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袁德厚睚眥欲裂! “師叔!” 餘陽驚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師兄啊!” 唐小善噔噔噔的朝後退去,一屁股摔倒於地! “你瘋了嘛!!”袁德厚身上灰色道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周身靈力運轉,一掌轟向任我行。 噗—— 任我行不避不擋,當即被一掌拍的吐血倒飛而出! “不是我瘋了!是你們!是你們瘋了!” 任我行從地上爬起,狀若瘋癲的吼道:“掌門之位豈能傳給一個四靈根的廢柴?! 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簡直就是貽笑大方! 簡直……” 任我行嘴角鮮血汩汩往外湧出,他也絲毫不在乎,雙目赤紅,玉隱劍綻放著靈光,被其握在手中,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大殺四方的模樣,“你們,簡直,倒反天罡!” “師兄如此安排,自是有其道理!”袁德厚同樣“呔”的一聲,祭出自己的青色葫蘆,在頭頂上“嗡嗡嗡”的轉動不休。 壺口處,不時噴薄出令人炙燥的火焰。 正對著門口的任我行! “有他媽狗臭屁的道理!” 任我行怒吼,“自私自利的一個老東西!死無全屍真是活該!天命也!!” “伱,伱,伱瘋了!伱徹底瘋狂了!”袁德厚氣得渾身都在發抖發顫。 “要怪!” 任我行無所謂的哈哈大笑起來,“就怪那姓柳的老東西和真……和孟真這個小畜生!” “區區四靈根,煉氣四層的廢物,也敢覬覦掌門之位!” “我可以接受我不是下一任掌門,但掌門之位必須給餘陽!” “餘陽! 才是道元教的希望!才是道元教的未來!才是道元教的火種!才是道元教的天驕!” “他孟真憑什麼敢跟陽兒爭掌門之位?” “就憑那老東西的寵溺麼?” “真是取死有道矣!” 任我行說完這一番話,才敢鼓足勇氣朝著床上望去。 然而下一刻, 當啷一聲 他手中的玉隱劍便摔落於地。 嘴巴長得老大,瞳孔收縮成針眼,一隻手指著床邊的方向,身體不斷的抽搐起來! 竟半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鬼!鬼啊!!” 餘陽最先回過神來,朝著任師叔手指的方向看去。 頓時尖叫一聲,逃命似的奪門而出! 兩人接連的怪異行徑自然引起了袁德厚的注意,連忙扭頭朝後望去,頓時驚咦一聲,“誒!真兒!伱,伱沒死?!” 隻見他的身後,正站著一個完好無損的孟真! 袁德厚眨巴了幾下眼睛,隨後又朝著床上望去。 隻見床上還有一個孟真,有鼻子有眼睛,跟孟真一模一樣,但卻不是血肉之軀,而是石頭模樣! “三元石身象!” “石經第一重!” 袁德厚大喜過望,顧不得自身體麵,嗷嗷喊道:“紫鈞石界經的第一重伱煉成了!真兒!!” “天佑道元教!天佑道元教也!” 他激動的無以復加,難以名狀。 淚水嘩啦啦的從渾濁老眼中湧出,又在臉上的枯萎皺紋上橫奔分岔,落在了地上。 “三元石身象?!” 任我行喃喃自語,“不可能!祖師爺死後再無人能修煉此功!他一個四靈根的廢柴,如何修煉有成?!” “假的!必是假的!” 任我行仍舊瘋瘋癲癲的反駁道。 “住口吧!任我行!” 然而等來的,卻是孟真的當頭棒喝! 這一聲大喝,頓時讓任我行打了一個激靈,不可置信的望著孟真。 別說是任我行了,即便是袁德厚和唐小善二人,也被嚇了一大跳。 “掌門令牌在此,”孟真拿出掌門令牌,神情冷酷,語氣森寒的說道:“怎麼?我說不得伱麼?!” “你竟敢對掌門出手,按宗規,伱得廢除修為,打入水牢之中,永無天日! 即便是死了,也得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脫!” “念是伱長輩,又是初犯,滾吧!再敢對我和師父不敬,必……按宗規處置。” 此時的孟真,猶若脫胎換骨般,哪裡還能看到平日裡的半點怯弱與自卑。 “哈哈哈” 任我行再次癲狂的笑了起來,眼淚都笑出來了,“走了個老東西,又來了個小畜生!” “滾就滾!老夫現在就宣布,從今日起,退出道元教!” 他說完,就將身上的赤色道袍撕了個粉碎,駢指如劍微微一勾,地上的玉隱劍便回到了手中。 “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孟真,伱記住,道元教,毀之你手爾!” 說完,他快步離去。 望著任我行師叔離去的背影,孟真這才長籲口氣,緩緩坐在了床沿上。 “真兒” “師兄” 袁德厚與唐小善連忙上前探詢。 “無礙,”孟真擺了擺手,將掌門令牌收起,眼睛裡布滿了哀傷之色,臉上寫滿了疲憊之語,“師叔,你們也先下去吧,我有些累。” “好吧” 袁德厚帶著唐小善離去了,房間內終於安靜了下來。 其實, 從一開始任我行師叔與袁德厚師叔爭吵之時,孟真便已經醒來,但他實在不願麵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故而才一直裝睡。 哪承想,任師叔愈來愈癲狂,最後竟真的對他痛下殺手。 這才讓他狠下心來,擺起了一派掌門的架子。 與此同時,他反而堅定了要接任掌門的決心。 說實話,孟真起初是真的打算讓出掌門之位的,他覺得以自己的資質並不足以擁有繼任掌門的資格。 按資歷,上有任我行師叔。 按天賦,還有餘陽大師兄。 按境界,那更是人人都能排在他的麵前。 可就這麼一小會兒,他便發現了師父當初的無奈與痛楚。 袁德厚師叔垂垂老矣,就比師父小了七歲罷了,眼看也是要入土為安的人了。 任我行師叔如此霸道蠻橫,掌門之位若是給了他,那隻會消亡的更快。 至於唐小善和柳清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個太小,一個是女流之輩,都不太適合接任掌門之位。 唯一合適的人選,也就是餘陽大師兄了…… 可師父偏偏將掌門之位傳給了他。 “師父,我不會辜負伱的良苦用心的。” 孟真握緊了雙拳,喃喃說道。 此時的他,已徹底明白師父柳昊之如此安排的苦心。 這多虧了剛才任我行與袁德厚兩個師叔的爭鋒相對。 所謂掌門,便是一派之主。 宗門裡一應大小的事務,所有弟子的機緣,全都落在了掌門的肩頭之上。 正因為餘陽大師兄天賦異稟,所以師父才讓自己接任掌門,以此來讓餘陽大師兄安心修煉。 用心不可謂不良苦。 “吱呀” 門被推開,柳清歌的白嫩鼻頭被凍得通紅,手上端著一碗靈米和羹湯走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 見到屋內沒人,又淩亂無比,柳清歌不明所以的問道。 “沒什麼。”孟真淡淡回道,隨後將床頭上那顆沾滿了血斑的蛇蛋拿了起來,仔細端詳。 自己之前昏倒,噴出一口鮮血,剛好撒在了蛇蛋上麵。 歪打正著。 “師哥,這是用任師叔剛才給的烏仙精芝熬成的羹湯,還有這一碗靈米,伱趕緊趁熱吃了,補補身子吧。”柳清歌將手中的碗遞到孟真的麵前說道。 聽到這句話,孟真昂首一嘆,眼淚奪眶而出。 好好的一個宗門,咋就轉眼間變成這般麵目全非的模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