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應該,或許,在遇到困難的某時某刻也祈禱過上天給她一個霸總讓她能當一條米蟲。 所以此時此刻聽到這樣的宣言,她仔細思考了一下自己要不要小鳥依人楚楚可憐地發揮一下自己薛定諤的色相感謝這位金主爸爸。 最終還是矜持地推脫了一下:“這怎麼好意思。” 她和這堆家夥交流全靠半吊子英語,這句頗有方言意味的話語在交流中或許有些詞不達意。 “這是作為監護者的職責所在,無需難為情。”對方手按胸口,微微點頭。 短款軍裝依舊是銀黑配色,不同的是外套V字設計,露出領口的紅色領結,襯得他本來就有點失真的臉龐愈發神聖不可侵犯,仿佛在做什麼莊嚴的宣誓。 陸秋暗自慶幸剛才沒有做出什麼失禮的行為。 難怪說一個好的監護者選擇是好的開始,她可不覺得公共監護者會隨便給人刷卡買買買。 外裝選完,還有內衣,鞋帽配飾之類的,雖然隨便刷卡,但陸秋為了自己的良心,還是自己選了幾樣匆匆結賬,比讓克裡昂排除反選包下全場來得好。 衣服買完,他又切了另一個界麵。 “之前沒有考慮到你現在的身體情況,在轉變之前的餐飲可能需要差異化管理。”他示意陸秋自己看:“看一看有沒有可以食用的種類。” 陸秋一點開,樂了,植物大全來著。 她在腦海中搜索著,找出十字花科、茄科、禾本科等常見食用蔬菜的科屬,見到久違的,真正可以當做食材的植物圖像出現在光屏上,她比看到什麼都懷念激動。 民以食為天嘛。 不過…… “這些標記是什麼意思?”她指著圖像外的邊框問道。 “這些屬已經成了紅色——瀕危或者黃色——易危品種。”說到羅溫的專業近相關,她總算能插上話。 然後兩個非人第一次在這個人類臉上看見了某種復雜又怪異的神色。 類似‘好變態’。 “辣椒都能讓你們種易危了?”陸秋痛心疾首。 “沒辦法,這裡的土壤和氣候與第一帝國主星完全不一樣,加上天災後基因汙染,關於易危瀕危種植物的培養正在努力研究中。” 比起動物,植物的主觀能動性更差,這也許就是它們更脆弱的原因。 一刻沒有因為辣椒的瀕危感到悲傷,接下來的可食用動物圖例更讓人心裡發涼。 這些生物,姑且稱之為生物,有種夢幻迷離的,醜,看一眼都感覺被汙染,何況用吃的。 “你們不會把豬牛羊也養滅絕了吧?”她一邊快速翻看一邊問道。 “那倒沒有,不過天災時期動物也受到影響,你是否在找——”羅溫幫她點了兩下:“安姆佩塔獸。” 麵前暗黑風的生物似曾相識,但也隻是似曾。 陸秋對人類不能長出翅膀或者腮再也不怨念了,大家還是一個鼻子兩個眼一張嘴一個腦袋挺好的,挺好的。 ‘快樂’的購物環節在她麵無表情地點了幾種勉強看著下得去口的東西後結束。 那些營銷號要是能被考古大概會被成為大預言家。 克裡昂收起光屏,還以為她會開心的。 畢竟昨天悄悄爬出窗去摘莉莉安花的時候,她眼睛亮閃閃的。 夜色下的少女輕嗅花朵,眼裡欣喜又柔軟的神色讓他一時愣住。 直到她抬起頭,露出受到驚嚇的表情。 羅溫的報告指出,吃對於人類來說不隻是營養攝入,還富含著調節情緒,放鬆心情之類的用處。 當然,和聖血族和紅血族的‘調節情緒’應該是不同的概念。 也許和短生者在某種方麵相當類似。 “瀕危易危植物可以實驗室批量培育。”他沉默了一下,開口道。 “啊?”陸秋腦海中裡還奔騰著喝了核汙染水一樣變異得三頭六臂的家畜們,聽到他這作戰提議一般的許諾,一時沒能明白意思。 “殿下說會給你弄來辣椒的。”羅溫扶額,這反應遲鈍得,要是親王殿下麾下的士兵,早就被士官罰去重修語言學了:“不感謝殿下嗎?” 應該說不愧是聖血族嗎,同語種還需要進行再翻譯。 她看著那雙湖藍色的漂亮眼睛,對方也在打量著她。 雖然總覺得他眼神,不,整個人都冷得冰封三尺,但至今為止,他表現得都非常,善解人意。 “謝謝。”她露出一個更真誠的笑容。 “不必。” 雖然對方的回答還是有些讓人掃興。 作為親王,克裡昂好像還擔任著別的職務,所以前棟大廳裡才會熙熙攘攘。 他今天的工作並沒有結束,來確定完購物清單以後再次離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然後羅溫就變得很不對勁。 “親王殿下是你的監護者?已經締結契約了?”她聲音處於一種又夾又高的奇怪音域。語速飛快,顯得十分激動。 “什麼契約,隻是簽約了,不然你覺得我要去哪貸五萬馬瓦裡啊。” 她看著陸秋,一開始確實讓人驚訝,但細看其實也不算很像吧,但就賣相來說,黑市上那些貨物也許比她更好。 幫忙貸款已經很離譜了,但以親王大人的身份一時興起玩一玩也沒問題,那可是監護者。 聖血族的監護者。 “乾嘛這麼看我。”陸秋總算覺得哪裡不太對:“監護者又怎麼了,不是說審查期都會有的嗎。” “那是普通人!不,即使是是普通人,一對一的監護者也是相當親密的概念……這麼說吧,監護者這個概念就是從聖血族演化出來的,隻是後來泛用了,但在他們內部,這個詞語還是最古老的意思。” 啊? “所以是,什麼意思?” “共生者,是可以互相把命交給對方,同生共死的關係。法定意義上,親王殿下需要對你一切行為負責。” 克裡昂的命明顯用不到她操心,而她的命,至少目前為止,也確實是需要他看顧的。 “那不還是監護者嗎。”陸秋鬆了口氣。 “也有權利對你做出安排。”看她那麼大條,羅溫有些氣呼呼地補充道。 “……那我還有公民權嗎?” “有,但王權高於民權。” 她好像,莫名其妙,身負重債,還把自己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