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空氣仿佛停滯了,四周的景色也如凍結了一般。格陵蘭唯三所能聽到的,就是那位奄奄一息的山羊將領粗重的喘息聲和斷斷續續的言語,以及抖森和禿禿焦急而痛苦的喚聲。 燒倉庫的嚴重傷情使格陵蘭甚至無需動用心靈異能就能知曉這位山羊戰士落得如此慘烈下場的緣故——未能躲開炸彈,正麵挨了一炮。雖然燒倉庫以粉碎雙角為代價推動異能發射出了自己一生中最強的紅色光彈,試圖以光彈爆炸的沖擊波減少炮彈爆炸給自己帶來的傷害。但很不幸,老山羊低估了炮彈的威力,他的異能手段雖然對能爆炸起到一定的阻遏作用,使他不至於當場犧牲,但還是被炸出了致命傷,柔軟的皮毛被燒毀大半,露出被烤得焦黑鮮血淋漓的皮肉。大量的彈片也卡進了燒倉庫的身軀。渾身的骨頭幾乎都被震碎,無力地倒在地上。等到抖森和禿禿發現他的時候,這位黑幫前堂主已是處於一種進氣多,出氣少的瀕死狀態,全靠頑強的意誌死撐著不斷氣。眼瞅著到自己的老弟兄即將逝去,兩隻貓呆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們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挽救老山羊的生命,隻能試圖通過絕望的哭號和呼喚讓燒倉庫繼續維持清醒狀態。 看到部下的境遇如此淒慘,格陵蘭心頭一疼,索性走上前去動用心靈異能壓製住了山羊的痛覺。她很清楚地意識到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一隻動物能夠阻止燒倉庫死亡了,不如在他的最後時刻助其緩解痛覺,使老山羊能夠順利的留下遺言,平靜離去。 身體的痛覺被抑製後,燒倉庫睜開了眼睛,吃力地說道:“格陵蘭會長,我突然不覺得痛了,這是您的手筆吧。”在得到格陵蘭肯定的答復後,老山羊又微笑著說道:“多謝,麻煩會長了。您作為我們群英會當之無愧的領袖,也是這片土地未來的女皇,居然能在我一個快死的家夥身上這麼費心。假以時日,擁有如此情懷的您必然能夠帶領大夥走向輝煌。可惜我看不到那光明的未來了,但我從不後悔投身這場群英會起義。我和弟兄們一起戰鬥過,保護了那些我想要保護的同胞,最後戰死疆場,也是一個戰士應有的死法吧。我的時間不多了,接下來我也得厚臉皮地讓您幫我止痛了,我有話對禿禿軍師和抖森首領說。” 格陵蘭頷首同意,退到一旁遠程動用心靈異能幫老山羊止痛,留給禿禿和抖森以和老弟兄告別的空間。燒倉庫首先看向神色哀戚的無毛貓,後者喪著臉,啼哭道:“燒倉庫堂主,我的老弟兄,您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需要囑托我的嗎?” “禿禿,還是第一次見你哭成這樣啊。大軍師,收起你的淚水吧,我不想因為我的死讓老夥計們都變成懦夫。按照人類歷法來計算,我大概也活了十個年頭,對山羊來說也算夠本兒了。我上島後的媳婦兒光毛也在戰爭中先我而去了,要說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可能就是我上島後生下的三個兒女。麻煩你告訴他們,他們的父親死的很英勇。對了,如果他們遇到困難了,也關照一下他們,這是我對你唯一的希冀了。”燒倉庫嗬嗬笑道,此時的他完全不像一頭將死的山羊。禿禿勉強憋著淚答應了。 老山羊隨即把頭轉向老首領抖森,未等發言,先咳了一口血。 見老山羊麵對禿禿時故作樂觀之態,一旁的抖森就已經感到異常揪心。看到燒倉庫吐血,這位強作沉靜的貓族將領終於失態了,一麵流淚一麵朝著他瘋狂的吼道:“燒倉庫!你給我起來!兄弟,我不要你死!活下去!我求你!多活……哪怕一年,哪怕幾個月……哪怕十天也好!你也是……金絨、琵琶牙、莫拉、巴納、洛克姆……他們也是!為什麼要丟下我離開!入幫時,你們都答應過我,會和我一起戰鬥,將黑幫推向輝煌,可你們卻一個一個離開了……還是永遠的離開……不能再見麵的那種。隻留下我和禿禿和那些已經四散入群英會各路部隊的老朋友堅守著……” “別這樣,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淚,幫主!