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忙上前將她扶起,又沖祁天淩求情,“王爺……求你不要趕我們出去,我們母女倆孤苦無依,出去了沒有生路……”
見此情形,王府其餘下人都意識到了危機感,出了秦王府便再難找到一個如此悠閑的差事了。
秦王宅心仁厚,一般不會作踐下人,又經常不在府上,在這裏做事堪比享福。
之後該收斂的還得收斂,該規矩的還得規矩了,如若不然,唐嬤嬤母女的今日便是他們的明日。
唐嬤嬤如此反應,祁天淩開始懷疑,賬本上肯定出了問題,不然為何一提到交賬本就像要她命似的?
虧得王妃這幾日鬧騰,不然這母女倆不知還要欺瞞到什麽時候。
“來人!”祁天淩沉了臉色,話語變得冰冷。
“王爺請吩咐。”趙四一夥趕緊領命,希望能逃過清查,有機會改過自新。
“陪嬤嬤去將賬本取來,本王要親自核對。”祁天淩睨了眼春枝,又道,“看好春枝,待賬目核對完成後,再由本王決定去留。”
“奴才遵命。”一夥人自動分成兩隊,各自執行去了。
春枝在心裏暗罵:狗奴才,慣會見風使舵,往日的好處都白給了!
唐嬤嬤幾乎是被押著去拿賬本的,起初還不配合,撒謊說賬本找不著了,後來在幾名下人用她性命威脅的情況下,才不情不願的拿出了賬本。
不對還好,一對空缺的數量竟高達上萬兩白銀,令祁天淩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青。
這麽多的銀子都弄哪去了?
之前,祁天淩每年回來都會找唐嬤嬤對一下賬,一連七、八年都沒有異樣,後來便疏於過問了。
誰知,就是這樣的一點放鬆就讓這人起了貪心,辜負了祁天淩的信任。
收起賬本,祁天淩忍下了想揍人的沖動。
揍一個老弱婦女實在不符合祁天淩所為。
“差了這麽多銀子,你自己說該怎麽辦?”
唐嬤嬤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揮霍掉的銀子一部分給春枝買了名貴衣料及胭脂水粉。還有一部分則是接濟了她娘家那兩個不爭氣的弟弟。
現在錢花了出去是找不回來了。
唐嬤嬤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既不想吃苦,又還不起錢。
“老奴如今什麽都沒有了,隻得一個女兒,王爺若是不嫌棄,便納了為妾吧,讓她為你延續香火,就當是還債了。”說完,唐嬤嬤沖祁天淩磕了幾個響頭。
祁天淩忍下一口淩宵血,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話,“唐嬤嬤,你也是識得幾個字的人,可知‘羞恥’二字如何寫?”
唐嬤嬤聞言身形一抖,抱著最後一博的心涼了個透,隻哆哆嗦嗦著半天發不出一言。
“既不知如何做,那本王便為你決定吧。”祁天淩負手身後在屋子裏踱了幾步,一副不慌不忙之態,直把唐嬤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從今日起,你母女二人便在王府做苦力,沒有優待,沒有月銀,直到抵清債務為止,若一輩子都還不清,那便下輩人繼續還。”
王本的錢可不是拿給你等卑劣之人隨便揮霍的。
“去把春枝叫過來簽署賣身契。”祁天淩對門外的下人吩咐,然後又對唐嬤嬤說,“等會兒你們母女二人共同簽署一份欠債條約,內容就按本王方才說的寫。”
唐嬤嬤跪在地上再次軟成一灘爛泥,她心裏清楚,這輩子都別想再翻身了。
如此,倒是隨了她想在王府終老的願,卻不是享福的那種。
春枝得知了處決結果,一路上眼淚沒幹過。
簽下欠債條約的那一刻,她對祁天淩的所有幻想終於徹底熄滅。
而這一切罪惡的根源,都歸功到了楓景的身上。
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春枝恨恨的想。
楓景自從接手了王府事務,便不像以前那麽閑了,趙四等一幹下人,倒是終於得以解脫。
王妃不再拉著他們下棋了,銀子算是捂住了。
而另一邊卻得到了消息,“休妃一事未成,楓景比以往得寵更甚。”
“這個賤人還真是會勾引人。”楓玉蘭惡語既出,氣憤的撕了手中的字條,頂著一張醜化成了村姑的臉,那樣子竟有幾分滑稽。
“我當初就說過,貴妃此計行不通,可惜貴妃不聽勸。”蘇夢茹揮著一張手帕,嫵媚妖嬈的走過來,言語中暗含蔑視。
“那依蘇小姐之意該當如何?”
“直接殺了!”
蘇夢茹姣好的麵容上,現出了惡鬼般的猙獰。
楓玉蘭吃驚,這個看似端莊賢良的蘇府大小姐,竟生了一副如此惡毒心腸,與她自己可謂半斤八兩。
“殺了太便宜他了,你不知毀掉他那引以為傲的容顏該是有多麽令人舒暢。”楓玉蘭抄起雙手,麵上惡毒比蘇夢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