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當真?”祁昭坐在龍椅上,突然得知這個消息有些不可置信。
此時早朝還沒結束,下麵站著群臣,劉安是湊在祁昭耳邊悄悄說的。
“來人是這麽說的,不過還沒落實。”
出於謹慎起見,劉安如實相告,並不敢擅自確定。
“你帶人去落實一下,弄清楚了再回來稟報。”
這麽大個事不弄清楚,哪怕是皇帝也不敢隨意聲張。
劉安退出去後,早朝照常進行。
祁思遠揭下假皮,以真麵示人出現在秦王府。
聽說來人是靖王,秦王府下人立刻有了主心骨,一切喪葬事宜都聽從祁思遠的安排。
一時間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把喪事該有的東西都布置得像模像樣。
劉安帶著仵作乘著馬車匆匆趕到秦王府。
祁思遠一看就知道祁昭打的什麽鬼主意。
尊貴如秦王,豈是隨便哪個人都可以碰的?
即便是冒充的,但也代表著祁天淩的身份。
祁昭這樣做完全是不尊重人。
“如果孤王沒記錯,你應該是劉公公吧?皇兄為何不親自前來?”
祁思遠說完,裝模作樣的咳了一陣,一副病入膏肓之態。
“皇上近日身體抱恙,特派咱家代為前來,還請靖王殿下能夠諒解。”劉安表麵恭敬,實則內心完全瞧不上祁思遠。
病怏怏的也就空有個王爺頭銜,能不能活到老還是個問題,誰會把他放在眼裏。
“皇兄向來身體康健,何至於病到出不了門?王叔是長輩,無論如何都該前來吊唁一番。”
祁昭不進圈套,讓他們的第一計劃落空,祁思遠心裏很不是滋味,能施壓的地方盡量施壓,看他祁昭能不能擱得下這個臉麵?
“皇上自有皇上的難處,靖王殿下何必強人所難?再者,咱家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希望是虛驚一場,特帶仵作前來查看一番,萬一還有一線生機呢,那樣就皆大歡喜了。”
劉安說得冠冕堂皇,實際真實想法誰人不知。
“王叔何等尊貴之人,又為大祁立下赫赫戰功,受百姓愛戴,逝後豈容他人觸碰遺容?如此大逆不道之舉到底是劉公公的意思還是皇兄的意思?”
祁思遠一口氣說完,又咳了好一陣。
劉安看在眼裏,罵在心頭 : 自個兒都是個短命鬼,還這麽多事,本就沒幾年活頭,小心又折幾年壽。
祁思遠話說到這個份上,劉安即便再不滿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若說是祁昭的意思,意圖又太明顯,若說是他自己的意思,他又沒這個資格。
思來想去,最終決定爭取看上一眼。
“既如此,那可否容咱家一睹王爺遺容,全我一次對大祁戰神最後的悼念?”
“可以。”祁思遠毫不猶豫的回答。
看肯定是要給看的,不然祁昭怎麽會死心?
劉安在祁思遠的帶領下入了靈堂,一股陰森之氣迎麵撲來,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室內布局樣樣齊全,一點都沒有敷衍之態。
劉安暫時信了幾分。
棺槨打開,室內陰森之氣更甚。
“祁天淩”安靜的躺在裏麵,胸口的傷若隱若現,看似故意留出來的,又稍做了掩藏,看的不甚明顯。
劉安壯起膽子看了幾眼,原先的一點不信變成了現在的信了八、九分。
祁思遠立即上演了觸景生情,裝模作樣的哭了好一陣。
劉安在幾乎嚇破膽的同時還不忘分出精神來安慰一番。
“靖王殿下,節哀順變,人死不能複生,你再怎麽難受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劉公公有所不知,我現在除了皇兄再無其他親人了。”
祁思遠說完哭得越發傷心,傷心到仿佛天地間隻剩他一人,將那種孤獨與無助展現得淋漓盡致。
劉安看不下去了,一甩拂塵搭上臂彎,低頭行了個禮,“靖王殿下注意身體,咱家先告辭了。”
你早就該告辭了,再不走我都快裝不下去了。
劉安背後,祁思遠露出了嫌棄的眼神。
隨後,便是那些聞訊趕來的大臣們一一前來吊唁。當中絕大部分人都不相信這個事實。
但秦王何等尊貴,不是他們想看就能看的。他們信不信都無所謂,隻要祁昭信了就行。
當劉安回到宮裏將親眼所見稟報給祁昭時,祁昭仍然持懷疑態度。
秉承小心為上,頂著被罵不敬的罪名也不願親自前往秦王府吊唁。
祁天淩何等聰敏之人,豈是那麽容易死的?
祁昭將信將疑,心中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