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噩夢與廢棄血脈(1 / 1)

搗翻四海 白菜雕蟾 4133 字 2024-03-17

滴答,滴答……   這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夜晚,遠處偶爾傳來幾聲寒鴉的啼聲,剩下的就是滴答滴答的滴水聲,沒有風聲,也沒有其他的嘈雜聲。   “啊……”   一聲尖銳的啼哭聲,劃破了寂靜的山穀,啼哭之聲尖銳而稚嫩,久久回蕩在深秋的夜穀中。   突然之間一團無形的火苗,點亮了黑夜中三丈的範圍,趁著跳動的火光,也看清了眼前的物景。   隻見一個五六歲大小的男孩仰躺在一塊巨大的山石之上,他的麵前站著一男一女,男的一襲黑衣,身披黑袍,黑袍連同帽子一同遮住了頭臉,看不見臉龐。隻是他這漆黑的身影,在這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挺拔。   在他的身邊,站著一位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看上去二十多歲,身材裊裊多姿,臉龐沉魚落雁。隻是她看著躺在那塊山石上的男孩時,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癱倒下去,匍匐在一塊山石上抽泣了起來:“擎哥這可是現在我們唯一的孩子了,你這樣生生從他的額頭上割下角來,他會有多麼的痛苦。”   黑袍男子道:“隻有這樣做,他以後才有可能活下去。”他的語氣平靜而堅毅,似乎帶著某種不可抗拒的威嚴,隻是此時此景,在此夜半寒山中,顯得格外落寂和蒼涼!   “爸爸你為什麼要割掉我的角,我的頭好疼。”那約摸五六歲大小的男孩哭著喊道。   他那稚嫩的雙手下意識的去捂住了額頭上剛被利刃割下來的雙角處,鮮血從他那稚嫩的指縫間流淌出來,血水混合著淚水的鹹味兒流淌進他的嘴裡,他忽然坐起身來,看著黑袍男子左手中提著的、兩隻剛剛長出並成型的角,以及他右手中拿著的利刃,嘶聲力竭的大喊:“爸爸,為什麼?”   黑袍男子沒有回應他,隻是緩緩的轉過身去,夜幕中,這道漆黑的身影,忽然間似乎顯得那麼深邃與無情。   “媽媽,我好痛,你告訴我,爸爸為什麼這樣傷害我!”男孩乞憐的、傷心欲絕的去質問那名絕色婦人。   那看上去像絕世少女的婦人,手腳並用連忙爬到他的麵前,一把將他抱到懷中,嚎啕大哭:“兒子,爸爸媽媽對不起你,讓你遭了這麼大的罪,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   男孩下意識一把將雙手推了出去,想將自己的媽媽推開些,這一下剛巧推在她的臉上,男孩手上的鮮血混合著女人的淚水,流進了她的嘴裡,順著她的麵孔滴落在她胸前潔白無瑕的衣領上……   “啊……”   這種噬心之痛,再加上近日的種種壓抑和打擊,讓她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痛苦,突然間就昏厥了過去!   忽然間那團火光熄滅,四周再次變得黑暗無比,黑袍男子轉過身來,雙手結印,雙手合十,手掌分開處,掌心各有著一道符文,一道碧綠色的符文,一道是墨黑色的符文。   他輕彈中指,兩道符文已經覆蓋在了男孩的額頭兩處傷口上,那兩道符文在接觸到男孩的額頭時,大如碗口,形同蛛絲,頃刻間就隻有銅錢大小,再變到針尖大小,最後消失不見。   隨著符文的消失,男孩也感覺到,腦海靈魂深處多了一道符文,這符文也如同一座大山一樣壓在靈魂深處,封印了本該擁有的什麼。同時他感覺到,仿佛隨著這道符文的進去,他的靈魂中也多了一縷靈魂。同時那受傷的額頭也在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最終皮膚完好無缺。   他的意識也漸漸渙散,眼瞼深沉,便緩緩沉睡過去……   “兒子,爸爸做的這些,總有一天你會懂的!”這是男孩迷糊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   “啊!”——“爸爸媽媽你們不要傷害我,不要離開我,我好想你們!”   一個激靈,一名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少年猛然醒來,頭上豆大的冷汗,涔涔掉落下來。   少年看上去十三四歲,一頭長發用青草在頭頂簡單紮了個馬尾,劍眉星目,雖然隻是少年,但英俊瀟灑的輪廓依然初成。隻見他身上穿著一身破爛襤褸的衣服,腳上穿著的是一雙破草鞋,作乞兒狀打扮。   “額,咳咳~我又做了這個怪夢。”   少年深深吸了口氣,自嘲般的一笑,隨即盤膝坐了下來。   