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那規並沒有製止他帶來的人繼續下去,他要看看古本的內心深處是怎麼想的,是否會為了這兩個毫不起眼的少年人,而選擇站在他們那家的對立麵,其他人的想法也大都和他一樣,在試探古本的底線,如果古本為了公會的利益,有所顧忌,那麼他們就有可能把人帶回那家,反之,他們就沒有一點機會把人帶走! “夠了!” 一聲輕喝,隨後古本很隨意的一揮手,一道白刃劃過,直接奔向那名向阿黑施壓的中年男子而去。 那拿著鐵算盤的中年男子,眼見那道白刃迎麵飛來,本能的欲拿手裡的鐵算盤去擋,哪知心念剛起,那道白刃已到胸前,快,實在是快,快到他無法想象。 “轟”的一聲,那中年男子被那道白刃擊飛了出去,剛好落到了他先前坐著的椅子上,椅子頓時被他壓的粉碎,四散開去! “哇”的一聲,那中年男子狂吐了一口鮮血,麵露恐慌之色,失聲道:“武力化氣,凝為實質,你,你是大力師強者!” 到達大力師境界的武修強者,最明顯的標誌就是體內武力化氣,可凝為實體,從而對敵人進行打擊和斬殺! 那中年男子內心深知眼前的古本可不是普通的大力師強者,修為至少已經到了八重大力師的階段,這個階段的強者,體內的力之氣海,才會完全轉化成氣海。 從而在力與氣之間轉換自如,力與氣皆由心生,收放自如。 “多謝二長老不殺之恩,這份恩情,範某銘記在心。”那被擊倒的中年男子,驚呼一聲,才從地上站起身來,恭敬的向二長老抱了抱拳,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是那家招募的劍客,而不是那家的仆從,沒有必要為了在那家混口飯吃而丟掉性命,古本這樣的強者,輕鬆的就可以毀滅那家,而他全力保全之人,又和那家有這麼一個牽扯,若那家不知進退,恐怕難免會惹火上身。再留在那家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是以他才會毫無留戀的離開此地,離開那家!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那家之人,個個麵露恐懼之色,大力師強者,恐怖如斯。即便那家家主親來,也不是對手,更何況是他們這些人! “二長老真的要和我們那家翻臉嗎?”那規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本以為這隻是一件小事,來之前他已在家主那裡誇下海口,卻不想如今卻弄成了這個局麵,他在家主那裡可交代不了。 “那總管也不用如此咄咄逼人,非要今天把人帶走,之前的那份契約我也看過了,上麵寫的很清楚,說的是五年之後,白落才會到那家報到,如今滿打滿算也就四年,算算日期,至少還有一年的時間。就算你們家主親來,我也是這句話,一年之後,你們再來把人帶走,我也會按照契約行事,不再阻攔!”古本淡淡的說道。 那種口吻雖然輕淡,但卻幾乎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好,希望一年之後,古長老能履行自己的承諾。此事也最好沒有必要驚動,我那家在霧隱宗的那位老祖!”那規畢竟是一個家族的總管,有些事情,他還是能夠當機立斷的,按照契約行事是最好不過的事情,這樣一年之後,他們再過來要人,到時古本再強加阻撓,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再說這丐盟天下的公會,明麵上是乞丐們的收容所,實際上在他眼裡卻神秘異常,這背後究竟是哪方勢力在掌控,也沒人知道,和這樣的一個神秘組織結下死仇,可不是那家家主所願意看到的。 那規的此番表態,既給了己方一個臺階下,言外之意又對古本造成了威脅,那家在霧隱宗裡畢竟還有一位位高權重的老祖!迫不得已之時,也隻好請出那位老祖了! 言罷,那規心有不甘的看了看白落,帶著那家眾人,走出了大廳,朝門外走去。 看著走遠的那家眾人,阿黑才在心裡鬆了口氣,他轉身跪在地上,對著古本道:“大恩不言謝,二長老對小子的照顧,小子定會銘記在心,終身不忘!” “嗬嗬,你這個臭小子倒是會說話。”古本微微一笑,走過去把他拉了起來,補充道:“我老人家,可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而是看在這丫頭的份上才出手阻攔的,再說那那家少主那隨風,在外人眼中或許是個人才,但在我眼中,卻連個屁都不是!” 說著他有些溺愛的摸了摸白落的頭。 白落這時臉上才有了笑意,她笑了笑道:“白落真的要謝謝二長老對我們的關照。” 古本點了點頭,這才看向了阿黑,眉頭微皺,道:“阿黑你也不小了,今天也該給你取個正經的名字了。” “還請二長老為小子取一個名字,最好也叫白什麼。”阿黑看了看白落笑道。 “哦,你確定也叫白什麼嗎?”二長老一副老不正經的壞笑,自言自語的道:“丫頭你說,這小子應該和你一個姓嗎?該叫白什麼好呢?是叫白落一呢,還是叫白一落呢,這樣你們從名字上來看,才更像是一對兄妹……” “不要。”白落不等古本的話說完,用著有些氣急敗壞的口吻嗔怪道:“我才不要和他一個姓氏。” “為什麼我們不能用一個姓氏?”阿黑不解的撓了撓頭,看著白落詢問道。 “真是根木頭。”白落白了他一眼,轉身輕輕晃了晃古本的胳膊,嗔道:“二長老……” “好了,好了,不逗你們了,那麼就給他取一個黑的姓氏怎麼樣,這樣你們的姓氏就有了關聯,怎麼樣白對黑?”