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南宮雪淵(1 / 1)

踏雲三千裡 俠至 5911 字 2024-03-17

“已經探明,兩人皆為北玄境,袁楓乃是一年前四處挑戰的遊俠,消失一年,如今隻差一步便入南歸境,另一位使用的為一門從未聽過的武學,武器為長棍,自詡程家,整個中洲並沒有這股勢力,剛踏入北玄境,兩人都是過路,並無它意。”柳天楠正對著高堂之上一穿裘皮大衣的青年男子娓娓道來。   男子微微皺眉,慵懶的從太師椅上站起來,用那慵懶的口氣說到:“原來隻是人傻錢多的主,但是兩人身上的秘密還是很多呀!”   “公子雖不習武,卻熟知天下武學,更是懂得武學相生相克之道,未入公子眼簾的武學,皆為不入流之武學,公子大可不必太過在意。”站於太師椅旁邊一四十左右的灰衫老者畢恭畢敬的對其說到。   “不入流的武學能夠讓一不足二十的少年踏入北玄境?”被尊為公子的裘皮大衣男子一句話直接讓屋內二人頓時語塞。   “這兩人就是變數,是我的變數,亦可能是這天下的變數。”原本慵懶的男子此時卻是雙眼放光,變得精神起來。   裘衣男子先是做了個手勢,示意柳天楠退去,柳天楠做了個拱手之勢便轉身離去,裘衣男子隨即對旁邊灰衫老者吩咐到:“七叔,想辦法讓那兩位為我所用,二十歲之前能入四境者都乃當世奇才,我希望是盡全力留之。”   “是!公子。”名為七叔的灰衫老者恭敬的答復之後便轉身快步離去。   花岸地處於西流城與東景城交界之地,一條幾十丈的河流直接將兩城分隔,西流城處於下位,常年環境潮濕,這卻成了百花爭艷之地,常年繁花盛開,因此而得名花岸,引得無數風雅之士前來賞景。   一眼望不到頭的花岸之中,偏偏一排柳樹直接將花岸一分為二,柳樹之中有一三丈寬的青石小巷,小巷之內人聲鼎沸,不計其數的小販兜售著自家商品。   袁楓與程清柳亦穿梭與此間,兩人做不得遙川接頭人,隻能駐足於說書先生臺前,聽那說書先生講述著花岸柳巷之來源。   隻聽得那說書先生正繪聲繪色的演繹著那段故事,手中醒木一拍,隨即講到:“話說七十年之前,一位詩人遊歷於此,見此地荒蕪一遍,有意褪去荒蕪,隨將身上遊歷收集的七百八十二種花種復蘇於此,路過此地的琴聖南宮雪淵亦是那風雅之流,便與這詩人同種花種,所謂日久生情,南宮雪淵撫琴,詩人吟詩,兩人最終成為才子佳人在一起。但是,詩人有他的詩和遠方,南宮雪淵有她的破聖之路,於是兩人相約來年花開之日,便是二人重逢之時,詩人還送琴聖南宮雪淵一首詩呢。”   說到此處,說書先生倒是賣起了關子,引得臺下一陣吵雜:“什麼詩,你倒是說啊你……就是就是……快說啊,別買關子了……”   也許是對於詩人的尊重,說書先生清了清嗓子,極富感情的朗誦到:   足踏山川過九州   巧遇良人紅塵中   此去追夢千萬裡   歸期佳日夢境蘇   願與紅袖同連理   攜子歸隱花海中   說書先生早已把感情傾訴用的爐火純青,人群中那些善男信女都對故事中的愛情羨慕不已,殊不知說書先生接下來的評書,直接把他們拉回了現實之中。   說書先生再是一拍醒木,接著說到:“遇見便是良人,錯過就是一生,不成想南宮雪淵此去便是三十載,因分開時的承諾,你不回我不娶,你若嫁我便等之誓言讓詩人苦等三十載。因惡疾纏身時日不多,南宮雪淵歸來之時,正是詩人逝去之日,就是一日之差,兩人最後一麵都沒見上,詩人隻留下了這片花岸以及一個五歲女童。”   說書人仿佛就是復刻了當時畫麵,那畫麵猶如讓聽書人畫麵從現,完全置身其中。   女童手捧一木盒,從那花岸之中緩步走出,看著曾經兩人住過的小屋,南宮雪淵感覺不妙,孩童明顯控製不住情緒,用那哭腔一字一句的抽搐說到:“你是師父要等的人嗎?嗚——嗚——,師父不要悅兒了,師父讓我等師娘,你是師娘嗎?。”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你師父是誰啊?”