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克裡昂堅持要在這個地方——哪怕看著已經和飯館毫無關係的店跟她吃午餐。 陸秋非常不解。 就像有人約你去春遊,到了地方發現那裡已經把山挖平在打地基馬上要建樓,但對方依舊在飛揚的塵土和挖掘機的巨響中安然鋪下餐布問你為什麼還站著一樣。 誰都不會解。 兩個人被請到一間雙開門房間前,因為克裡昂說,要最好的房間。 還沒打開門,陸秋就已經能想象其中的慘像了,她寧願現在馬上有人踹門高喊:“帝都警衛隊,open the door!” 說起來克裡昂從某種意義上也能算條子,但為了和她出來不惹人注意,他已經把軍裝外套脫了,隻穿著一件白色襯衣,真不知道他早知道會這樣還是巧合。 克裡昂伸手推開門,然後看向她問道:“不進去嗎。” 和預想中幾乎一模一樣的臺詞讓陸秋神經質地笑了一下。 橫豎一死,不如早點吃完早點回。 她深吸一口氣,盡可能保持平靜進入了這個房間,然後不出所料被眼前的花紅柳綠亮瞎了眼。 Kingsize的床,艷俗的床品,屋頂的玻璃,奇奇怪怪的椅子和桌子上擺著的各種道具。 她認真思考了一下把她賣了打黑工更糟還是在這吃午餐更糟。 “坐。”事情發展到這裡,克裡昂明顯也覺得哪裡不對,他從浴室扯了一塊布,把那堆奇怪的東西全蓋住了。 ——麵對推土機臨危不亂繼續鋪餐布跟你吃午餐。 陸秋在一套看著沒啥特殊功能的桌椅旁坐了下來。 實在不知道要擺什麼表情,索性捂著臉。 克裡昂也坐了下來,默默投訴了他搜索餐廳的那個網站。 兩個人在沉默中迎來了老板娘的配送服務。 看到他們兩麵試一樣板正,老板娘滿是曖昧地笑道:“不用擔心,我們店保密非常嚴格,放心享受就好。” “謝謝。”克裡昂接過餐盤,然後馬上關上門。 他把動作優雅地將餐盤擺放在兩人之間的桌子上,隨手倒了兩杯水。 “吃吧。” “額,好。”陸秋放下手,拿起餐具,然後被碗裡的糊糊震驚了。 勉強有個形狀的也像是從某罐頭裡倒出來的。 期望在這種地方吃一頓美餐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手上的餐具像個勺,正好適合舀這種固體液體混合的玩意。 她試探著嘗了一口,覺得這味道和外觀還挺適配的。 溫乎乎軟綿綿完全說不上口感,鹹不鹹,甜不甜,也說不出味道,也不能說難以下咽吧,非要吃的話就隻能用咽的。 往好處想,就當喝粥了。 她吃了兩口,實在覺得寡淡,抬頭忽然看到一旁有一小管液體,好像是和食物一起拿來的。 “這是什麼。” 她拿了起來,寄希望於這玩意是調味品,鹽和糖都可以。 克裡昂抬頭看她拿起小管子,忽然想起剛才老板娘把食物給他的時候單獨把這東西塞給他,還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雖然不懂這些,但身為男性的本能讓他腦子裡隱隱有種猜想。 “剛才她單獨給的,還是不要隨便嘗試。” 陸秋已經把管子掰開,裡麵的液體並不多,聞著也沒什麼特殊的味道,剛想說試一試,聽到他這話,瞬間放棄。 克裡昂倒是吃得很認真,一碗糊糊現在還剩半碗。 注意到她的眼神,克裡昂把自己的餐盤往她那邊推了推:“喜歡的話這份也給你。” 陸秋看著一半刮得乾乾凈凈的盤子,再看眼前可憐巴巴的白毛,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復雜。 這狂拽酷炫的身份,這時髦值拉滿的外觀,不整點傑克蘇爽文、霸總強製愛,到底是為什麼會和她坐在情趣酒店分享一份不怎麼美味的午餐啊。 “不用了,我這份就夠。”她麵無表情把盤子推回去,繼續埋頭自己那一份。 解決完麵前的困難(午餐),兩個人又陷入相對無言的狀態。 “吃完了,要不走吧?”指望冰山挑起話頭不如指望自己精神分裂,她看了一下時間,問道。 “你下午有什麼事麼。” “……沒有。”但沒有也不能一下午窩在這種情趣酒店吧。 開了頭其實什麼話都沒那麼難出口了,看著對方無奈的表情,他問出那句一直壓在心底的話:“你討厭我嗎?” 陸秋看著他的眼睛:“這話不應該我問你麼。” 從維蘭克回來以後發生那件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克裡昂就一直避著她,她能能哄也哄了,能滾也滾了,現在跑過來問她是不是討厭他,她之前怎麼沒看出來,這人有點茶裡茶氣的。 想到那天和以後的事她就火大,小桌不大,她伸手就拽著他衣領扯過來。 “我就壓了你一下,最多幾分鐘,你之前差點把我淹死我還沒找你算賬。”還親了她!那可是初吻! 但當時生死攸關,還是小命更重要,這些雞毛蒜皮之後再說。 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克裡昂幾乎能感受到她的鼻息。 某種躁動在身體中擊鼓一樣跳動。 他還記得看錄像的時候,兩個人某一時刻幾乎是零距離貼在一起。 就像現在,雖然周圍環境有些奇怪,但氣氛剛好,他甚至能看到地球人鼻尖上的小絨毛。 “你不討厭我,我就不討厭你。” 服了,這真是個大人的殼子小孩兒的心。 心底的欲望催動著克裡昂抬起手,但還沒觸碰到對方,門就嘭的一聲被撞開。 又是怎麼個事? 陸秋疑惑地看向門外,高高矮矮站了一堆人,人形,血族或者和老板娘一個物種,看著就很不好惹。 “我沒有允許你們進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打散,今天就到此為止了,克裡昂非常不快地低聲警告道。 “小哥,你還沒搞清楚情況。”為首那個人走了進來,看著塊頭非常高大,目測有兩米了,而且奇怪的是,他穿的很像帝都警衛隊的製服:“有人告你非法色情交易,跟我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