古本稍微正經了下,認真的說道。 “姓黑?為什麼?”阿黑瞬間隻覺得自己頭上有三道黑線滑落。 “這個姓好,還是二長老有學問。”白落幾乎笑出聲來,強憋著笑意,誇贊道。 “就叫做黑二狗吧!”古本一臉深沉,故作沉思的認真道。 “哈哈,這個好,以後就叫你二狗了!”那一直強忍著笑意的路家遙,此刻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偷偷的給古本比了一個大拇指——老師,你、真、強! “嗬嗬。”被古本這麼幾句話一說,原本因為那家之事,有些擔憂的長老,也不由得笑出了聲。 白落也是笑的肚子疼,手開始捂了捂肚子,笑的前仰後合,指著少年道:“狗,狗哥……” 一時之間那因為那家之人鬧的不愉快的氣氛,被一掃而空。 “老頭,你耍我!”阿黑看著一臉深沉,又那麼一本正經的古本,幾乎是發怒道。 這也難怪,本來被人叫了這麼多年的阿黑,就有些讓人憋屈了,現在新取了一個名字又叫做黑二狗!貌似這名字還真的不如阿黑好聽。 “唉,老沒正經,小也沒個正經。”五長老看著幾人搖頭嘆息,外人不知道二長老如何寵溺著阿黑,他們幾個長老可是比誰都明白,這個老家夥對他的寵溺和疼愛,絕對是高過路家遙的!那外麵的傳言,一點都不是假的。 “呃,搞錯了,再來。”看著眼前馬上幾乎就要失態的少年,古本笑了笑這才正色道:“既然你不喜歡這個“黑”姓,那就取一個“賀”姓吧,賀姓本出自於黑姓,賀源於黑,那麼就叫你賀源吧!” “賀姓始源於黑姓,饒了一大圈,我不還是姓黑?”少年有些沮喪,隨後才喃喃的道:“好吧,賀姓就賀姓,賀源就賀源吧。” “嗯。”看著少年有些沮喪的臉龐,古本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老神在在的點了點頭。 “二長老,如今大長老不在公會,今日之舉又得罪了那家,等大長老回來的時候,不會責怪我等吧?”三長老內心始終覺得不安,思慮再三,還是問出了那擔憂之事! “放心,今日之事,由我做主,大長老若是見怪,也自當罰我一人便是。”二長老看著五長老,目光平靜的道。 “哼。”那站在旁邊的三長老和四長老,同時冷哼一聲,一臉的不滿。 古本這話說的倒很輕鬆,說什麼大長老回來責問之事,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這七八年來,他們也僅僅是在三年前見過大長老一麵,從那之後,就沒有見過大長老的人影,這巷城的公會裡,真正的管事之人,還真的是他這個二長老古本,至於那神龍不見首尾的大長老,貌似隻是掛了一個名字罷了! “怎麼三長老和四長老對我的做法有所不滿嗎?”古本故意壓低了口吻,目光冰冷的看向三長老和四長老。 被古本這麼一看,二人深知二長老的實力,絕對不是隻有剛剛展現出來的大力師修為,真實實力深不可知,四長老墨成規卻嚇的直接搖了搖頭。 三長老許東海也底氣不足的埋怨道:“不是我等不服,隻是今後失去了那家的支持,恐怕以後公會的日子也隻有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見狀,古本的臉色才稍作和緩,悠悠的道:“放心,沒有那家的支持,我們公會還倒不了!” 看著古本,許東海和墨成規不再敢多說什麼,畢竟在公會裡還是他說了算,莫說今日是打了那家帶來的劍客,就算是當眾殺了那規,他們還得站在古本的立場上! 他倆不再言語,臉色卻是陰沉了下來。 二人目光有些不滿的看了看賀源和白落。 賀源看到他們的不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內心卻也沒有怪他們的意思,這兩個老家夥無論如何,也是站在公會的立場上考慮問題,情有可原。隻是這次欠了二長老的人情,恐怕得用畢生之力來報答吧。 就在這時,古本看著他道:“小子,我老人家也隻能為你爭取到了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就是你獨自麵對那家的事了,所以你要抓緊時間修煉了!你也知道公會的存在,不是為了和這些家族或者宗門進行較量,而是為了讓天下間的乞丐有個歸處,公會有公會的規矩,你能夠明白這個道理嗎?” 賀源被他這麼一說,再看了看其他幾位長老的神色,知道他說的不錯,當下對著古本一捐,認真的謝道:“是,二長老,我會努力的!” “哼,真的是努力就可以的嗎?小子,老夫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三年前你就已經進行了一次血脈測試,你莫不是認為,這次測試能有奇跡出現?”三長老許東海一臉的不以為意,看著賀源,那意思仿佛在說,小子你以為奇跡會發生在你身上嗎! 那一直沉默寡言的五長老,聞言不由得嘆息了一聲,替賀源惋惜道:“是啊,血脈這玩意,是與生俱來的,有品血脈和無品血脈終歸是天差地別的。” 聽了五長老的話,賀源如墜冰窖,內心深處一下充滿了絕望,這三年的痛苦經歷,他別任何人都清楚,他驚疑的看向了二長老,想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同時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如果不能修煉,不能變強,那麼他和白落的命運就可想而知,等到一年期滿,恐怕就是他們真正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