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墻角生物之後,格陵蘭召開了一次秘密會議,並邀請所有反抗勢力參與。雜州六部(三大起義軍和三支地方實力派)、三係墻角生物、洞爪齒三城勢力都派遣使團到會。這些勢力過去多少存在一些矛盾,因此會議的開端比較不愉快:使者們就各種雜七雜八的問題吵得不可開交,差點出現互毆事件。 為了保證反抗力量內部的團結,也為了維護會場的秩序,格陵蘭隻好催動了心靈異能使大家平靜下來議事。經過三日的討論,反抗力量內部的多數矛盾得到了化解,使者們也不再敵視彼此。總的來說,這次會議還是比較成功的。各大勢力達成了很多共識,如推舉格陵蘭為反抗勢力的共同領袖、互不侵犯、相互支援並合理協調分配資源、共抗蘇哈托等。 格陵蘭也趁這場會議的機會提出了自己的戰略計劃,並經由各大勢力使者討論和修改後全票通過。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有關墻角生物的條目:格陵蘭要求多數墻角生物撤入反抗力量的實際控製區,並將全部墻角生物改編為五個成員數量相近的集團軍,並任命了五支部隊的首領:哥廷根負責第一集團軍,駐紮於貓族所居的爪州;錦刃負責第二集團軍,駐紮與犬族所居的齒州;尼古拉負責第三集團軍,駐起義軍總部雜州;捕鳥蛛虎烈負責第四集團軍,駐洞州;第五集團軍比較特殊,留在福壽帝國實際占領區從事地下工作,由老鼠油灰頭統一指揮。這次大分兵和移民明確了墻角生物各部職責,增強了反抗力量中央對其的控製力,也有益於進行情報工作和緩解墻角生物生存壓力(統一管理有利安全和資源分配),因此得到了群眾支持。 在格陵蘭的謀劃下,一張牢固的大網正在徐徐展開,即將蘇哈托和他的福壽帝國包裹其中。按照格陵蘭原本的打算,距離收網的日子還有一個月,這正是她完成戰略部署所需的時間。但天有不測風雲,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令反抗力量的領袖人物們大驚失色:弗蘭奇將奉蘇哈托旨意領兵視察爪州狀況。 聽聞這一消息後,格陵蘭先是感到異常緊張:難不成是自己的反抗活動被發現了?蘇哈托派兵來算總賬了?但母貓很快就冷靜下來,排除了這一可能:田莊和起義軍吸引了蘇哈托一派的絕大多數注意力,使之無暇顧及爪州。而蘇哈托向爪州等三城派遣的蟑螂間諜也基本在未深入城池時就被自己派兵剿殺了,因此那個深居帝國中央的肥肉墩子不太可能察覺到自己的背叛。退一萬步說,就是自己麾下的誰露出了馬腳,被對方察覺到了,蘇哈托也不會選擇在如今國內經濟軍事局勢未穩的情況下向一支強大的地方勢力發動進攻。所以蘇哈托派弗蘭奇來的目的並不是進行軍事征服,而隻是為了武力威懾他們。 但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嗎,這背後會不會還有什麼深層次的原因?格陵蘭相當懷疑蘇哈托這次的決策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雖說“沛公”不是自己,但也不可掉以輕心。 為調查此事,格陵蘭調用了麾下墻角生物的情報網,歷經三天三夜,終於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來好笑,蘇哈托這一劍所指的的“沛公”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福壽帝國內部甚至是南部田莊的任何一支勢力,而是傑西卡的遠征隊,他們在不久前潛入了福壽帝國的土地,並為了覓食襲擊了喙州。喙州的城墻在羽輕鴻進攻的時候被打爛了一塊,由於負責工程的官員懶政一直沒有修好,這就給了饑餓的狩獵者們趁虛而入的機會。在火槍、利爪和牙齒的打擊下,雞族部隊潰不成軍,死傷大半。 