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帶著天命教的百萬人馬行軍開拔,還沒等他所率領的大部隊走出一望無際的武陵平原,便有前方的探子匆匆忙忙跑來向他報信,這意味著前方發生了未知的危險。 “稟神主,先鋒部隊在臨近北巫關的山脈之中突然起霧,統帥風玄也不見了蹤影,現今...已經徹底與先鋒部隊失去聯係,不知他們身在何處!” 吳越並沒有睜開他的雙眼,隻是那胯下的白狼呲著猩紅的牙齒開始不安地嘶吼。 片刻後,他睜開金色的眼眸看向身邊的其餘五位信徒。 一頭紅發在寒冷的冬日裡還光著膀子,露出一身如鐵球般肌肉的赤炎說道:“既然風玄被困,理應我這個當哥的前去救援,還請神主準許我率領部分人馬前去。” 吳越點了點頭後開口說道:“我能感受到風玄還活著,既然如此就命你率一千浮屠騎前去吧。” 浮屠騎是吳越麾下的重裝騎兵,擁有百萬人的天命教叛軍之中也僅僅不過五千之數。這些鐵騎就連戰馬的周身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鐵甲,在戰場上弓箭幾乎已經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傷害。 赤炎帶頭走在隊伍的最前方,為了防止和風玄一樣迷路,他選擇跟著泗水的流向緩慢前進。 北巫關,北瀕泗水,南連關山山脈,山嶺交錯,自成天險。 離王朝還未建立時,其城墻便已經高達六十餘尺,寬三十二尺,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後來韓氏回到武陵郡,更是將原本黃土築成的城墻加入青石碎料,變得更加堅固無比。 當年那次四位將軍的決戰,兵馬三倍於青龍軍的“勤王”大軍,就是被這北巫關活活耗死,最終兩敗俱傷,也為西離朝畫上了句號。 關山山脈多叢林,關下瘴氣漫生,加上奔騰不息的泗水轟隆隆的響聲,起霧時節走在城下仿佛進入迷宮一般。 此刻風玄不知道的是,在那北巫關雄偉的城頭之上,泰王正冷眼看著被包圍起來的天命教先鋒部隊。 城關下的叛軍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包圍之中。 雖然隻有五千親衛,但依靠這天然的優勢,泰王有信心能夠殲滅關下的逆賊。 他早早吩咐自己的親衛在山穀高處準備好了埋伏,滾石檑木早已經安排妥當,隻等他們再往前片刻便可發動攻勢。 隨著風玄距離埋伏圈越來越近,泰王長子韓飛在一旁說道:“父親,看那賊人已經快到城下,要不要現在下令發起進攻?” “飛兒,莫要心急,再等一等。” 隨著叛軍的緩慢前進,眾人察覺到大霧越來越濃,很有可能代表著前方有山脈阻斷了大霧的流動。 先鋒部隊剛要調轉方向前進,有人卻看到橫斷在眼前的並不是山脈,而是北巫關那高聳入雲的城墻。 “我們到北巫關了!”隊伍中爆發出了壓抑已久的興奮叫喊,在這裡兜兜轉轉了個把時辰,大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這下看到城墻才知道沒有迷路。 可是走到近前,北巫關的城門居然緊閉不能打開,這個消息讓兩萬人的大部隊安靜到了極點,再無半點聲響。 北巫關城頭,泰王看著已經來到城下的部隊後隨即下令:“殲賊就在今日!眾將士為國殺敵!” 四周山峰之上,早已埋伏好的兵士一時間齊聲發出吶喊。 那城樓下的天命教叛軍,此時已經被嚇得肝膽欲裂,因為這濃厚的霧氣,他們隻覺得對方如同神兵天降般突然就出現在了四周。 沒給叛軍喘息的機會,各處的山頭上兵士將幾人才能推動的滾石砸下,隨後又是十幾米長的滾木從山頂飛下,緊接著城樓上的弓箭如同大雨一般傾斜而下,之後就突然沒了聲音,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城樓下的叛軍此時死的死,傷的傷,十之八九的馬匹已經倒在地上,兩萬人的部隊已經被沖散,就連原本白茫茫的霧氣都仿佛染上了一抹猩紅。 還沒等眾人喘口氣,戰鼓聲又一次在四麵八方響起,迷霧之中沖出一隊隊人馬,他們二十人為一組,百組人馬從四麵八方拿著各自的兵器對著地上的叛軍砍去,不一會兒,又再次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來不及應戰的叛軍許多人已經丟盔卸甲開始了逃跑,看不見的敵人讓他們不敢再生出半點戰意,滿地的斷肢殘骸更為可怖。 右腿中了箭的風玄心中駭然,她沒預料到居然中了敵方的埋伏,被圍在中心的風玄聽到周圍兵士的話語:“風將軍,我們護送你向後退!” 泰王在城樓上看到眾人保護著的人物,想必一定是敵方的將領,他再度下令城樓上的弓箭手搭弓射箭。 風玄看著身邊兵士一個個倒下,第一次生出憤怒之感,她率領的這隻輕騎向來負責為後麵的大部隊開路、掃清障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從朔極郡開拔直至上庸郡,一路上風玄將各地所謂東離王朝的駐軍殺了個片甲不留,在她的眼中,所謂韓氏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但是現在,她卻被敵人如落水狗一般痛打。 看見風玄還活著,泰王說道:“飛兒!” “在!” “你可看到那城下將軍模樣的人。” 韓飛記住了大概位置應了聲。 “去為父親將那賊子的頭顱砍來!” 北巫關的城門被幾十人合力開啟,那當中竄出一隊人馬,帶頭的正是執一把銀槍的韓飛。 隨著溫度的升高,濃霧逐漸散去,從北巫關奔出的韓飛帶著五十人馬直奔風玄所在之處殺去。 風玄也終於看清了此時四周破敗的樣子,兩萬人馬此時已經不剩下幾百人,幾乎都在護送自己離開。 來不及嘆息,風玄看到遠處一隊人馬正全速向自己沖殺而來,幾個呼吸之間已經到了麵前。 韓飛將風玄前方的護衛一槍挑飛,隨後就是一刺直奔風玄的麵門而來,右腿受傷的風玄為了躲過這一擊跌落馬下,韓飛又一回馬槍向著地上的風玄刺去,這一擊狠狠洞穿了風玄的肩頭。 韓飛正要將風玄從地上挑起,卻發現自己手中的銀槍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卷走,待他看清,居然是一桿長矛從遠處激射而來卷走了他手中的武器,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的皮肉都已經被撕裂。鮮血泊泊的順著掌心滴下。 他向前望去,隻見一個赤膊紅發的男子騎著馬兒正奔向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