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裏默了句,我竟然睡了這麽久。
說話間,祁思遠已為他穿好了鞋子。
趁穿鞋的功夫,祁思遠故意將額頭貼在楓景肚子上,毫無疑問的挨了小家夥一腳。
祁思遠興奮得嘴角止不住的上揚,有些迫切的想知道他這個小弟弟(妹妹)的模樣了。
“我看吶,你就是專門來看你祁家的繼承人的,哪裏是來看我。”
楓景發現了祁思遠的動機,毫不客氣的戳穿。
祁思遠既尷尬又委屈,“我最主要還是來看你的,王叔不在,怕你悶得慌。”
“怕我悶得慌,你怎麽不想想還有一個人悶得慌呢?”
“果然,你們祁家的男人都是把事業放第一。”
楓景說到這裏,突然又想起了祁昭,他是一個例外,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而祁思遠聽楓景這樣說,突然就開始心虛起來。
這些日子,前方戰事緊迫,宮中事務繁忙,他自顧不暇,人都瘦了一圈。
好不容易等到南邊軍到達前線的消息,又連忙加派了一批糧草前去,勝利有了保障,這才鬆懈下來,終於有時間出來看看楓景,然後再去找楚韻。
有國才有家,國不安,民何以聊生,又拿什麽去愛他?
祁思遠深知這個道理,出宮的時候就做好了被楚韻罵的準備。
這會兒楓景提起,又有些膽怯了。
“我會跟他解釋,相信他能理解我。”
祁思遠起了身來,又對楓景說,“我給你帶了些補身子的放在膳廳,你想吃哪種就讓廚子給你弄,把身子養好些,免得王叔回來罵我。”
說完這句沒忍住笑,一看就是他胡說的。
“我們的援軍已經抵達邊關,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取得勝利,估計再過兩個月,王叔就會回來了。”
這大概是最近幾個月,楓景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臉色瞬間多雲轉晴,這才認真看了一眼祁思遠,發現他瘦了。
“你說我不愛惜身子,你怎麽也瘦了?不趕緊把肉養回來,當心你王叔回來揍你。”
楓景一點都不懼他的皇帝身份,還跟以前一樣的說話毫不客氣。
祁思遠“嘿嘿”笑了兩聲,也不端架子,“知道啦,王…叔…妃……”
當了皇帝依然沒改掉少年的頑皮模樣。
楓景白了他一眼,開始逐客,“還不滾去看楚大哥,當心被別人拐跑了。”
祁思遠有被嚇唬到,立即收了笑意,“好的,我馬上就去,改日再來看你。”
話落,人就跨出了門檻,跑得比兔子還快。
楓景沖著他背影喊了一句,“慢走……不送。”
“好嘞!”
風中傳回來這樣一句,人就跑得沒影了。
千草堂,楚韻正在忙著。
時間一久,老婦暴斃一事被人們逐漸淡忘,加之楚韻醫術高超,有些病不得不在他這兒來看,生意逐漸好轉起來。
辭退了之前的幾名助理醫師,現在他和易真兩個有些忙不過來了。
祁思遠在門口站了一陣,沒人搭理他,看著楚韻忙來忙去,一個眼神都不分給他,不免有些失落。
果然,他還是生氣了。
幾個月沒來看他,肯定不會輕易的揭過。
祁思遠皺起了眉頭。
“咳,”故意咳了一聲,找找存在感。
楚韻還是不理他。
一是不想鳥他,二是他確實很忙。
祁思遠倒也識趣,一直在門前轉悠,等到天快擦黑,楚韻收工了,這才陪著笑臉進去。
“本館打烊了,看病明日來。”
楚韻正在收拾櫃臺,明知是他,故意刁難。
“哥哥……是我。”
祁思遠撓了撓頭,心虛到說話都有些不自然。
見楚韻在收拾東西,趕緊過去幫忙。
“放下,要看腦子明日來。”
楚韻奪過他手上的一味草藥,在櫃臺下找著它該放的位置,給它歸好類。
祁思遠被罵了也不生氣,依然陪著笑臉,“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來看你的。”
“這段時間邊關戰事緊迫,朝中事務繁忙,沒分得出時間來看哥哥,我很抱歉,哥哥要怎麽罰我都可以,除了不理我。”
楚韻這才裝模作樣的瞧了他一下,像是才發現他的身份般,輕飄飄的說出一句,“不知皇上駕到,草民有失遠迎。”
不帶一分情感,也沒有任何動作,純粹一副不屑模樣。
說完又去收拾他的東西,把祁思遠晾在一邊,直接忽略了他的一番解釋。
祁思遠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一下心中的壓力,然後咬緊了後槽牙,壯起膽子直接將楚韻抵在牆上。
這個猝不及防的舉動,令楚韻一陣驚慌,本能的伸手抵住那欺壓下來的高大身影。
“你幹什麽?光天化日強搶民……”
民女麽?還是民男?
有點糾結,楚韻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