最終,在傑西卡一眾的殘酷屠殺下,有一百多隻成年公雞身首分離,二百多成年母雞橫屍當場,雞雛的損傷更是不計其數,而若不是裡賓特洛甫及時帶兵來援,損失隻會更加慘重。在撤離喙州之後,傑西卡搶奪了七輛卡車,以此運載著遠征隊隊員和抓到的獵物潛入了蘇哈托福壽帝國嫡係勢力和格陵蘭為代表的反抗勢力的交界叢林處暫時歇息。懾於對方軍力,福壽軍不敢追擊遠程隊的隊員。此外,對方撤的太快,軍隊內的一群酒囊飯袋也不知對方潛藏於何處,隻好就此作罷,回去復命。 聽說喙州遇襲後,蘇哈托氣的暴跳如雷,以給喙州雞族百姓報仇為名召開了諸臣會議,並迅速下達了要興兵圍剿遠征隊的聖旨。他之所以對復仇如此積極,倒不是愛惜雞族百姓的性命,而是因為遠征軍的行動挑釁了自己的權威。而且這位皇帝也知道,若自己不對受損的基本盤作出表示,便會使自己的嫡係離心。正巧遠征軍活動區靠近爪州,為了順便惡心一下和自己不太對付的格陵蘭並加強對地方的控製,蘇哈托便打算派遣自己的嫡係部隊去貓族的領地巡視一番並在附近紮營。這麼做不僅能起到威懾格陵蘭的作用,還可以探查爪州內部的情報,甚至能夠裹挾貓族部隊參與圍剿遠征軍的戰爭,從而減少自己的損失,增加勝利的概率,這對福壽帝國而言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聽完此事全部的前因後果並推測出蘇哈托的盤算之後,格陵蘭的神色再度凝重了起來,下定了直接反抗的決心。如果弗蘭奇隻是單純來巡視一下,她也許還可以掩飾下自己的叛逆舉動,裝作忠誠並容忍之,與其虛與委蛇,為自己爭取發展的時間。但弗蘭奇若是要帶著部隊和貓族做鄰居,侵犯自己的勢力範圍。一旦讓他們站穩腳跟,那自己失敗將成定局。現在隻有直接造反一途可以破局,格陵蘭可沒有保證己方情報不泄露的信心,更沒有忍受仇人的走狗在自己頭上為威作福的的包容心。 當然了,選擇反抗一途也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硬剛算不上什麼本事,能挖好坑,還讓強權傻乎乎的往裡跳才是。為避免福壽軍的混蛋直接入城,並因此察覺到什麼蛛絲馬跡或妨礙自己起兵。格陵蘭動用了大量工人連夜搶修自己控製區內的一座破破爛爛的小鎮,將其修建成了表麵上環境不錯,實則漏洞百出極易進攻(是真的漏洞,地下全是挖好的地道,極其有利於伏兵出入)的“軍事重鎮”,並上書說願意將其獻給弗蘭奇作為軍營,條件是福壽軍不入城。經過深思熟慮和實地考察後,蘇哈托沒有察覺格陵蘭所使的計謀,認為對方已經屈服,便同意了她的請求。就這樣,蘇哈托和弗蘭奇落入了格陵蘭的陷阱中。 阿波羅四年9月20日,弗蘭奇帶領圍剿部隊抵達爪州邊境,紮營於格陵蘭出讓的小鎮,得到消息的格陵蘭決定於三日後起兵,並派一群蒼蠅使者將消息傳達給各方反抗力量。 次日,弗蘭奇坐在一輛被顏料塗的五彩斑斕的木質牛車上(拉車的兩牛均為蘇卡托黨徒),帶著百餘雞族親衛入爪州城。拉法克和格陵蘭強忍惡心表現出歡迎的樣子,並獻上了大量的金銀財寶和美食珍饈,並殷勤的為他提供梳理羽毛等服務。在一開始,弗蘭奇並不信任格陵蘭並對其殷勤抱有警惕,下達命令讓其城外軍隊進入高度警備狀態,一旦自己遭遇不測就直接攻城。這條命令是正確的,它一定程度上牽製了格陵蘭的活動,使她不太敢在城內動手。但聽多了格陵蘭一眾的奉承話,再加上一係列糖衣炮彈的打擊,這隻精明的老雞也變得飄飄然起來,放鬆了警惕,做出了一個讓他後悔終身的決定(其實他也剩不下多少終身了):撤銷了“自己死則攻城”的部隊警備令。 接下來一連兩天,弗蘭奇都沉浸在格陵蘭為他準備的溫柔鄉中,對格陵蘭僅存的戒心也被拋到了九霄雲外。9月23日夜,終於想起正事的他準備辭行。一直沒有抓到暗殺對方機會的格陵蘭假意為之送行,實則決意動手。母貓早在昨日就密令格爾和錦刃派遣一些犬族軍隊和蜥蜴族精銳埋伏在弗蘭奇回大營的必經之路上。酒足飯飽的弗蘭奇和其走狗們打著嗝兒,晃晃悠悠向大營進發,格陵蘭則帶著二十幾隻貓陪同之。 