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善億不知道曹靜是什麼時候站在房門外的。 也許是剛才自己的動靜引來了她的注意,又或者是網上的那些惡言惡語也同樣落到了她的眼睛裡。 她現在的狀態說不上來多好,五根手指深深地扣緊在墻壁上,那雙瘦弱的肩膀正微微的顫抖著。 連帶著那抹強撐的笑意,也帶有難捱的抽動。 高善億立馬求救似地看向蕭清晏,目光中帶有尋求的意味: 【媽不會已經知道了吧……?】 蕭清晏沒有說話,隻是用身體擋住了儼然滿臉淚痕的高善億,朝著曹靜若無其事地笑道:“媽,你怎麼來了?”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說話間,他熟稔地伸出手,作勢要去扶強顏歡笑的曹靜。 但行至一半,一直站在房門外的她,忽然毫無預兆地邁步上前,輕輕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 “放心,我沒事。”她一手拉過高善億,一手抓住身側的蕭清晏,細細摩挲起來。 許是她的目光中流露出的堅韌,感染了這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孩子。 高善億微微別過頭去,生生咽下了喉間的酸澀。 蕭清晏則還是那副老樣子,他欲言又止地看著麵色慘淡的曹靜,眉宇間升起了一團散不開的擔憂。 “要相信爸爸,這段時間我們不能給他再添麻煩了。”她又將身側的兩人往懷裡拉了拉,溫聲道,“聯邦一定會還我們清白的……” 大概是她的撫慰真的起了作用。 忍了許久的高善億終於再也壓不住心中的酸澀,在淚水再次決堤之前,輕輕地將曹靜擁入了懷中,小聲啜泣道:“媽……” “善億。”好在蕭清晏用手擋住了他魯莽的動作,手臂剛好落在曹靜隆起的肚子前。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乾了什麼。 曹靜卻眉眼溫和地看著麵前的兩人,露出了無奈又欣慰的笑容:“你啊,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是冒冒失失的。” “你哥為了這個家沒少費心思,你也不要事事都依賴他,要學會為他分憂,明白了嗎?”曹靜語重心長地握住了他的手。 “還有,你也是,無論是家裡的事還是外麵的事,你從不讓他插手。現在好了,都將他給慣壞了。”她佯裝氣惱地瞪向蕭清晏。 他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她輕笑著搖頭打斷了。 高善億羞惱地別過頭,隻輕輕地嗯了一聲。 暖人的陽光打在他們三人的身上,偶有幾隻嘰嘰喳喳的麻雀從窗外掠過,一幅與晨曦相融的和美之景,深深的印在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心上。 * 秦妤剛想出門。 一條惹人注目的私信卻止住了她的腳步。 居然是渡鴉發來的。 他們的交易早在昨天下午就完成了,他怎麼突然又找上自己了呢? 難道是蛛絲不滿意,想討個售後? 她點進去一看,那家夥昨晚回去便給她發了消息,無奈當時她正在聯邦裡玩躲貓貓的遊戲,實在是無暇顧及。 渡鴉:【在嗎?】 渡鴉:【精神觸手你用了嗎?】 這是昨晚的留言。 大概是她一直沒有回復消息的緣故,今早的問候明顯能看出幾分急迫來。 渡鴉:【你還好嗎?抱歉,我一開始沒想到你真的會用蛛絲來換觸手,所以也就沒有和你說起它的禁忌……】 他不會以為自己用了精神觸手後咽氣了吧? 考慮到今天的行動,精神觸手的出場率確實會高一些。 為了不引起對方的警覺,她權衡了一下,回復道: 【我沒事】 果然,這條消息一經發出,渡鴉那邊立刻有了反應: 【太好了……還好你沒事,不然我真的會內疚一輩子。】 既然內疚的話就別拿出來交易啊! 秦妤幾乎是瞬間便想明白了他的憂慮。 大概是觸手的每次使用都會遞增性的扣除精神值,還好她的上限高,不然換個普通人,估計扣個三五次就要精神錯亂了。 她挑了一下眉,剛想關掉兩人的聊天界麵。 渡鴉忽然又問道:【我能問問你為什麼要換精神觸手嗎?】 秦妤:“???” 她立馬警覺起來。 不會是昨晚的行動引起了趙長忠的注意,現在正在悄無聲息的做著調查吧。 她甚至在腦中計劃起來了事情敗露後的斬首行動。 渡鴉在發出消息後,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冒昧,連忙補充道: 【我沒有別的意思,因為市場的行情注定了物以稀為貴,一般來說攻擊型道具至少能換三個精神觸手,而且蛛絲我也用了,沒有任何的負麵影響不說,還出奇的好用!】 秦妤:“……” 大哥,你再說下去我都要後悔交易了好麼。 如果不是行動中不可缺少精神道具,她又何至於用蛛絲來換。 而且,那個蛛絲可是她擊殺災化物後掉落的第一個道具! 她也很舍不得好不好。 渡鴉自顧自的說道:【所以,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做這種虧本的買賣。】 秦妤的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忽然意識到這件事就算和趙長忠沒有直接關係,日後也是一個爆雷的隱患。 於是,想要敷衍過去的念頭徹底被打消。 她決定借此機會好好為自己在災降幸存者論壇,樹立一個和自己完全不沾邊,就算東窗事發也沒人會聯想到自己身上的人設! 看著她頭頂上的那串十分古早的名字。 不消片刻。 她便想到了一個絕好的前因和後果。 【美人隻配強者擁有】:說來話長……你、確定想知道? 【渡鴉】:(發來了一個點頭如搗蒜的小鳥表情包) 嘖。 看不出,還是個八卦的鳥。 秦妤故意擰起眉頭,將自己帶入到編排的故事情緒中。 【美人隻配強者擁有】:那你先發誓,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渡鴉】:放心,我嘴嚴著呢。 她勾唇一笑,繼而打下了一句驚掉人下巴的話: 我老婆跟人跑了。 也許是她這句話太過無厘頭,以至於對麵遲遲沒有回復她的消息。 不是吧,這鳥的承受力就這麼差? 又不是你老婆跑了,乾嘛這麼憂心忡忡的…… 秦妤有點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說,自己用力過猛,導致聽眾流失? 擦。 她忽然感覺自己有點冤。 這可是她第一個獨立創作的故事,怎麼能容忍剛剛開篇就流產的結局。 於是她再次進入到了設定的悲慘角色中,開始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