抖森大哥,你以為我不曾懷念過去的日子嗎,但一切已經回不去了。我依稀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那時我和三十幾頭家畜部下正在頂著傷病逃脫裸猿的追捕。就在我們勞累不堪,陷入絕望的時候,是你接納了我們,為我們提供了庇護所,替我們偷來藥品,那時你還是個小不點兒呢。那時我非常感激,選擇投效於你的幫派下。但我燒倉庫怎麼也想不到,在同你並肩作戰的過程中會被你折服。最後,一個十歲的山羊老頭子竟然會管一兩歲的小貓叫大哥。現在,我很高興……能以有限的生命……看到你已經成長成這座島西北部最強的戰士之一。本身我就壽命無幾,能戰死沙場,我已經別無所求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永遠記得那些跟隨你的老部下,讓他們聚攏在你的旗幟下,共同沐浴在你散發的榮光下,不至於陷入困境。變得更強,戰鬥下去吧,抖森……你永遠是我的領袖……再見。”兩行淚從老山羊的眼角流出,燒倉庫逐漸閉上了眼睛,頭一歪,意識也走向了永遠的睡眠。格陵蘭見狀,進一步消耗自身體力為老山羊製造了祥和幻景,使這位英勇的烈士得以安然離開。三分鐘後,山羊的呼吸停止了,禿禿嚎啕大哭,撲到了山羊的屍體上。格陵蘭不忍看下去,拍了拍抖森和禿禿的肩膀以示安慰,隨後迅速逃離了此地。 “不要丟下我……燒倉庫……求求你……。”抖森無力地垂下頭,尾巴緊緊卷在身邊,渾身的煞氣也變得更為冷峻。他那一向犀利的的眼神變得恍惚。不知為何,這位再一次承受死亡傷痛的黑幫前領導者回憶起了黑幫七堂建立時那個晚上。那時,七位堂主都好好的活著,抖森的所有部下都在歡慶幫派的成立。抖森趴在撿來的毛毯上愜意的看著弟兄們的快樂姿態,禿禿陪在他身旁指揮部下布置場地,燒倉庫領著一群家畜拖來了大量的食物和玩具,計劃將其用於宴樂,牛蛙巴納則忙於給黑幫新成員解釋幫內規則。洛克姆唱著喜鵲一族的歌謠為黑幫祝福,金絨則運用電流異能給大夥兒表演,兩者相映成趣,琵琶牙興奮地亂吼亂叫替他們喝彩,對此不感興趣的莫拉則默默大快朵頤。那時的他們無比快樂,懷揣著對未來的希冀。誰也沒想到,在短短幾年內,反福壽帝國的戰爭帶來的打擊使跟隨他這個幫主的七位堂主僅有一貓幸存,弟兄們也死傷慘重。如果可以,他甚至願意放棄自己的所有權位乃至生命,去換得逝者的回歸。但事實擺在他的眼前,那些曾帶給這隻心靈已經傷痕累累的貓族降臨溫暖的動物多數已經逝世了,他要孤身奮戰下去了。 戰場的硝煙可以很快消散,但它給別的動物帶來的傷痛卻不能輕易消洱。格陵蘭本可以用心靈異能撫慰長子的難過,但她卻沒有這麼做。因為她知道,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有些糟糕的事情必須由當事者自己去麵對,再由時間去撫平其傷痕,尤其是同伴的逝去。隻有敢於麵對生命困境的勇士才能承受住種種意外的打擊,不至於沉溺於幻象,最後被死亡打擊到崩潰。 一小時後,格陵蘭下達了繼續進軍的命令。流過太多的鮮血,有過太多的仇恨,吃過太多的虧,她不打算再讓施瓦辛格集團有任何茍延殘喘的機會。作為指揮官的她命令精神受挫的抖森和身體損耗過大的羅森帶領此戰的傷者、消耗過大者、對戰場無用者和實力相對偏弱者退回福壽帝國舊王都,其中包括受傷的兩路分隊首領銅頭和白駒,通知格爾和尼古拉準備後續增援部隊以防萬一。而身為群英會會長的她則準備帶領羽毛球、羽輕鴻、錦刃三位大將以及有一戰之力的部隊親征港口地區,親子鏟除雇傭兵集團在特洛伊島西北部的最後一個據點。在此的群英會全體成員都聽從了會長的命令,無一反對。 阿波羅五年1月31日淩晨1點左右,憑借夜色的掩護和異能手段的幫助,格陵蘭帶領群英會大軍躲過紅外線熱成像儀等多種人類監測手段的偵查,順利潛伏入距離雇傭兵駐紮港口近一千米處駐紮,並開始商量進攻對策,進行軍隊部署。 淩晨2點,群英會部署基本完成。綠鬣蜥將領錦刃帶領突擊隊潛入港口區域,再度縱火,並協同部下殺死了80多人。