的紫狐貍麵具圖案消失,重新回到正常頁麵。   在時間稍早些時   薔薇園   雨澤順著小女孩手指的方向走過去後,不過幾步的路程。   回頭身後的景象已經變了,什麼女孩公主秋千都沒了,取代的是隨處可見的薔薇花。   雨澤拿出手機。   雨澤:@冷嫣語不好意思啊隊長,我可能暫時出不來。   雨澤:薔薇園的空間有些詭異,有勞你再等我一下。   發完信息後,雨澤繼續往前走著。   回到冷嫣語這邊。   手機屏幕恢復正常以後,冷嫣語立刻打開了群聊。   看到雨澤的信息才鬆了一口氣。   冷嫣語先是交代了自己這邊的情況,特別強調了小心辨別隊友的真實性。   然後私信雨澤。   冷嫣語:為了防止下次見麵互相猜疑,我們提前約定一個暗號。   冷嫣語:我記得之前在記憶花海的時候,你誇過滿天星。   冷嫣語:你說你很喜歡星星,他們常常被寄予很多美好的寓意,所以對於像星星的花你也很喜歡。   冷嫣語:所以下次我們見麵的時候,你就問我,你最喜歡的花是什麼?我會回答滿天星。   冷嫣語:同樣的我也會問你一個問題。   冷嫣語:就拿沒進副本前幾天,我們在花板栗那家店吃飯的時候。   冷嫣語:問心倒醋的時候不是手抖嗎?直接整瓶丟了進去。   冷嫣語:見麵的時候我就問你。問心那碗雲吞放了什麼?   冷嫣語:答案你也知道啦。就這麼定了。   之後又跟問心約定暗號。   冷嫣語:問心,我們之間互相約定個暗號,用於下次見麵的時候識別對方。   冷嫣語:還記得第一次見麵,你當時緊張的不會說話。   冷嫣語:為了互相認識,我拿了副本裡的表格讓你填。   冷嫣語:你還記得你填的出生日期吧?是個很特別的日子。   冷嫣語:好在今年能趕上。等這次副本結束,我們陪你過個生日吧。   冷嫣語:那就說好了,問題就定為你的生日。   冷嫣語:同樣我也會問你一個跟我相關的問題。   冷嫣語:在之前的一個叫求生準則的副本裡,你出了一些事,而當時,離你最近的隻有我。   冷嫣語:我當時拿了藥給你包紮,但是沒紗布了。我扯了我衣服布料。   冷嫣語:你還記得是什麼顏色的吧?   就剩下王強了,但是以他的智商,實在不能指望什麼。   甚至懷疑,這個假雨澤能知道信息,大抵是從王強那邊得知的。那就不跟他約定暗號了。   唯一一個沒有暗號的就讓他們猜吧。   解決完暗號的事情後,冷嫣語就睡下了。畢竟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忙,現在要做的就是養足精力。   雨澤這邊。   穿過茂密的薔薇花後,周圍的環境再一次發生了轉換。   “公主!那幫人欺人太甚,這麼冷的天還不給炭火。”   雨澤順著哭聲的方向走去。   繞過眼前的這片薔薇花,來到了一處古色古香的中國古代風院子後麵。   但是在他踏入的一瞬間,僅是一個眨眼。   眼前又變回了薔薇花園。   還是公主和侍女,跟剛剛沒有任何變化。   雨澤心想:鬼戲麼?   雨澤饒有興趣地托著下巴,等待著後續展開。   那個被稱作公主的女孩虛弱的斜躺在秋千上。   “曉夢啊,我隻是個不受寵的公主,跟著我沒有什麼出路的。”   “何況我膝蓋還在那次罰跪中留下了後遺癥。”說到這裡,她看著自己的雙腿,情緒低落。   “不,公主,這不是您的錯!曉夢也不會離開你!”   侍女跪在公主麵前,雙手緊緊地抓住公主的衣角。哭的稀裡嘩啦。   按理來說這應該是個很感人的畫麵,但那個叫曉夢的侍女,臉上的表情卻十分不自然。   就像是一個麵癱的人,強行擠出的表情,跟剛剛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雨澤心想:這倒是挺有奇怪的,雖然說水裡有放東西。但也隻不過限製了她們的能力。   而根據她們表演的戲來看,我的藥完全沒有用,這很不應該。   又或者說...無論我怎麼做,都不會影響結局的改變。這樣子的結論還挺讓人難過的。