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坐在前院主宅的小涼亭裡,翻動著光屏上的消息。 莊園的管家,女仆長瑪格麗特和她的隨從福爾班伯爵正站在兩旁,等待著她的差遣。 剛才女王短暫的離開讓瑪格麗特極為不安,而且同行者裡有一個到現在都沒回來。 這莊園裡需要人擔心的,有也隻有那個一個人。 自從親王殿下把她帶回來,瑪格麗特就知道會有麻煩。 親王是騎士之外女王的最強擁躉,哪怕克裡昂隻是個新人,與女王沒有上代那麼糾葛。即便如此,女王也不會樂意看到他被自己以外的生物吸引——不管是哪方麵的——哪怕對方出生卑賤,從別的任何方麵都威脅不了她。 她天生就是恒星,這個帝國因她而存,所以所有人都應該圍著她轉。 “還沒回來嗎。”莉莉絲有些不耐煩,看向福爾班伯爵。 “八分鐘前元老院散會,考慮到親王殿下的社交時間,十七分鐘之內應該可以到達,是否要給他發簡訊。” “不用了,先知道了還有什麼意思。” 她不太高興地擺弄著光屏,抬眼遠遠掃了下後院的方向。 西澤爾也太慢了,要是沒處理好,讓那個賤民找到機會求救就麻煩了。 或者她應該留她一條命?捏在手上也許克裡昂談判的欲望會更強些? 不過大概已經被西澤爾玩殘了,現在說晚了點。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十分鐘之內,一架飛行器進入莊園後,並沒有停在停機場,而是從他們頭頂低低掠了過去。 莉莉絲認出那是克裡昂的飛行器,隻是這麼反常的行為讓她不解。 “他要去哪,怎麼不停下?” 其實不用別人回答,因為很明顯,在接近後院花海的位置,一個身影直接從飛行器上跳了下來。 莉莉絲心頭一跳,難道還是讓那個低賤生物抓到機會了? “去看看。”她站起身,沉下臉色。 等他們到花海部分的時候無不被麵前的場景震驚。 已經接近凋謝的莉莉安花有種頹靡的詭異美感,這裡剛才明顯發生了一樁慘劇,無數花枝被破壞壓倒,一片狼藉外,還有流動著淡淡金色光芒的鮮血大麵積噴灑在花海中,像抹在腐朽錦緞上的胭脂。 從飛行器上跳下來的果然是克裡昂,聽到來人,他回頭把一塊東西扔回給莉莉絲。 莉莉絲下意識一接,然後發出尖叫。 沾滿血的晶體有無數棘突,從半透明的外殼下可以看到裡麵微微跳動的一團。 那是聖血族的‘核’。 聖血族哪怕身體被切成段,這個核不被破壞,就還能再生。 雖然要花費不少時間。 這是原罪對他們的格外優待。 “克裡昂,你什麼意思!”一旁的福爾班伯爵接過被莉莉絲丟開的西澤爾的核,看到掩映在花海之下西澤爾的屍體,厲聲斥責道:“你竟然為了一個外族殘殺同伴!他與你同是聖血族!” 莉莉絲這才注意到,克裡昂緊緊抱著他的寵物,一副不想讓任何人接近她的模樣。 在他頸間,一個十字模樣的標記格外刺眼。 如果上次她還可以當個玩笑,這次他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真的沒有選她,而是選了那個低賤的生物。 “契約者等同聖血族本身,既然他選擇出手,就要想到後果。”雖然一直是張冰山臉,但他此刻神色中的憤怒狂躁,即使是莉莉絲也難以與之對峙。 而且他說的確實不錯,先來挑釁動手的確實是西澤爾。 可是非常奇怪,那個寵物最多隻是普通紅血族,不知道它是怎麼撐到克裡昂回來的。 莉莉絲咬著嘴角,她好像有點低估克裡昂對那個賤民的感情了,現在鬧成這樣,想要和他談的事肯定不必說。 真是損兵折將。 “西澤爾也就是跟你和那孩子鬧著玩,克裡昂,你真是……”她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優雅:“這件事就算了,我會給元老院說一聲的。” “我這邊也會遞交相關說明,但我並不認為自己有錯。” 見他軟硬不吃,莉莉絲也覺得沒必要再待。 而且他雖然沒有展示出血瞳,看她的眼神卻讓人非常不適。 “走吧,真是讓人掃興。” 轉身的一瞬間,莉莉絲的臉整個垮了下來,臉色難看得如同馬上就要大發雷霆。 她的隨從馬上有人去將西澤爾的屍體拖了出來,他四肢多處受損,腦子更是被毀了,當胸一個大洞,心靜自然涼。 “陛下,下次養狗,記得拴繩。”克裡昂示意瑪格麗特跟上,將女王和她的跟班送走。 等所有人都走遠以後,就隻有依舊染血的殘敗花海顯示著剛才發生了什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準忽然咬我。”克裡昂說道。 懷裡掙紮的人安靜下來,點了點頭,他才放開擁抱,也是桎梏著她的雙手。 陸秋一臉懵逼,就像無數個早上他敲開她房門的時候一樣。 “你……你怎麼把他……”想起剛才的場景,她還有點點怵。 她和西澤爾是打起來了來著,準確的說是她把對方打得哭爹喊娘,骨頭打斷幾根,但遠沒到致命的程度。 對方看著她就像看著怪物,嘴裡也在不清不楚說著什麼“不可能”、“叛國”、“禁忌”。 結果克裡昂跳下來乾凈利落把小金毛拆了,物理意義拆了,爆頭+掏心掏肺。 “你怎麼什麼東西的血都吸。”克裡昂沒有回答,反而指責道。 “我有嗎?沒印象。”陸秋摸了摸腦袋,這次好像闖了個史無前例的大禍。 但動手是對方動手的,結果是克裡昂結果的,她應該,罪不至死吧…… 克裡昂從元老院出來接到求助就知道大事不好,一看時間更覺得玩完,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陸秋把人按在地上摩擦。 看到他,一時不知道是西澤爾更高興還是陸秋更高興。 “克裡昂,你這……養了個什麼東西!普通紅血族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西澤爾奄奄一息,涕泗橫流,他身上每個傷口處都有一條紅線,連接著陸秋的口鼻。 而按著他的陸秋,雖然體型小許多,金紅色的眼眸卻讓她在這場較量中有著絕對的統治力。 但看著他依舊是無辜的表情:“他又摸到廚房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