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完全不再打算解釋之前提到想解剖了陸秋的想法。 而且她的開場白確實也非常成功地吸引了陸秋所有注意力。 2024? 從羅溫棒讀似的講述中,她大概知道了現在的情況。 一句話就是天災了,地球要毀滅了,人類進化了,搬家了。 搬的這個新家,就是現在所謂馬爾斯星係的第二帝國。 即使從天災之前最近的時間點來算,她也大概睡了兩千多年。 宏觀講完那一段歷史,羅溫抬起頭:“天災前後有無數古帝國公民因為各種原因選擇使用小型救生倉進入宇宙,一般稱之為逃逸者。” 她指了指陸秋麵前的裝置:“但在天災之前的……你也許是第一個。” “各種原因是指?” “汙染帶來的絕癥,末世論下的孤注一擲,也許還有什麼行為藝術或者不可告人的目的吧。”她好像被自己逗笑了,短促地笑了兩聲。 不過最讓陸秋在意的是人類的進化。 按照她的說法,現在的所謂紅血族,前身就是人類。 別說人類之前已經幾千年沒演化過,在天災後幾百年內就能進化成吸血鬼這麼抽象的嗎? 而且克裡昂說她也可以選擇成為紅血族,這進化甚至是可控且短時間內進行的。 這能稱為進化? 更像是吸血鬼相關文學創作所謂的‘轉變’。 “克裡昂說我可以自己選擇變成紅血族或者保持短生者,可以介紹一下二者嗎?” 雖然短生者這名字一聽就能猜出個大概,但也要仔細了解過才好選擇。 如果吸血鬼還是怕洋蔥大蒜十字架,陽光一曬就死,隻能喝流體,這樣的長生活著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克裡昂?你最好別這麼叫殿下……”羅溫頓了頓,又就開始給她解釋她的問題:“所謂短生者,就是當年天災後受到汙染的一代,基因汙染,最為人可觀測的部分是,端粒縮短,也就是壽命變短。”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天災到底是什麼,但聽起來似乎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些洪水或者地震,能汙染到基因的,大概是放射性物質,那麼不是核戰就是太空災難。 “好處是,大概是,可以正常生活繁衍。” 羅溫的聲音似乎有些惆悵,說完後沉默了片刻,才開始介紹紅血族:“紅血族則是相反,擁有較長的壽命和更強的生命力,隻是對紫外線和一些金屬元素比較敏感,對能量的攝入也相對挑剔。” 那不就是人和吸血鬼嗎! “所謂壽命縮短,到底是多短?” “樂觀估計新歷三十年,對比舊歷的話,大概三十五六吧。” 心中還默默吐槽的陸秋聽了這話,被震了一下,頭疼好像加劇了。 隻能活到三十五六,那不是意味著自己現在已經是中年? 二十世紀以來因為醫療條件進步和生活質量的提高,人的壽命應該是越來越長的,就是八九十,甚至百歲老人也大有人在,三十來歲絕對能算是英年早逝的。 而且樂觀估計三十五六,不樂觀就更短了。 大腦幾乎瞬間就有了偏向。 “紅血族還有什麼缺點嗎……”她探出臉,再次看向羅溫。 對方看到她的瞬間便愣住了。 她推了推單片眼鏡,將腦袋更靠近玻璃觀測窗,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這……” 見陸秋又露出警惕又疑惑的表情,羅溫才回過神,迅速掩蓋了自己的失態。 “沒關係,你用不著現在選擇,在回到首都塞勒斯之前你都可以仔細考慮。” 或許也不用她自己考慮。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應該還有別的事要做。” 陸秋還想再問些什麼,卻被羅溫打斷。 她離開了,留下她和應該是守衛的兩名紅眼病——現在應該叫紅血族。 雖然紅血族聽上去也有很多問題,但至少不會讓她活個十來年就死了,她睡著前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羅溫說的逃逸者,她到底屬於哪種? 過去,甚至關於自己的事她忘記了大半,她頭總是疼,有沒有可能是因為疾病? 那她更應該選紅血族了。 畢竟羅溫也說紅血族有更強的生命力。 陸秋看著自己手臂上的青藍色血管,陷入沉思。 羅溫不知道多久回來的,她似乎得到了什麼許可,這次是直接搬了一堆儀器來到屋中,近了看她就能看到犬齒和蒼白的膚色。 文學作品中的生物驟然來到身邊,陸秋多少有些好奇。 “你也是紅血族?我聽克裡昂說你們不喝血,那你們現在喝什麼呢?” 羅溫正往她手上綁那些儀器,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合成營養劑,紅血族味覺喪失了許多,沒必要在吃的東西上花費太多心思。” “天災到底是什麼樣的?” “不知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記載已經失落了很多。”羅溫起碼一米八,但手上動作很快,已經將那些儀器安置好:“隻有聖血族還有一些資料,不過也是機密。” “還有聖血族?”陸秋吃驚道。 “當然,你不是見過親王大人了。”羅溫撥弄著儀器,似乎是在測定她的心率血壓之類的東西。 “親王,你說克裡昂嗎?” 這個疑問得到了對方的肯定。 陸秋回憶著那人的模樣,說不上有什麼不一樣,唯一的不同是他眼睛不紅,但現在看他們紅眼也不是常態,她還以為他和別人一樣是紅血族。 “聖血族也是人類進化而來,隻是他們有更長的壽命、生命力、戰鬥力。”羅溫主動解釋道。 “那我……” “別想了,天生的。” “哦。” 她把器械一個個測試過去,又收集了些陸秋的血液和毛發,才心滿意足結束了這次檢查采樣。 “那個,既然我也有公民權,能不能給我單獨的房間。”陸秋見她要走,提出一個小要求。 這間監牢似的屋子實在讓她不快,而且隨時隨地都能被別人觀察。 “嗯,應該可以吧。”她拿出儀器,撥通了一個號碼,把陸秋的要求向某人匯報。 “允許。”對麵的回復聲音如同機械發出,雖然沒說兩句話,但克裡昂那低沉平緩,聽不出感情的聲音很有特點,辨認起來非常簡單。 他說了一串編號,讓羅溫帶她過去。 “那來吧,離回塞勒斯還有一段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