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緩緩地睜開雙眼,強烈的光芒令他雙眼如被針刺般疼痛。 由於長時間處於黑暗之中,他對突然到來的光明感到極度不適,雙目似乎是短暫失明了! 他感到全身酸痛無力,仿佛身體已經散架,甚至連翻身的力氣也使不出來。 通過身下的觸感和模糊的視線,他意識到此時的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皮毛之上。 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花草植物散發的淡淡幽香。 受到香味的刺激,他突然感到頭腦昏沉,仿佛被無盡的泥漿淹沒,他努力地回憶著昏迷前的片段。 “淤泥,腐臭,骯臟,黑暗??破碎的記憶畫麵交織,他似乎在泥濘中掙紮!” 一個模糊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秦煜的眼眶中,在他雙眼前揮動手掌。 秦煜瞬間從泥濘的記憶中掙脫出來! 隨後,一隻柔軟的手,猛然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地搖晃著。 同時,一個激動的聲音在他耳邊叨念著一些他完全聽不懂的話語。 聽聲音很嬌柔,像是一個女孩,她的語氣中滿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他的視野裡再次浮現出一位模糊的高大身影,盡管他說著一口秦煜聽不懂的語言,但不難察覺到其語氣中的責備與指摘。 但那個女孩似乎在反駁,語氣很堅定。 然後高大一些的身影嘆了口氣,隨即離開了秦煜的視野。 秦煜的肚子卻在此時不爭氣地發出了咕咕聲,引得女孩輕笑一聲。 女孩離開了他的視線不久,便再次出現,手中拿著一個長條狀的物品,小心翼翼地伸向他的嘴唇。 他感受到那物品的溫熱與形狀,一時間有些驚訝。 竟是一把木製勺子! 秦煜張開口,一股暖流湧入口中,溫潤甘甜,是久違的稻穀粥的滋味! 一碗稻穀粥下肚,他感到身上的痛楚逐漸消退,全身暖洋洋的,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秦煜想要開口感謝,但話到嘴邊卻無力說出來。 他的腦海翻江倒海,仿若無邊的記憶紛至遝來,他再次陷入了沉睡。 …… 秦煜再次醒來之時,他感到身體狀況有所恢復,他掙紮著爬起來,身體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已經可以站立行走。 他的視力也恢復了,能夠清晰地看清周圍的景象。 這是一間由土坯搭建的房屋,墻壁的表麵還能清晰的看到嵌入的碎秸稈。 窗戶和門是由木頭和竹子製成的,雖然簡單,但也算精致。 房間內,有一架木製的織機,上麵還纏繞著麻線與蠶絲,還有一塊剛開始織造的絲布。 中間的石桌上擺滿了形狀不一的陶罐、陶碗,同樣做工簡單但精致。 床上鋪著一塊巨大的獸皮,上麵還有著雪白的毛發。 窗臺旁,擺著兩個陶盆,裡麵生長兩株紫色海棠花,那似乎就是房間內幽香的來源。 可以看出,這裡的生活還很原始。 秦煜在看向自己的身上,一身大了很多的陳舊獸袍,再往裡看,竟是光溜溜的肌膚。 “嗯?裡麵什麼都沒穿?” 秦煜不經奇怪起來,是誰幫他換的衣服? 就在此時,一位少女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紮著兩個麻花辮,身穿獸皮衣裳,手中端著一隻陶碗。 秦煜仔細打量著這位少女,她大約十四五歲,皮膚白皙,五官清秀。 兩顆烏黑發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圓鼓鼓的臉蛋上透著稚嫩與肉感,顯得十分可愛。 這應該就是那個救下自己的女孩,秦煜心中暗自思量。 “吃飯!” 在意識到彼此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少女靈機一動,她指了指眼前的碗,然後拿起木勺,形象地演示了吃飯的動作。 看到少女的動作,秦煜不禁笑了。 饑餓讓他對食物無比渴望,此刻他隻想大口吃著碗裡的稻米粥,感受著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暖。 吃完陶碗中的稻米粥,他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他嘗試向少女表示感謝,然而,語言不通的障礙卻無情地阻隔了他們的交流。 就在此時,一位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踏入房間,他的目光直指秦煜,隨後擺了擺手,示意秦煜隨他一同出去。 少女似乎想出言勸阻,可中年男子用淩厲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使她禁了聲。 考慮到不想給少女帶來更多困擾,秦煜順從地跟隨中年男子走出了這間屋子。 房屋之外,是一處廣闊的院落,周圍林立著幾間造型一致的房屋。 土墻連接著木質圍欄,在院落中有牛羊牲畜正在進食。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秦煜定眼望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隻見院中的木架上,搭著幾塊染血的不知名獸皮,似乎是新狩獵的,有血還未乾涸。 木架旁邊,一頭巨獸的頭顱猙獰,圓瞪雙目,似乎是死不瞑目。 這是一頭長有牛角豬尾的野獸。 巨獸龐大的骨架伏在地麵上,還在滴血。 院中有兩口大缸,裡麵是巨獸鮮紅的血肉以及醃製所用粗鹽塊。 再往前去,走到後院,秦煜目光一凝,他看到了堆積如山的累累獸骨以及疊放在一起厚厚的獸皮。 中年男子將秦煜領到一處放滿木樁的角落停了下來。 他撿起地上的鐵斧,輕瞥一眼秦煜。 中年男子身上的獸皮衣裳歷經多次縫補,補丁繁復,盡顯滄桑。 他手握鐵斧,老繭厚實,足踏木樁,手臂肌肉隆起,猛地劈下。 瞬息間,木樁應聲而裂,一分為二。 接著,他將斧頭遞給秦煜,示意由他劈柴。 秦煜輕輕點頭,穩穩地接過鐵斧,這把鐵斧的重量讓他略微有些吃驚,這斧頭似乎不是凡鐵! 他用力舉起斧頭,猛地劈向木樁。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木樁應聲而裂,整齊地分成兩半。 中年男人滄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贊賞的笑容,他隨即指向那半截木樁,又模擬了吃飯的動作。 秦煜心領神會,中年男人的意思是想吃飯就得乾活,這是無可厚非,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白養你。 他心中暗自揣摩,自己似乎是身處一個武德充沛的古老部落之中,四周都彌漫著一股古老而血腥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