南宮雪淵蹲下身擦拭著女童的淚水問到。   “我師父是這片花岸的主人,他給了我這個木盒就一直躺在那裡,一直不理我,如果你是師娘,麻煩幫我去給師父講下情,悅兒不再惹師父生氣了,師父不要不理悅兒……”女童那稚嫩的聲音加上不斷的哭泣抽搐,任誰都心疼。   “花岸的主人……”南宮雪淵隱約感覺不妙,隨即顧不得哭泣的女童,隨即縱身一躍,輕踏花蕊向那木屋飄去。   落地那一刻,南宮雪淵先是一臉難以置信,整個人軟癱在地,看著詩人那一頭的白發,和那滿臉皺紋,雖然芳華不在,但南宮雪淵依舊認出這就是那個她朝思暮想的詩人。片刻之後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的吶喊到:“你為何不等我,我回來了,你給我起來,起來啊……”   經過一陣傷感之後,南宮雪淵將詩人燒為灰燼,以內力將詩人的骨灰撒遍了花岸每一個角落,隨即接過女童手中木盒,木盒打開後,裡麵是一紙書信,上麵一字一句都交代著詩人的一切。   提筆致淵:   繁花從未凋零,但我已垂暮老矣,等淵三十載,未曾遺憾,去時你曾說不破聖不歸途,相約一年再見,我一年遊遍山川湖海,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盼與淵白首,然不足一年之期,我已等候於此,可怎知一等便是三十載,然思念淵之心從未曾變,亦曾想淵是否破聖成矣,容顏是否改變,曾聽淵說起,破聖之後便可容顏永駐,長生不老,不知待淵歸來之時,我這垂老之軀還能否配上你那不死聖軀,細想已是多餘,恐將餘生見一麵都將是奢侈,不談也罷。   不日,我恐覺大限將至,除去對你之思念,還有一事放不下,悅兒乃是一名棄嬰,我拾得她之時才不過三月,順河漂流至花岸,我見其可憐,便有意將她養育成人,原想收她為女,又恐淵誤會,隻得以師徒相稱。近來身體越發欠恙,已無力陪悅兒走下去,便教了悅兒食花之技,以免我走之後悅兒無力為生,畢竟她隻有五歲,如淵歸來,煩請將悅兒養育成人,就當她是我們的傳承,想我之時亦可睹目思人,願淵成全。   語此,原盡,落筆此生!   百花交替詐稱春   時光流逝終不敵   花開常盛人不在   春去再回物已非   日日思淵不見淵   遙遙歸期再無期   最後的落款應該是詩人的名字,無奈詩人應該也是含淚寫完,那名字已然被淚水破壞,黑色一團不知何字。   “終不能逆天改命,我破聖又有何用?”嘆息之間,南宮雪淵古琴淩空於胸前,一指彈出,琴弦應聲而斷,那內力如同脫韁野馬直接奔向小屋,內力所到之處皆為焦土。   “破——啪——”之聲作響,那小屋霎時便不復存在,內力也把花岸一分為二。   心境跌了境界也就跌了,剛以三十載破聖的南宮雪淵,此時便跌落回到東升境,原本年輕的臉也極速老化,頭發也開始花白,隻是片刻而已,南宮雪淵便從絕色佳人變成了白發老人。   雖身體老矣,但東升境依舊能夠使其精神抖擻,南宮雪淵牽起女童輕生細雨嘆到:“我的三十載不過一夢,一夢三十年我失去了我的摯愛,今日我便散去那三十載修為,就當是我和詩人在一起三十載,你便是我和詩人的後人,從此你便喚我作娘,你爹便是故去的詩人。”   女童才五歲,對於生死對錯還沒有什麼概念,南宮雪淵說什麼,女童便乖巧的點頭。   “可惜到最後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天意如此,那女兒就跟我姓吧,我隻知道你是詩人,那女兒便取名南宮詩悅吧。”這便是南宮雪淵退出江湖說的最後一句話。   “啪!”隨著說書先生醒木一敲,聽書人才紛紛回歸現實,隻是所有人臉頰早已布滿淚珠,說書先生的書也說到了尾聲,便交代了故事的最後去向:“南宮雪淵退出江湖之後十年,南宮詩悅便以南歸境踏足江湖,成為最年輕的南歸境,更有一句名號——詩悅鬥琴花滿天,琴花雙絕九重天。”   “這也太可憐了……”程清柳竟然入戲太深哭了出來。   袁楓白了一眼程清柳說到:“我開始後悔和你一同前去熾帝城了。”   “那可未必,沒有程公子你怕是很難一跨三城,你兩在一起便可無敵,實乃最好的搭檔,分開著實可惜啊!”   兩人尋聲望去,像二人走開的正是那灰衫老者,程清柳急忙拭去眼角的淚水,生怕被人看了笑話。   灰衫老者走到二人跟前自我介紹到:“我叫辛七,大家都禮貌的叫我聲七叔,遙川商業場上的管家,奉命前來送兵器。”   說罷,辛七右手一揮,兩個隨從分別將背於身上的兩個盒子取下,拆開布條,打開盒子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根一尺長的棍和三尺長劍。   辛七先是取出短棍,隨手一甩,那短棍剎那間變成七尺長棍,而且長棍不見任何接頭,辛七講解到:“此棍名為破天,重半斤八兩,神劍山莊易雁天所鑄,十大名器第四,棍中第一。”   程清柳看的是兩眼放光,對這破天可謂是垂涎三尺,見辛七給自己遞過來,程清柳一手丟掉手中木棍,迫不及待的接了過來。   看著被仍在一旁的棍子,袁楓調侃的挖苦到:“真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啊,好歹這根棍也陪你走了那麼遠。”   此時,程清柳靠近袁楓耳邊小聲說到:“我那根棍子是半路撿的,而且我爹說了,武器自己搞定,好不容易有人送,何樂不為,你說是不是?”   “你那麼多錢就不能買一根嗎?”袁楓滿是疑惑的問到。   “買的和撿的有何區別?不都是劣質品嘛,何況名器不是花錢就能買到的,更何況這天下第一棍破天呢!”程清柳滿是道理的解釋著。   此時辛七打斷二人說到:“程小兄弟說的對,名器可不是花錢就能買到的。”   兩人這才放棄理論,辛七見狀又拿起那柄劍講解到:“此劍名為斷水,也是神劍山莊易雁天所鑄,其劍因避水而得名,入四境者皆可已此劍斷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兵器譜排名第三十,劍中排名第十。”   “這排名三十的可不算好劍了吧?”袁楓對比產生了質疑。   見一旁的程清柳也點頭贊同,辛七隻是嗬嗬一笑:“劍的排名遠比其它武器的落後,因為江湖上使劍之人頗多,對劍的要求也是吹毛求疵,所以名劍陳出不窮,但不代表排名靠後就不是好劍,畢竟出自易雁天之手,絕不會有殘次品。”   袁楓並未急著接劍,而是饒有興趣的問到:“無事獻殷勤,說吧!需要我倆作甚?”   辛七隻是微笑的搖頭,淡淡的說到:“我們遙川惜才,門主會將專門的武器送給專門的人,助其名動九州,便再無他意。”   “那卻之不恭了!”既然有人願意白送,袁楓也不再做推辭,畢竟自己還沒有一把稱手的兵器,失之可惜。   送完兵器,辛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二人巡著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知何時一艘大船已經悄然停泊於岸邊,二人稍作驚訝之後便登上了這大船。   看著兩人背影消失在大船上,辛七身後的隨從才不解的問道:“為何送其劍不道我們之意呢?”   辛七若有所思的回答道:“你覺得眼前這二人是在意這些兵器之人嗎?一個路邊撿根破棍就敢遊歷江湖,一個撿都懶得撿了,此二人日後前途不可限量,若此時強行拉二人入夥隻能適得其反,我們何不一直送他們東西,讓他們拿人手短,日後必然會自願加入的,畢竟他倆都是那有情有義之輩!”   辛七此番話聽的隨從連連點頭的稱贊:“不虧是七叔,看人還是那麼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