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真是鬼戲,那每一場都應該是感情充沛的才是。   但這次見她們,感情不似初見時真實。   雨澤繼續觀看著。   公主伸出手,想摸摸曉夢,但她的手僵在了半空。她臉上浮現痛苦的表情。   許是腿傷疼吧?   但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隱藏好表情,摸了摸曉夢的頭。   曉夢伸手抹掉眼淚,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向外跑去。   邊跑還邊說:“公主,您等著!奴一定給您找到炭火。”   雨澤看著曉夢,想看看她在哪裡消失,可惜她一頭紮進薔薇花裡,就不見了蹤影。   看著侍女跑出去後,公主伸出手想阻止她,但人已經跑沒人了。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像是才發現雨澤一樣。   整了整衣服,端坐好,微笑著詢問:“您是迷路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雨澤微笑的回禮,說:“是啊,我第一次來這邊做客,不小心迷路了,您知道怎樣出去嗎?”   許是沒有料到雨澤這麼有禮貌,公主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微笑的指了指左邊。   “從那邊直走前麵拐彎就出去了。”   雨澤微笑的點點頭,打算朝他說的方向走去,突然他又回頭。   “剛剛見公主頗有不適,在下不才,家裡做些藥材生意,這次出門恰巧也備了些藥。”   “若公主不嫌棄...作為報答公主指路的酬勞可好?”   雨澤一邊說著,一邊拿出藥遞給公主。   公主微笑的接下,略顯為難的詢問道:“怎麼會呢?這樣您是否會太吃虧了呢?”   “公主說笑了,我既是做藥材生意的,自然不缺這些。您就收下吧。”   然後不等公主回應,雨澤就先行告辭了。   時間稍早前,另一對。   “你說我們都成主了,怎麼還要解謎呀?”   一個高大威猛身穿藍色運動裝,滿身肌肉的男人不滿地抱怨。   一個穿著紅色短裙,一頭棕黃色的頭發懶散的披在肩上。   女人伶俐的眉眼,鮮紅的嘴唇,如同艷陽一般。   她掃了男人一眼,男人立馬就不再言語。   女子淡淡的開口:“不要以為對手是新人,就不用操心了。我們要靠引導他們去完成任務。”   說著他又回頭,目光如炬的看著男人,說:“而有的人,一天了都還沒調查清楚傀儡的數量。”   女子繼續往前走著。   “別忘了我們這次的目標,清除掉所有薔薇園,並讓薔薇園不再產生。”   兩人繼續走著,來到了薔薇園門口。   看到薔薇園男子忍不住罵了一句:“這都第幾個了?這玩意兒量產的啊,怎麼這麼多呢?”   “別廢話,你左我右,趕緊弄完。”   說完,女子就踏入了薔薇園中。   男人看了一眼女子離開的方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認命的進入薔薇園。   進入薔薇園後,周遭的環境突然發生了變化。   一個紅色的臺子擺在麵前,幕布還是拉上的。   男人身後是數不勝數的凳子,全都空無一人。   突然各種樂器混合演奏的聲音響起,臺上的幕布也緩緩拉開。   身後傳來一片喝彩聲。男子回頭,不知何時,身後已經坐滿了觀眾。   音樂驟停,一位女子身穿紅色的嫁衣,緩緩走至臺前。   她哀哀戚戚的唱著男人聽不懂的曲調。   周圍的人們,在戲子開口唱歌後,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因為戲子的表演,看戲的人們漸漸流下眼淚,時不時傳來小聲哭泣的聲音。   男子隻覺得他們像蚊子一樣惹人煩,這戲曲也是越聽越令人暴躁。   