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樣,太陽終會落下,落日的餘暉為這座村莊鋪上獨屬的衣裳。 肖爾走在路中央,手裡拿著不知從哪找來的樹枝條子來回在路上掃著,回想著村子裡的人對自己一些奇怪動作和話語以及神態,感覺百思不得其解。 走走望望,看著小路斜坡下還未收割完畢的金色的稻田,聆聽著腳下鋪滿黃色落葉腳踩上的沙沙聲,嘟著嘴望著,很迷惑,自己的夢到底代表了什麼。 肖爾並不認為自己是個傻子,看得出來他們的遮掩,但也無從考證,隻能想或許隻是自己有些多慮,或許隻是自己睡得不好導致的神經緊張,才會有這種感覺。 村莊很小,容不下肖爾的思考,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家門口。 “肖爾~” 抬起頭看去,自己的母親已經站在門口,手裡拿著掃帚,剛剛停下自己手中的活,皺著眉頭,麵無表情。 “回來了?東西送到了嗎?” “是的媽媽,送到了” “他看了嗎?” 肖爾走了過去將母親身旁的水桶提走,聽著母親說的話 “他看了,說是爸的工作報告,上士很好,看來他和我爸爸關係不錯” 肖爾背對著自己的母親,自顧自的從水桶中拿出抹布擦拭著房門旁的門框,想著幫忙分擔一點家務。 “那就好,那就好......” 母親嘴中喃喃自語,又將掃帚拿起,看著天邊逐漸落下的夕陽,仿佛露出一絲微笑,倒也沒了剛剛拘謹,仿佛聽見什麼足以讓其安心的話語 “肖爾,進屋吧,你父親不回來了,早點吃飯,早點休息,飯在桌子上。” 母親走到肖爾身後,拍了拍肖爾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揚笑了笑 “嗯” 隨著肖爾和母親一起走進木屋,太陽則落入地平線下,隨著點點火油燈和火把的光在村莊和屋內亮起,普普通通的一天,也已經過去…… 應該是吧……… 夜晚,餐桌前,母親正在教授肖爾學習著一些東西,一些褐黃色的粗糙的紙張上畫著一些圖案。 “媽,這到底是哪裡的文字?為什麼這麼晚還要學習啊……” 肖爾看著眼前依舊在給自己音符注釋的母親,皺了皺眉,雙手搭在桌子上,右手拿著羽毛筆,也支撐著自己耷拉的頭顱。 肖爾並不明白,這些被母親說是文字的圖案和以前母親教自己的桑切斯或者說是佩兒德蘭等等人類王國的文字十分相像卻帶有不同,母親卻從來也沒有說過這些文字來自哪裡。 母親並沒有回答肖爾的話語,和以前一樣避而不談,自顧自的寫,自顧自的念,將一踏踏紙疊在一起,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母親將所有的東西都拿撈出來放在一個小的布包裡,放在桌子上。 “我愛你,兒子,媽媽永遠愛你……” 肖爾把玩著羽毛筆,卻聽見自己的母親突然說出這句話,不由然的愣了愣聲 “怎麼了,媽?” 肖爾不解的問道 但母親並沒有去回答,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仿佛筆下的東西十分急切的想出現在紙上而控製著母親的行動 “媽?!” 肖爾感覺到一絲不安,急切的喊著自己的母親,想讓母親理一理自己。 與此同時,就在肖爾剛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要到母親身旁時,巨大聲響瞬時間在村莊內響起。帶著黑煙的火焰在地麵剎那間升起,仿佛還帶著綠色氣體。 尖叫,到處都是尖叫,屋子內能看到火光,木和石磚混製的墻壁阻擋不了聲音穿透進來的聲音,和肖爾的內心一樣。 肖爾愣住了,大腦一瞬間進入空白,想搭在母親肩膀的手停留在了空中,望著窗外,甚至感覺聽不見聲音。 在肖爾發愣大的時候,母親站了起來,瞬間將鼓鼓囊囊的包裹拿起套在肖爾身上。 “媽媽愛你,媽媽愛你……” 肖爾大人思路被拉了回來,立刻扭頭看著自己的母親,母親眼含著淚水,急促的整理著肖爾的衣領和秀發,喉嚨好像還想說些什麼,說好多的話,卻隻能說出那一句…… “媽媽愛你” 木屋的大門被推開,一群身著的皮質鎧甲的士兵湧入進來,站在門口警惕的看著門外,隨之而來的是一名身著鐵甲磕著太陽掌紋的軍士,那是上午肖爾看見的自己的父親的領導,那位上士。 “殿下!它們來了!” 上士迅速雙手抱拳行禮,瞬時間抓住肖爾的右臂,站在原地,等著母親的話語。 母親撫摸著肖爾的臉龐後,速度很快的將自己脖子上的項鏈摘下戴在肖爾脖子上後抓住肖爾的衣領,不舍卻無可奈何。 上士看著肖爾的母親,用力拽著肖爾,不等肖爾母親的回話,將肖爾拽著離開了屋子。 “肖爾.奧克蘭……肖爾.安德烈.奧克蘭。你要活著………” 肖爾的母親聲音很小,以至於發愣被拽走的肖爾隻能零零散散聽到幾句話,隻能看見母親顫抖的嘴唇。 “媽……媽!” 年輕的肖爾被拽出了房子,屋子外突然擴大的尖叫將肖爾再次拉了回來,想要掙脫上士拉著自己的手,卻怎麼也拉不動,隻能跟著上士踉蹌的跑著。 看著逐漸變小的房屋,看著四周房屋冒起的火焰,肖爾的語言能力被徹底壓製,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骨頭摩擦的聲音突然響起,一旁小路的房子內,隨著木製窗戶的窗框斷裂聲襲來,一名拿著骨刀的骷髏破窗而出,撲倒了走在上士前麵的士兵,利刃刺穿了那名士兵的胸膛鮮血四濺。 “小心!” 上士從胯側的佩劍袋中抽出利刃向前揮去大飛已經站起再次撲過來的骷髏士兵的骨刃,下劈砍碎了骷髏的頭顱。 “快走,走!” 四周的骷髏士兵越來越多,上士帶著的不足十多名士兵逐漸的陷入交戰,刀劍相交互相博弈。 上士不斷的催促著早已被嚇破膽的肖爾,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大,拽著肖爾跑動著,向著村外奔去。 “動起來,還有幾百米,你騎上馬立刻走,我隨後就....” 上士身旁的士兵越來越少,為了給肖爾殺出一條血路,那些年輕的士兵沖在了最前麵,被一名又一名骷髏攔下。 在肖爾的視線中,村莊出口的圍欄旁拴著幾匹戰馬,戰馬旁的人類士兵在阻擋著任何人的靠近,但上士的話還沒有說完,綠色的法術球便飛向了那裡,巨大的爆炸將那裡掀的人仰馬翻。 上士抬起手擋住飛向臉龐的石子,在掀起的濃煙中,穿著黑色長袍帽衣的男人走出,蒼白的臉和冒著綠火的瞳孔,剩下骨架的雙手了,指骨的磨的鋒利,站在那裡 “艸“ “贊美死亡之神,終於!....愚忠之人,接受審判吧!死亡會給予你永.....“ 而站在煙霧中的黑袍男人話還沒說完。上士也沒有將口中的臟話說完,一發碩大的冒著金色光芒的火球從另一側的稻田中發射出來,結結實實打在黑袍男人身上,再次掀起巨大的煙霧。 “快走!” 肖爾和上士扭頭看去,站在稻田中的人身著和上士一樣的。鐫刻著金色太陽掌紋的甲胄,手持著一把巨大的長柄戰錘,唯一的區別,就是站在田裡的人身上的鎧甲散發著點點金光。 “隊長!” “少說廢話,走!” 肖爾看著稻田裡的人是那麼的眼熟,他的腰間甚至還攜帶著割除麥子的鐮刀。 “尼克叔.....” 上士拉著肖爾轉身,從稻田中飛奔,從尼克的身旁跑過,尼克站在那,手持著帶有利刃戰錘看著煙霧處,而當肖爾跑過時,隻能聽見微微的聲音。 “活下去....” 和從家裡跑出來一樣,尼可的身影也越來越小,他沖下濃煙,紅色的火焰和綠色的泄氣化成弧形的利刃在煙中來回閃爍。 麥田不見了,房屋不見了,上士身旁的士兵也被留在了村中,肖爾被拖拽著跑向了麥田後的山脈中的森林,身後,大量樹葉剮蹭的身音越來越近,那些恐怖的怪物並沒有放棄對肖爾一行人的追捕。 滴答,滴答.... 隨著肖爾和上士的體力消耗,速度也越來越慢,肖爾也才看見,鮮血順著上士的跨部滴落在地麵,剛剛近點的爆炸,飛出的石子擊破了上士沒被甲胄擋住的胯部。 “呼..呼,老了..跑不動了” 身後的聲音進一步貼近,骨頭摩擦的聲音,腐臭的氣味,綠色的火光....無一不訴說著危險從未離去。 上士垂首看著早已被鮮血打透的衣裳和甲胄,扭頭看著肖爾,眼神中帶著疲倦和堅毅。 “安德烈會庇佑你的,肖爾,原諒我們” 上士在說完這具話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著肖爾身後夾雜的灌木叢的四十五度的斜坡,在肖爾恐懼的看著自己身上的血跡想要撫摸時,雙手向前使勁一推,看著肖爾望著自己從斜坡滾落。 “人類萬歲....” 上士沒有再看肖爾滾落的地方,而是回首看著近點的綠光,沖著森林那沒人走過的小路喊到。 “滾!滾!” “不要回頭!” 隨握緊手中的佩劍奔向綠光,口中喃喃自語... “為了你,埃爾吉尼亞萬歲....“ ----- 在村莊內,尖叫和嘶喊已經消失,除了遍地的屍體和啃食屍體的爬行的食屍鬼,就是早已斷去雙臂跪在村莊中心的尼可站在尼可麵前帶著黑色翅膀和犄角,發出空靈聲的生物。 “值得嗎” “....” “結果都一樣,不是嗎?” “.....” 跪在地上的尼可早已意識模糊,看不清四周的一切,聽著旁邊那聲音,恥笑的搖頭,在被眼前的生物劈成兩半前說到 “每一次都不一樣,惡魔...” ---- 聲音在肖爾的耳旁消失了,滾落山坡時的疼痛和劃出的傷口,爬到在地的肖爾說不出一句話,不明白,不清楚,傷心,痛苦,絕望,每一種情緒都是肖爾在昏迷前的體現,雙眼在疼痛的驅使下逐漸緊閉。 “我....” 隨著肖爾徹底的昏死,在黑暗的森林在,逃跑時母親給他戴在脖子上的吊墜卻散發出微弱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