隨後,羽毛球和羽輕鴻先後也帶領第二、三批部隊跟進,順利推進到港口地區,同雇傭兵展開了巷戰,殺敵不少,攻占多個建築。 淩晨3點,港口全部建築落入群英會成員手中,人類雇傭兵隻能憑借精良裝備同動物們展開野戰。準備已久的格陵蘭,動用了心靈異能,在部下的配合下製造了敵軍的混亂,間接殺死了150多人。施瓦辛格的殘黨徹底走向了崩潰,紛紛逃上近海的船隻溜之大吉,施瓦辛格本人則帶著自己的幾個親信和豬族中唯一讓他感覺印象相對良好的沙迪德上了直升飛機。開始他還不死心,試圖用大喇叭威嚇格陵蘭向他妥協(內容不外乎給他留一些地,他可以既往不咎,甚至給格陵蘭援助雲雲),但母貓顯然不會吃這套,對喊話的唯一回應就是派出鳥族軍隊準備擊落對方的飛機。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施瓦辛格果斷下令讓駕駛員開著直升飛機駛離了港口,向阿波羅群島外飛去。 勝利的群英會將士們開始歡呼,但不像過去一樣熱烈,因為他們實在太疲憊了,大部分的動物一打完仗就累得死死睡去。少數清醒的動物則同格陵蘭一起背對大海觀賞著勝利後的第一次日出。冉冉升起的紅日一錘定音,宣告了苦難長夜的結束。 阿波羅五年2月1日,格陵蘭勝利歸來,群英會大小頭目將領和大批擁護格陵蘭的民眾皆於這一天趕到王都外迎接。身為群英會會長的格陵蘭走入迎接者中,同他們親切交流,並當場下令讓轄區內民眾大宴三日。戰勝了共同的敵人之後,群英會的幾乎所有成員都沉浸在一片歡騰之中。不論是牛羊豬雞鴨鵝馬驢騾等家畜,還是貓狗鬆鼠兔子豚鼠倉鼠這些前寵物,亦或是蒼蠅蚊子老鼠麻雀喜鵲烏鴉蜥蜴飛蛾跳蚤虱子蜱蟎蜘蛛蜈蚣蠍子蚰蜒等墻角生物,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勝利的喜悅,他們或歌或舞,或大快朵頤各類食物,或四處遊樂亂跑亂飛,毫不猶豫地將自身的情緒釋放出來。群英會將領們也不免俗,結合民眾一同玩樂。歡樂的氣氛使得蝗蟲,狐貍和鼬這些外來援兵也紛紛毫不猶豫的加入慶祝活動之中,同盟友聯絡感情。 在這歡樂的時刻,幾乎所有的動物都忘卻了彼此之間的差異和隔閡。它們通過跨種族合作共同創造了這個輝煌的勝利。這是一個慶祝生命與希望的時刻,一個展示團結與友誼的時刻。 第二天,雖然格陵蘭允許各族動物民眾們繼續宴樂,但起碼有三成的動物(尤其是群英會的中高層將領及其親友)選擇追隨會長和各大將領的步伐,聚集於各地悼念島上曾經的逝者,並為他們建造了大量的陵墓、寺廟和紀念碑塔。由於各族動物致哀的方式依然是五花八門,在此不敘。在這一天,唯一值得說道的是抖森和尼古拉進行的一次談話。 事情的起因是尼古拉通過敏銳的觀察能力,發現抖森精神一直處於萎靡狀態,猜到是先後失去多位同伴甚至親兄弟給他帶來的打擊過大了,便在祭祀活動結束後主動上前與之交流:“抖森兄,你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啊。生死由命,早點走出來吧。” 抖森煩躁地回應道:“你說的倒輕巧,但也隻不過丟了40多個朋友,還好意思跟我說?我失去的可不止那幾位堂主和三弟,幫裡的弟兄也損失慘重,反正肯定有幾百個。” “我沒了的普通朋友保守估計也有六千吧?琵琶牙過世時我說的戰死的四十幾個是最親密的那部分。其他的被人類殺死的,在動物內鬥中死掉的,有被福壽帝國鎮壓的,病亡的,老死的,淹死的,燒死的,死法大概有二百多種吧。就單說為了生存或各種各樣的理由朋友相殘而死的也有三百之數。”尼古拉苦笑。 “這麼慘?那你活著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呀?”抖森震驚道。 “我們墻角生物的生存環境,比你們那些黑幫家夥都惡劣的多。為了一點資源相互爭鬥,結成自組織,進行無休無止的戰爭。我見過了太多死亡,早就麻木了。如果一個墻角生物不能忍受朋友的逝去,那恐怕自殺是他唯一的結局。算來我差不多已經忘了二千多個朋友的名字,即使我想方設法去用各種方式留下一些印記試圖記住他們的名字和特征也無濟於事。我成為共榮係的首領,乃至加入群英會,都是為了改善他們的生活狀況。