最終,他發作了!   他向著那些看戲的人大吼:“苦哭什麼哭?吵死了!”   然後又走上戲臺,一腳把女子踹下臺。還伸手扯掉幕布。   乾完這一切,他感覺心情平復了很多。   長舒了一口氣後,發現那些看戲的人,滿臉憤怒的圍著他,仿佛他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   男子不滿的揮揮手。   “乾嘛?你們圍著我乾嘛?想死是不是?”   那些觀眾還是沒有說話,隻是更靠近了一點男子。   暴戾的氣息在男子心頭縈繞,冥冥中有個聲音在告訴他。   “把這幫蠢貨都殺了吧...像他們這樣子的人,怎麼配活著呢?”   男子的眼神變得呆滯。   他呆呆愣愣的重復著:“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每重復一次,男子眼裡的血絲就更濃一分。   最終他拿出了砍刀,發了瘋似的砍向圍著他的人。   砍刀一下一下的落在了那些人身上,他們沒有恐懼,沒有害怕,也沒有流血受傷。   隻是繼續盯著男人。   而砍刀落在他們身上的聲音也不像是砍人,更像是在砍一段木頭。   慢慢地...   男人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笨重。他好像越來越使喚不動自己的身體。   四肢也越來越僵硬。   “啪嗒”   砍刀掉落在了地上。男人剛想彎下身子去撿的時候。   他看見了自己的腳。   哦,那已經不能被稱之為腳了。   是粗糙的,腐朽的,兩塊木頭。   理智在這一瞬間回籠。   男子瞬間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情。   隻可惜他已經沒有了糾正錯誤的機會。   畫麵一轉。   戲臺子又重新搭建好了,這次“男子”規規矩矩的端坐在觀眾臺。   而臺上的戲子,目不轉睛的盯著“男子”,身體扭曲的表演著。   每動一下都咯吱咯吱的作響。   表演了幾下,臺下的觀眾便開始不滿。   “這動作怎麼這麼僵硬?”   “就是啊!還唱的難聽死了。”   而臺上的戲子怒目圓睜地瞪著臺下的“男子”。   “男子”挑釁的看了他一眼。   更是氣的臺上的戲子麵目猙獰,唱戲的聲音像是寒風灌入破爛的窗子。   周圍觀眾的表情也逐漸扭曲,可惜戲子沒有注意到。   他眼裡隻有坐在臺下的“男子”。唱戲的聲音斷斷續續,直到停止。   戲子的全世界隻剩下“男子”,他的四肢以一種詭異的程度向“男子”靠近。   像一盆胡亂生長的豆芽,突然朝著陽光的位置生長。但之前長好的地方沒有改變。   一尺,兩尺...   近了...越來越近了!   到麵前了!   隻需要再靠近一點點!就能碰到了!   指尖就差一根汗毛的距離...   全身突然如墜冰窖,再也動不了了。   眼珠努力的轉了轉,在有限的視角裡。   他看見他周圍圍滿了奇怪的東西。   有麵容扭曲,張牙舞爪,口腔裡還時不時有觸手細小的觸手伸出來。   碎了一地的鏡子,每一片碎片映照著不同的人臉,每個人臉都在扭曲的控訴。   一個戴著小醜麵具的人,掐住了戲子的脖子,強行給他摁了下去。   哢噠哢噠的響,聽的人汗毛倒立。   帶著小醜麵具的人,深深的鞠了個躬,向大家表示了歉意。   可惜大家並不買賬,嘴裡的抱怨是一句沒少。   看到觀眾這個反應,那人詭異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表演最後一個壓軸節目吧。”   聽到他這樣說,周圍稍微安靜了些,大家原先猙獰的表情也漸漸變得緩和。   大家開始好奇所以的壓軸節目是什麼?   幕布緩緩合上。   過了一會兒,幕布重新打開,伴隨著銅鑼嗩吶震天響。   戲子穿了一身喜服,坐在梳妝鏡前,身後一個慈祥的奶奶拿著梳子,給她梳著頭發。