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旺來不及驚呼,就被一團麻布塞了口,被蒙麵人用繩子捆了手腳,毫無掙紮餘地的就被拖進了地下密室。
“宋福。”
“草民在。”
“從今日起,你就是丹陽縣令曹旺,回府需得小心謹慎,謹防被人看出破綻。”祁思遠語氣淡淡卻不失威嚴。
“下官謹記。”宋福頂著曹旺的臉,端的是一臉肅然。
“反應倒是快,假皮壞了,可隨時找孤王要新的。”祁思遠信誓旦旦,認真起來,十足的少年老成。
祁天淩暗暗佩服,這小子養病的這些年倒是學了不少東西。
楓景沒必要裝下去了,揭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原本的模樣。
祁天淩先是一驚,本能的想上去摟住,忽然想到楓景這些天的所作所為,一身熱意瞬間冷卻。
楓景也對祁天淩的不靠譜,還在生氣中,二人就那麽僵持著,誰也不搭理誰。
祁思遠倒是識趣,喚了宋福一同出去,把私人空間留給二人。
祁天淩睹氣佇著不動,楓景全當是對方決定要休他,本就清楚祁天淩對他沒幾分誠意,現下看來,更是一分不剩。
楓景向來臉皮薄,靜靜的等了一會兒,等得一顆少女心都要崩潰了,祁天淩還是佇著不動。
楓景漸漸憋紅了眼眶,一咬牙,作勢就要出去。
祁天淩見勢不對,終於洩了火氣,一把將人拉過來攬在懷中。
楓景再也憋不住,任由眼淚流了出來,卻緊咬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豈料,微微顫抖的身子,還是出賣了他此時的狀態。
祁天淩把人摟著也不哄,任由懷中人無聲的抽噎。
二人保持這個姿勢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祁思遠認為二人關係緩和的差不多了,來門外告辭。
“王叔,你們好了沒?要不要一同回去?”
“你先回。”祁天淩沙啞的聲音傳來,多半是憋的。
“那小景呢,要回千草堂嗎?”祁思遠不清楚裏麵的情況,怕他王叔萬一賭氣留下楓景,楓景又沒有去處。
“回你個頭,他又不是沒家。”祁天淩想到就來氣,一個沒看住,就爬了人家床。
“啊?那行,那我先走了啊!”祁思遠聽懂了祁天淩話裏的意思,便也不再多問。
如今曹旺換了人,楓景便無需流落在外。
宋福還可以利用職位之便為祁思遠辦事。
至於曹旺,先留其性命,找時間審問一番,看能不能供出幕後主謀,待到事成,再做決斷。
楓景獨自抽噎良久,見祁天淩沒有反應,隻是單純摟著他,忽覺有些失落。
期待越高失望越大,原本就不該抱有這樣的希望,否則隻會越陷越深。
悄悄的為自己擦了把淚,忍下哭意,從祁天淩懷裏退出來,低垂著眸子,長睫被淚水染得晶亮,小臉兒微紅,薄唇緊抿,一副含羞帶怯的委屈模樣。
祁天淩花了好大的毅力,才忍下了把人按在牆上親的沖動。
不能輕易原諒他,一日不見就爬人家床,幾日不見就學會大庭廣衆,拋頭露麵的勾人了。
雖說是為了執行任務,但還是確確實實的做了。
還有祁思遠那混小子,淨出些餿主意,下回見了他定要好好的教訓一頓。
“不哭了?”祁天淩腹誹完,終於想起照顧一下楓景的感受了。
楓景不答話,不問還好,一問委屈的眼淚又出來了,顆顆晶瑩的掉個不停。
祁天淩心中有氣,也沒多少耐心,任由楓景自己哭,都舍不得擡起高貴的手為他擦一下淚,甚至一句好聽的話都沒有。
楓景覺出了祁天淩的冷落,出於自尊心作祟,也不願自降身價去討好他。
要休就休,要怎樣便怎樣,誰希罕求著嫁給你?!
不理是吧?不理我走了,保證不會礙你的眼!
自顧自的擦了一會兒淚,勉強平複了一下表情,覺得差不多可以出去見人了,便脫了外麵的一層女裝,幾下扯散了盤髻的頭發,一頭青絲散落更添幾分妖豔,令祁天淩呼吸一滯。
來不及把人留住,楓景獨自出了暗室,一口氣堵在心間,不知何去何從。
管他去哪裏,走就對了,總比留在這裏自討沒趣的好。
大廳內人已經散了,楓景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棲鳳樓,夜色漆黑,唯餘千家萬戶的燈火點點,更襯托出了無家可歸之人的孤獨。
剛止住的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楓景索性找了個無人角落放聲大哭。
哭聲驚動了房頂上的影衛,影一輕身落下,用極好的夜視能力判別出了哭泣之人的身份,滿眼是藏不住的驚訝,“王妃?”
“誰?”突然的出聲,令楓景嚇了一跳。
“是屬下。”影一恭敬回答,“王妃為何獨自一人在此?”
“我沒有地方去,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漆黑的夜晚是令人害怕的,楓景一時頭腦發熱獨自沖出來,現在終於知道害怕了。
還好撞見的是影一,一個相對較熟的人,此刻竟把他當作了保護神。
“好。”被楓景如此的信賴,影一有些心潮澎湃,想也沒想就上前攬住楓景的腰,作勢就要運起輕功帶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