幾小時後,弗蘭奇一行進入了伏擊圈,此地距離福壽軍大營不過百米之遙,再不動手更待何時?格陵蘭以吼叫一聲為信,大量的犬族和蜥蜴族從四周的草叢湧出,向弗蘭奇的親衛發起進攻,跟隨格陵蘭的貓族也動了爪子。格陵蘭亦動用心靈異能,給弗蘭奇及其親衛們心中帶來強烈的恐懼感,希望借此削弱其戰鬥力。當然,她的肉體也沒閑著,舉爪揮向了弗蘭奇。隻可惜她一不小心腳底打滑,爪子打偏,僅劃傷了弗蘭奇的翅膀。 “格陵蘭,你要乾什麼!虧得我還以為你轉性了,對你那麼信任,還撤除了警戒。現在看來,我們之前的懷疑沒有錯,你果然是個叛賊。我殺了你!”弗蘭奇撲騰翅膀跳開,怒道。 “那就試試看啊!屎味的羽毛雜種!你難道覺得我會忘記丈夫的仇嗎?那就太天真了!還有“我們”是誰?難道是蘇哈托嗎?”格陵蘭一麵譏嘲,一麵試圖從敵對公雞的嘴裡套話。 “皇帝陛下可不會操這個閑心,當然是我的好哥們兒裡賓特洛甫了!就是我死在這兒,他一定會為我報仇的!”言罷,弗蘭奇再也不復言語,而是朝著營地的方向打鳴示意,意圖召喚他們來支援。他很明白,己方在戰場的劣勢很明顯,所以自己必須保持冷靜,通過自己的計謀順利逃跑或召來援兵才有一線生機。所以說蘇哈托吸取了之前的教訓,給雞族也調配了少量槍支,但禽類並不擅長用槍,靠武器優勢打不倒對方。而這次的敵人又很棘手:貓犬兩族在肉搏戰中均可以對與雞族進行種族壓製,即使這些親衛都是雞族中善鬥的精銳或異能者,也很難抵擋天敵的鋒芒。而蜥蜴一族所派遣的幾位精銳皆為異能者,手段也頗為詭異,一隻敵一雞完全不是問題。其中幾個領頭拿著長刀的蜥蜴更是實力強悍,甚至能聯手格殺拉車的兩牛。再這麼打下去,親衛們絕對敵不過對方,自己也必然橫屍當場。 看著同伴一個一個倒下,想到自己很可能麵臨死亡的命運,弗蘭奇的內心恐懼逐漸轉化。他本就喝了酒,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更是陷入了瘋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連續數腳踢飛了幾隻試圖襲擊他的貓,大叫一聲向格陵蘭撲去。雙方扭打成一團,打得雞毛和貓毛漫天亂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為避免誤傷,雙方部隊的其他成員均沒有乾涉這場戰鬥。如果此時的格陵蘭處在全盛狀態,不管對方再怎麼強壯,也不會怕一個雞族的非異能者。但此時的她才生完孩子不久,有日理萬機,身體偏虛,戰鬥力未完全恢復,而陷入絕境又醉酒發瘋的弗蘭奇則爆發出了比平時高出數倍的戰力,逐漸對母貓形成了壓製態勢。三十餘個回合後,格陵蘭遍體鱗傷,最終不敵敗退,倒地氣喘不止。 擊敗敵人後,弗蘭奇發現部下已全部倒在了血泊中,欲遁走回營。他踢開幾個阻攔者,盡渾身力氣撲騰翅膀並飛了起來,朝軍營的方向滑翔而去。見對方即將逃走,格陵蘭心中急愁之感齊齊湧起,奮力爬起並擲出一石頭,希望將其擊落,但隻給對方造成了輕傷,降低了對方飛行的速度和高度,未攔住對方。正當他絕望的以為對方即將逃出生天時,在遠處的樹叢中突然竄出一隻白毛狐貍,咬住了弗蘭奇的雞爪,將其拽了下來。隨後使一口咬斷了對方的脖子。蘇哈托的忠實走狗,精明的政客,雞族的首領弗蘭奇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斃命了。 見敵人斃命,格陵蘭鬆了口氣。她望著那隻白毛狐貍,眼神中帶著真摯的感謝之情,但又帶著幾分疑慮,畢竟他們這些反抗勢力和遠征隊的狐貍們可沒打過什麼交道,甚至不了解對方的來意。但母貓還是保持了對幫助自己的動物應有的禮節:“感謝閣下出手相助,不然我們還殺不了它,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白狐友善的一笑,回答道:“我叫傑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