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燈光一轉。   兩個穿的很喜慶的紅衣小童走了出來,他們手挽著花籃,蹦蹦跳跳的往新娘那邊走來。   一路有說有笑的來到新娘麵前,奶奶抓了一大把糖分給兩個小孩。   笑嗬嗬的說:“來來來,沾沾喜氣!”   小朋友雙手接過喜糖,甜甜的說了聲謝謝。   直到兩個小孩一左一右扶起新娘的時候。   穿著喜服的戲子才勉強反應過來。   我這是...成親了?   喜悅慢慢湧上心頭,這一刻他好像真的成了故事裡的姑娘。   雖然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忘了什麼,但是很快就被環境同化了。   眨眼,眼前的畫麵又變了。   剛開始兩個人的生活還是比較美滿的,丈夫會幫忙分擔家務,下班時帶些小禮物。   但是後來懷孕了,又要上班,回來還要做家務,孩子出生後,沒人照顧,請來外婆。   婆媳育兒觀念的不同,養孩子所需的大量費用,都在摧殘著這個新誕生的家庭。   無休止的爭吵,處理不完的瑣事。互不對付的婆媳。   以及不願摻手其中而選擇夜不歸宿的丈夫。   生活越來越不如意,丈夫開始酗酒,家暴。甚至當著孩子的麵毆打。   就在這時,一抹紅色的光芒閃過,窗外升起大大的太陽,驅散了這個灰暗。   “即使知道了他是怎樣的人,即使知道了我的遭遇,你仍然要選擇救他嗎?”   一個渾身傷痕的女人,攔在一身紅衣的女人麵前。   時間往回退一些。   紅衣女子在和男子分別之後,薔薇園幻化出了一片清冷的街道。   一個小女孩衣著單薄,麵黃肌瘦的走在清冷的街道上。   女子看到這幅場景,雖之隻是一片假象,但還是忍不住關切。   走上去詢問:“小妹妹,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呀?”   小女孩害怕的抱緊了頭。不停的求饒:“對不起!對不起!不要打我!”   看著小女孩如此激烈的反應,紅衣女人有些心疼。   從背包翻了好久,都沒能翻到糖果,無奈隻好拿了點壓縮餅乾。   輕鬆的再次呼喚:“我沒有想打你,別怕。”   說著把餅乾遞了上去,接著自我介紹:“我叫祈鳳陽,小妹妹,你叫什麼呀?”   “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在這?”   聽到女子的話,女孩捂住頭的手稍微放鬆了一點,抬頭看了一下鳳陽。   又看了一眼餅乾,試探的伸出手,在快碰到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   連忙縮回了手,瑟瑟發抖。   鳳陽看著小女孩的反應,把餅乾輕輕的放在地下,隨即自己也坐了下來。   輕聲的說著自己的故事。   “看你這樣子是受到欺負了吧,我小時候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我當時是因為不肯吃虧在學校被校園霸淩。”   “當時我跟父母告狀,他們說,為什麼我不想想自己的原因呢?為什麼他們就欺負我不欺負別人呢?”   “我當時也感覺很委屈,但我沒有忍氣吞聲,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打確實不太打得過,但打不過也得打氣勢這裡不能輸。”   “我不要命,一打多哪怕他們加起來沒有傷的重,我也一樣打。”   “多發生幾次他們就怕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不惜命啊。”   “他們又不敢真的打死我,又不肯看到我,過得很舒服,就孤立我了。”   “我也樂的清閑。”   回頭一看,小女孩崇拜又落魄望著她。   顯然距離已經拉近了不少。   看見小女孩已經放下了戒心,鳳陽再次詢問。   “那你都聽了我的故事,也給我講講你的吧。”   這次小女孩沒有抗拒,緩緩的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她是家中最大的孩子,父親酗酒家暴,連她也一起打。   “母親經常跟我抱怨父親的不好。但每當我跟父親起爭執的時候。母親卻會幫助父親說話。”   “她抱怨我不是個男孩,不能留住父親的心,讓他被外麵的狐媚子勾了。”   “她總是故意讓我生病,隻為父親回來多看她一眼。”   “但是次數多了,父親就不耐煩了,就不管了,反正死不掉嘛。”   “不能吸引父親回來的我,就是去了作用。她開始和父親一起打我。”   “一個棍棒,一個手掐針紮。”   小女孩說著回頭看向鳳陽,失神的說:“你知道嗎?我還很不喜歡自己的名字。”   小女孩一字一頓的說:“他們給我起名李夢娣。”   “父親想要一個弟弟,母親想靠我留住父親,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真正想要我出生。”   鳳陽剛想說什麼安慰一下。眼前的小女孩已經流著血淚的木偶。   周圍的環境變得更加破敗,在鳳陽的眼前,化作黑暗。   一隻閃著藍色幽光的蝴蝶,從鳳陽身後飛出,往前方的光明飛去。   蝴蝶的移動速度看似緩慢,實則不過幾個眨眼,它就已經消失在光明那了。   隻留下一束蜿蜒的藍光。   鳳陽朝著盡頭的光明走去,一路上,近是悲切又壓抑的哭聲。   越是靠近光明,哭聲叫喊聲越為激烈,也越為絕望。   終於鳳陽來到了光明與黑暗的交界處。   鳳陽沒有絲毫猶豫,一腳踏入了光明。   猛烈的陽光晃瞎了眼睛,鳳陽瞇了瞇眼睛。   周圍一片歡聲笑語。   一兩秒後,鳳陽睜開了眼睛。   這種陽光朝氣的地方,除了校園還能是哪?   鳳陽正站在操場上。兩邊是正在打羽毛球的學生,往左邊走一些,是羽毛球臺。   鳳陽心想,在這陽光明媚的地方,很少會滋生什麼罪惡。   但是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說著她看向了遠處的小樹林。   小樹林,隱蔽且沒人經過,如果這是一個悲慘的故事的話,那後續的發展大概會在那裡。   這樣想著,鳳陽往小樹從走去。   進入小樹林沒幾秒,就驅散了外麵的炎熱。   鳳陽順著小樹林往深處走去。   沒走幾步,就聽到了一些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鳳陽的腳步瞬間停住,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差點忘了小樹林這個不見光的地方,還有可能是談戀愛的。   鳳陽沒心思管這破事,回頭就往教學樓那邊走去。   排除了小樹林的話,那下一個就是廁所了。   果然剛到女廁所門口,關著的廁門就說明了一切。   鳳陽嘗試推了一下門,沒有動靜。   退後幾步,用力一踹,門依然紋絲不動。   突然鳳陽感受到一陣眩暈。   再次睜眼的時候,周圍已經變成了屋內。   空中浮現一行紅色加粗的大字。   “不要妄想改變些什麼。”   鳳陽沒有說話,眉頭緊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有人推門進來了。   一家三口,兇神惡煞一臉不耐煩,還叼著煙的父親,唯唯諾諾,笑容討好的母親。   走在他們最後麵有著深深黑眼圈的女兒。   父親像施舍一般的開口:“那家兒子不錯,我看過了,女孩子家家的,讀那麼多書也不見得有什麼用。”   母親應和著:“聽你爸的,我們還能害你不成?”   女兒猶豫了一會,忐忑不安的開口:“可是我想...”   話還沒說完,父親就一巴掌扇了過去。   “你想什麼想!一個破賠錢貨,你就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然後又狠狠的踹了她一腳。   “傻愣著乾嘛?做飯去呀!想餓死老子嗎?”   女兒一瘸一拐的走向廚房。   在女兒進入廚房以後,周圍像是被定格的油畫。   父親猙獰的麵容,母親討好的陪笑,都被定格在了這裡。   雖然形同乾屍,但表情依舊生動。   鳳陽想靠近看清楚一些,他們連同整個屋子,都像鏡子一樣碎掉了。   周圍再次陷入了黑暗。   烏鴉從頭頂掠過。   濃烈的血腥味從四麵八方鉆入鳳陽的鼻腔。   “滴答滴答...”   像是沒關緊的水龍頭在滴滴答答的漏水。   鳳陽抬腳,往血腥味最濃的地方走去。   越往深處走去,悲鳴越來越清晰。   黑暗中,一雙雙濕漉漉的手,緊緊的抓住了鳳陽的腳踝。   鳳陽看都不看一眼,隻是一個意念。   火焰便一路燃燒。   尖銳的慘叫此起彼伏,還伴隨著惡毒的咒罵。   鳳陽一律無視。   前方微弱的燭火忽明忽暗。   腳下咯吱一聲。   應該是踩到了腐朽的木板。   鳳陽停了下來,手心凝聚出一團火焰。   可惜火焰隻能照亮一小片的位置。   鳳陽再次凝聚力量,火焰燃燒的更旺了。但能照亮的區域還隻有很小一片。   鳳陽緩緩的蹲下身子。   即使已放輕了動作,木板還是咯吱咯吱的出聲。   火焰照亮了一小塊腳下的路。   明明從踩上木板到蹲下沒有多走一步。   但火焰映照出來的,前後都成了獨木橋。   鳳陽心想:薔薇園經常出現幻覺。前幾個也已經有了不同程度的幻覺。   眼前這,很可能也是一種幻境。   像這種情況越是害怕,越容易迷失在幻境。   就算真的出事了,作為這個秘境的主方,死亡會回檔。迷失等節點結算也能回來。   思及此   鳳陽散去了手中的火焰。   大步往前走去。   腳下的木板隨著鳳陽的走動,咯吱作響,還伴隨些木板斷裂的聲音。   突然,腳下的木板全部斷開。   鳳陽直直的摔了下去。   猛烈的光芒讓鳳陽措手不及的閉上了眼睛。   渾身的疼痛讓鳳陽蹙緊了眉頭。   睜開眼,看見手臂上青青紫紫的痕跡。   鳳陽心想:不對勁,這不是我的身體。   還沒等鳳陽反應過來。   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一個男的粗魯的抓住鳳陽的頭發把她往地上砸。   剛想驅動火焰,卻無一點反應。   想動手給人撂倒在地,但這具身體太虛了,饑餓感還讓鳳陽渾身無力。   甚至有些頭昏眼花。   鳳陽掙紮著想爬起來,卻被男人一腳踩下。   “媽的,臭婊子,還敢不給老子開門,是吧?”   很耳熟的聲音。   借助疼痛感帶來的些許清醒,鳳陽勉強看到了男人的臉。   果然,就是鳳陽的隊友曾榮!   一陣眩暈感襲來。   冥冥中傳來一道聲音。   “對不起...”   再次清醒,鳳陽又成了之前那樣。回到了旁觀者的席位。   心情復雜的看著曾榮毆打著女人。   女人哭著求饒。   卻被曾榮以哭哭啼啼的晦氣加大力度的暴打。   鳳陽一直知道自己這個隊友不是什麼好人,隻不過因為他的能力,收入隊伍,增添隊伍的實力。   但是親眼看著,這貨慘絕人倫的行為。鳳陽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啪——   女人像氣球一樣炸開,濺的整個房間都是血塊。   時間再次定格。   隻不過相比前兩次,周圍並沒有絲毫變化。   血腥味彌漫在整個房間。   而曾榮扭曲的麵貌,在這掛滿了屍塊的房間,顯得尤為詭異。   空靈悲切的歌聲從房間四周傳來。   “又見麵了...”   空靈嘶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鳳陽回頭,正是剛剛被毆打的女子。   她身穿潔白破爛的長裙,衣裙上滿是血跡。   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麵遍布各種傷痕,新舊不一,觸目驚心。   