但我之所以想這麼做,不是因為我有多麼高尚,相反,走上這條路的我為了同派係的生存害死的無辜者也有上萬之數。做這一切也許是我想追尋生命的意義,也許是想要有更好的生活環境,誰知道呢,反正我是不在乎在這一過程中死亡或者受害他者會怎麼看我,隻要做好自己就行了。我倆的很多觀念雖然不合,但成立黑幫以來,你的爪子也沒少沾血,應該能理解我。” 尼古拉露出心酸的笑,抖森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是啊,既然選擇了這條路,為了我的那些弟兄們,我必須堅強,並繼續戰鬥下去,不論自己變成什麼怪物。謝謝你點醒我,尼古拉,這是第二次了。”抖森同樣露出苦澀的笑容。 “不用謝我,點醒你也未必是無償的,表麵上的和平不會維持太久,即使建立新國,各勢力也必然暗流湧動。如果我那一派家夥遇到困難了,我希望你能伸出援手。”尼古拉輕鬆地說。 “好!最好你也一樣!”抖森用爪子握住尼古拉的翅膀搖了搖。 阿波羅五年2月3日夜,經過近三日的狂歡,大部分的群英會成員都玩累了,進入了香甜的夢鄉,開始期待明日境內的新變化。唯有一些群英會中高層將領、來自狐鼬兩族和蝗蟲一族的援軍和毒蟲係的全體成員還在舉辦宴會。這場宴會既是慶功宴,也是送別之宴,因為有些動物注定將離開此地。 首先向格陵蘭等群英會成員辭行的是狐族援軍和鼬族援軍的成員,兩支援軍的指揮官分別是赤狐諾布朗斯和伶鼬疾腿,這兩位在援助群英會過程中雖然沒有太出色的表現,但也沒出過什麼岔子,對參與的每一場仗都相當認真負責,因此同群英會將士們相處的很和諧。在離別宴上,格陵蘭向他們贈送了從福壽軍手中繳獲的幾輛卡車,給他們並包裝了大量的禮物(主要是食物)。這位群英會會長還客氣地表露出希望兩軍多待一會兒,在不參與作戰的情況下隨群英會一同進軍田莊的想法(她覺得這樣更安全,因為福萊特還有不小勢力駐紮在當地),最終被兩位指揮官所婉拒,理由是他們不缺乏對田莊的了解,家鄉戰況又非常緊急,需要他們迅速參戰。母貓選擇尊重他們的意見,吩咐牛馬羊驢等家畜種族的將領們護送他們離開。 接著準備離開的的是侯賽因和哈裡曼所帶領的蝗蟲一族,格陵蘭對他們的幫助十分感激,對其給予了高度評價。她不僅將按照條約要提供給蝗蟲帝國的物資翻了幾倍,還贈與了他們相當豐厚的禮物(各種食物和資源),蝗蟲首領們亦紛紛致謝。蝗蟲們離席後,和侯賽因關係良好的格爾和尼古拉也分別帶領狗族將領和大量墻角生物將領親自送別他們,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並幫忙將蝗蟲援軍們和大量的禮物物資送入此前修築的傳送陣,目送他們離去。 最後是毒蟲係,這一類墻角生物的成員分為了兩派,與唯一大將捕鳥蛛虎烈為代表的大多數蜘蛛蜈蚣等毒蟲基於不願承受同能被納入他們食性的其他墻角生物爆發沖突的風險,決定離開特洛伊島去天龍島東部。而以蚰蜒和白額高腳蛛二族為代表的少數毒蟲認為他們可以吃蟑螂過活,不願離開故土。格陵蘭試圖挽留虎烈未果,無奈地尊重了他們的選擇,並與捕鳥蛛擁抱告別,並許諾如果日後他們有難,自己必定傾其全力相助。為表示對於他們為群英會英勇奮戰的感謝和重視,格陵蘭替他們裝載了比給予外來援軍更多的禮物,並協同宴會上其他動物護送毒蟲一族去往港口地區,同他們作最後的告別。 阿波羅五年2月4日淩晨5點,最後一隻毒蟲移民登上了即將去往天龍島的、從人類手中繳獲的、載滿群英會其他戰士禮物、心意和祝福的船隻。 海岸邊,格陵蘭望著漸漸遠去的船隻,雙爪合十,衷心祝願毒蟲們能順利抵達天龍島,建成美麗的新家園。 去往天龍島的航船上,離開故土的虎烈感受著陣陣的海風,停止移民們嘈雜的叫聲。捕鳥蛛曾經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冷酷無情,對遷徙一事充滿著渴望。但到了真正離開的那天,虎烈才感到了一種悵惘。是啊,共同作戰的情誼是不可能輕易被割斷的,他也一樣希望格陵蘭他們能夠建立一個強盛的國度。作為毒蟲移民們的領袖,他不能繼續迷茫,而要走出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