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如既往,平凡人的波瀾不驚,身體健康已是順遂。 慵懶的秋陽灑下最後寥寥幾束昏黃光線,空中的灰塵在光束中翻轉,雲尚明的睫毛輕顫卻是又驚動了那塵埃,一下子撲地散開。 “呼…”我不由地一下子驚起,望向窗外熱鬧的集市,看著一日又將走向盡頭,悲不知從何處起,清淚流下,呆坐沙發之上的我莫名心中一陣絞痛,竟是一時失了神。 良久,我深深地想要回憶起那在夢中縈繞的人,卻也隻能徒乎奈何,大抵,是做了一個夢吧。 悲傷來的快,去的也快,難得的休息一天,我也隻想沉浸在自我之中,小小的一個窩中,一隻不大的爐就可以讓熱氣升騰,以至充滿整間屋子。一個人久了,便也學會了如何千分百計地才能騙過自己,讓這一顆不安躁動的內心得到撫慰,茶米油鹽磨滅了棱角,但也是生活中最美好的慰藉。 菜市場離得很近,出租屋旁邊的小路上下午也總是擠滿了各種商販,一個人也不講究,一隻電飯煲,煮點菜,煮點肉,一餐也就對付了下來。 “嗡嗡······”手環震動,不用想就知道站點主管催單,我收了收散漫的思緒,卻是兩手提著食材實在不好去收發消息,正在考慮要不要黃袍加身晚上兼職送個外賣,萬一能如大多數小說中的外賣員一樣開局打臉都市富豪,逆襲人生,乾翻總裁丈人,左擁右抱,春風一度,妻妾成群......咱也不枉走這一生。 講真這半老徐娘,林扒皮也真是黑,本就越來越微薄的收入她還要再抽一大筆。上次工資還楞是以客戶投訴為由頭給我抹了個零,一念及此,我不由得辭了呲牙啐了聲更是打定主意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讓我吃不好這頓熱乎飯。 一腳蹬開年久的破鐵門,把食材地上一撂,搓搓手打開手機,“嗯?”竟然不是這老娘們,按理講我這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性格古怪又沒錢沒勢,除了各大銀行以及中國移動,誰會鳥我? 跟開盲盒一般的心情不由鼓動我戳開了那鵝廠某聊天3A大作,郵箱?我繼續點擊,是一封來自莫名地址的郵件,“有些事你可能已經忘記,但是我們依然記得,時隔經年,時光信使,如期而至,不論時光是否給了你想要的答案,希望你仍舊習慣於一個人,就像你自己說的,希望你永遠愛著自己。” “艸,”我不由得又是一罵:“老子活該單身一輩子唄,都說寡王一路碩博,我也沒見的,擦。” 罵歸罵,一聽這語氣我就懂了,妥妥的自己的口風,雖說不至於母胎solo至今,但是愛情作為世人基本都要麵臨的一道坎,我這輩子基本上可以說是絕了,不是水泥封心不愛妹妹,擦,那生理需求作為一個正常男人該有的也要有吧,隻是,欸,遲早變成精神病。 聽說辣作為一種痛感,卻刺激人們不斷代償產生內啡肽以獲取對抗這種痛感的快樂,並進一步人們成癮,不知道這是不是人們不斷從一段段感情中走出又再次沉淪的原因之一,但雲尚明,也就是鄙人要講的是,我有病,我有大病! 我自傲的講,曾經也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麵前,我選擇了珍惜,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並非沉湎於過去,新的故事連開頭都沒有,怎麼去寫? 然後,25,26的大小夥子正值荷爾蒙分泌的高峰期,實在是半點不由人,哪怕心理上接受自己現狀,可眼神總會習慣性瞟來瞟去,各種意淫偶遇,甚至以前嗤之以鼻的都市愛情小說都能看個通宵了.....頗有種當年隻看孫猴子,醉心玄幻伐蒼天,如今隻愛女兒國,一夜刺激好幾回的感覺。 大學畢業,躺平幾年,兩手空空,每次半夜難眠,心中刺痛陣陣,久而久之,我也習慣了,甘之如飴。接受自己平凡,減少不切實際的期待,送父母過個踏實晚年這一輩子也算盡力了。 我癱在這二手沙發上,心緒一點點的消極,窗外人聲如潮水褪去,夜幕正式登場。有風入屋內,微涼,勞累許久的我止不住困意,手機亮著屏幕就不知道順手扔在哪了,隻是蜷著身子昏昏地又睡了過去。 九點鐘,我瞇縫著睜開眼,努力適應剛打開燈的房間,不知為何,肚中餓的不行,卻無半點食欲,看見大兜小兜地食材放在那莫名心煩,打開手機草草瀏覽一遍,隻有工作群裡老哥吹牛逼,當下更是又加煩躁了一分。 伸手將窗戶開到最大,一瞬間湧來的風滿懷,結結實實的打個哆嗦,隻留下了清醒後的頭痛。由來已久的偏頭痛,也許是作息不規律也好,手機玩多了也罷,從小的毛病。 咬著一粒布洛芬,就一口涼水入肚,不由炸的胃一抽抽,我就開始皺著眉頭收拾著飯菜,回想著剩下不多的專業知識,按道理講非甾體類抗炎藥都對胃部有一定刺激還是吃點飯墊墊比較好。 是的,邋裡邋遢,渾渾噩噩的我,曾經也抓有一手好牌,仗著母親的笤帚疙瘩,以及些許靈氣,順利入學某某醫科大學臨床醫學專業的我本該兢兢業業,刻苦鉆研,為謀求百姓健康福祉而奮鬥在醫療一線,過著至少衣食無憂的中產生活。 直到後來,考研壓力下,那一年病倒了,不是大病,但再加上情誌鬱結,生活環境的惡劣等等主客觀因素作用下,終究是一段時間的努力付諸於流水。 再後來…… 我看到了路,路就是路,我無法形容,但是我卻從某一方麵深刻理解到了一件事,人是過去佛,佛是未來人。本性具足,圓滿清凈。 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我無處與之訴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另一方麵,置身世間,處處藩籬,心中業障,看不清的摸不透的太多,最終也隻能自己瞎溜達時咂摸兩下。 很多人,走在前麵,我不知道他們是誰,有時,他們是我身邊的一員,甚至是我的摯友,有時,他們又可望而不可及,脫離了物質。諸多因果和我交織,有些是從遠方而來纏繞在我身上,有些是我主動發出,探向不可知。 我堅信,萬事萬物的演變自有道理,有的人做好本職就好,有的人,明心見性,終得一線跳脫之機在我看來是最好。當然了,放我自身讓勞累一生的母親能夠接受不成器的我是不現實的,獨生子女的我已經寄寓了她太多的希望,她的眼珠子長我身上一點沒有誇張。 我不知道,為什麼因果如此,我的降生對於我的母親真正的意義在哪,是為了報恩還是報仇,還是單純的碰巧。 我看到的路通向前方,身後的路,逐漸隱於塵煙。 具體來講,身前的,我也並不是總能看得到,也許人的認知本身就是螺旋上升的,正如馬克思主義所堅持的,在否定之否定中不斷提高。但有那麼幾刻,我察覺到了遠方的我的注視,他在回首,眸中有萬千個我。 即便如此,現實中的我常因為臉不夠厚,心不夠黑而踉蹌蹣跚,我的人格和我的社會屬性失衡了,二者之間的紐帶岌岌可危,我怕有一天它斷了,我的母親也會崩潰。 我,一直,都想做個好人。 我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這條紐帶,斷裂的如此之快,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