營養不良的她看著隻有十五六歲的年紀。   女人淺笑的望著鳳陽。看起來心情十分愉悅。   這就是鳳陽那邊的遭遇。   回到戲臺。   鳳陽麵對女人的指責,沒有說話。   確實,曾榮的所作所為,人神共憤。   作為主方隊長,在她沒陷入危機的時候,是能隨時傳送到隊友身邊,運用主方權利的。   她並沒有將這點告訴隊友。   所以即使袖手旁觀,副本結束隊友也不見得能說什麼。   但是,時間緊迫,薔薇園的情況十分復雜。鳳陽需要更多的人手。   無論怎麼說,也得先贏下這個副本,再依據情況決定曾榮的去留。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在這個吃人的地方,同情心是最沒用的東西。   女人看著鳳陽沒有回答,也沒有動作。   兩行血淚緩緩流下。   “我知道,對於你來說我不過是個副本裡的鬼魂,而他是你並肩作戰的隊友。   你又怎麼會偏向我呢?   但是你也知道的,我無法殺死你們,我什麼都做不到。   我也隻能把他困住,讓他體驗一下痛苦。   這些在副本結束。對他而言也不過就如同夢一般。   隻是這麼一點懲罰,你也不願意看他承受嗎?”   鳳陽別過臉,不去看她哀求的目光。   “對不起,我需要人手。”   “我的手繩,可以讓薔薇園視你為原居民。   不受幻境的困擾,你隻需要數數有多少個像我這樣遊離的鬼魂。   就知道這邊有幾個人偶了?   之前在我的幻境裡,我讓你免受我的痛苦,現在加上這條手繩。   能換你暫時不管他嗎?”   女人摘下手腕上染血的手繩。雙手捧到鳳陽麵前。   “等要下一個時間節點,他也還是會脫離的。”   “我知道。”   “......”   鳳陽沒再說什麼,伸手拿走了手繩。往別處走去。   走了幾步以後,她突然回頭。   “我不知道你在這多久了,但你應該很久沒有嘗過新鮮水果的味道了吧?”   說著,鳳陽拿出一小盒車厘子,遞給女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女人愣了一下,像是陷入了回憶。   緩緩伸手。   手還沒抬到半空,她就放下來了。   女人轉過身去,看著臺上被吊起來打的曾榮。   幽幽的開口:“不用了,若是體驗過光明,我就更難平靜的生活在黑暗了。”   鳳陽沒有接話。   拿著車厘子的手僵在了半空。   半晌,輕聲的說了句:“保重...”   就離開了。   等到身後再無腳步聲。   女人才轉過身來,看著放在地上的車厘子。   她輕笑一聲,彎腰撿起。   鮮紅欲滴的車厘子確實令人看著很有食欲。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你其實完全可以在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拿出來,但那個時候,你隻不過是想從我身上獲得信息。   而現在隻不過是感覺虧欠。   事實上,也沒有什麼要感覺虧欠的。   畢竟我倆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句完全的真話。   不是嗎?”   女人望著鳳陽消失的方向,笑的一臉詭異。   幽藍色的火焰突然出現。   焚燒掉了破爛的白裙,變成了血紅色的嫁衣,上麵秀著繁瑣的符文。   裙底,妖艷的彼岸花,像人手一樣抓著裙底。   原先枯黃稀疏的頭發,也變得柔順茂密,左側,兩朵彼岸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頭發上。   血色的鏈條絲帶纏繞著黑色的發絲。   女人輕攏了一發絲。   “重新介紹一下,吾名季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