隻見他閉目挺身,雙手在胸前,擺出了一個奇異的手勢,上下深呼吸幾次,周身淡淡的散發出一道道細微的黑光,隨著黑色光芒的增多,他身邊的氣流開始扭動,一絲一絲天地靈氣,慢慢的滲透到他的身體裡。不多時,這些靈氣便如散氣的氣球一般,從他的身體裡狂泄而出。   片刻之後,他長長吐了口氣,一臉的頹廢,緩緩的睜開眼睛,自言自語道:“看來還是不行,三年了,武力竟然連一重都沒有提升。”   少年名叫阿黑,三年前,在測試石上測出了黑色無品血脈,這也代表著他擁有的是廢棄血脈,這種血脈,雖然可以踏入武道修煉,但終身不會有太大的成就。   這種情況下,如果他一味的強行修煉,終究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雖然他已知道結果,但三年來,他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煉,雖然每次的結果都是如此,但他屢敗屢戰!   “阿黑,你醒了。”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少女臉如黑鐵,漆黑的雙手上捧著一碗粥。第一眼望去,一定以為是個燒窯的,隻見她也是穿著一身破爛衣服,亦作乞兒狀打扮。   少女名叫白落,和阿黑一樣,從小都是孤兒,兩人相依為命,一起成長到現在。   四年前在百裡開外的青陽山脈,阿黑遇見正在被人欺淩的白落,當時那人,欲對九歲的白落做那種喪盡天良的霸淩行為時,他站了出來,隻說了一句話:放開那個女孩!   於是惡霸放開了白落,從懷中掏出了一匕首,惡狠狠的刺中了阿黑的腹部,就在匕首刺中他的肚子時,阿黑也毫不猶豫的從懷中掏出了匕首刺中了惡霸的心臟,並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惡霸當場死亡,他也倒地不起。   白落沒有扔下他不管,費盡力氣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弄到了藥物,給他慢慢調理身體,好在惡霸那一刀沒傷到要害,更好在他命大,硬生生的活了過來。之後他們一路乞討要飯,走走停停,來到巷城這裡,在這裡加入了丐盟天下的公會,才算勉強安頓下來。   “快把粥喝了,別忘了今天是流雲宗,三年一度的血脈測試日,中午午時時分正式開始,剛才公會裡的二長老說,中午再讓你過去測試一下。”白落把粥遞到了阿黑的手裡,看了看他,平靜的道:“我知道你這三年來的努力,凡事不要太勉強,盡力就好。”   “嗯,好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阿黑苦笑一下,看著碗邊緣,被白落染黑的十指印記,說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往臉上和手上塗抹這麼多鍋底灰,對皮膚不好的。”   “嗯,知道的,隻是習慣了。”白落平靜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擔憂之色,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無奈道:“你以為我想如此嗎?”   “不然呢?”阿黑半開玩笑的聳聳肩。   白落並未作答,轉過身去,走到床邊,扯下了阿黑的枕頭布,枕頭布已被淚水打濕,她要去漿洗一下,她走到門口,欲言又止的站在那裡道:“其實……”   “其實什麼?”   “算了,你隻要知道,我這樣打扮,是為我們好便是。”   看著白落走出去的背影,阿黑的眼神慢慢變得冰冷起來,雖然白落沒有說出原因,但他也猜到了一些事情。四年前,他在救下白落時,自己也奄奄一息,一連三天他都沒有得到藥物的救治,而在第四天一早的時候,白落為他尋到了藥草,他的傷勢才得到控製,也正是從那天開始,白落變得沉默寡言了起來,終日鬱鬱寡歡,每天出門時,都會在臉上和手上塗抹一層鍋底灰。   雖然阿黑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緣故,但他可以肯定,一定在白落的身上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   也正是這個未知的變故,阿黑才會在明知道自己擁有的是廢棄血脈後,仍然會每天雷打不動的修煉,雖然三年來他的修為沒有半點寸進,但他依然在努力修煉。   他太渴望實力,隻有實力,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也隻有實力,才能保護他想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