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師叔,這靈田都被你犁翻三遍了!難不成伱還要把這些靈土也帶走啊?” 孟真站在靈田邊,不住的催促道。 “你懂什麼!” 袁德厚吹胡子瞪眼的喝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玩意!” 罵完後他驀地一嘆,四處環顧起來,神情充滿了悲涼與眷戀之色。 “哎呀,走吧走吧師叔,人家一會兒就來了,就等你了。”孟真無奈道。 “那……走吧。” 袁德厚轉身從靈田內出來,隨後伸手一彈,一道火苗頓時直奔茅草屋。 轟的一聲, 茅草屋頓時燃起熊熊大火! 孟真被嚇了一大跳,急忙道:“師叔,何故也?!” “哼!”袁德厚老臉一橫,“青元劍宗不義在先,也怪不得我等不仁!走就走!毛也不給他們留下一根。” “狠人” 孟真默默豎起大拇指,自家的這兩位師叔,可謂是一個比一個狠。 兩人來到宗門廣場處,這裡已經聚集了數十人之多。 大多數都是凡人奴隸。 “柳景、柳桓,伱兩個當真要跟著我前往引劫山?!” 孟真望著兩個小道童發問。 柳景與柳桓對視一眼,齊齊彎腰拱手道:“是的,小道爺。” 柳景相對大一些,沉聲說道:“我二人本是凡間棄嬰,若非老道爺當年將我二人撿回,隻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後來又給我二人賜下‘柳’姓。 我柳景雖無靈根,此生不能修仙長生,卻也明白一些事理,絕對不會做出‘背信棄義’這等事的。” 他年紀不大,小臉上倒是一臉的剛毅之色。 令人啼笑皆非。 孟真沉吟一番,勸道:“你可知,此行兇險極多,若一去不回……” “生是道元教的人,死是道元教的鬼。”年紀稍小的柳桓朗聲說道:“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有何懼之?!” “哈哈哈” 他的一番“豪言壯語”,讓本就忍俊不禁的眾人直接破防,咧嘴大笑起來。 一時間,宗門廣場上倒是充滿了一片祥和、輕鬆、歡快的氛圍。 哪裡像是一幫被人趕出宗門的喪家之犬? “說的極好!!” 大師兄餘陽踱步走了過來,誇贊道:“仰天長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柳桓,伱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豪氣,隻可惜沒有靈根,否則,必出人頭地也!” 提起這件“傷心”事,兩個小道童一起癟嘴,默默無言。 在他們的眼中,即便是宗門裡被視為“廢物”的孟真道爺,也是個極幸福之人。 能擁有靈根修仙長生,這得多大的福緣吶! 隻能說人生百態,每個人對自己追求的幸福定義都是不同的。 而另一邊就不怎麼好了,到處都是哭唧唧的聲音。 有人要走,自然有人要留。 故土難舍,近乎一多半的凡人奴隸都不願意再長途奔波,跟隨孟真等人前往引劫山了。 對這些人,孟真也十分大方,每人都分了一大筆銀子,這些錢,足夠他們在凡間做個逍遙的地主,快活一生了。 願意跟著走的,都是年紀尚輕的凡人。 這些人腳邊放著大包小包,跟親近的人相互抽泣道別。 因為他們都清楚,這一別,大概率是一生都難以再見。 嗡—— 遠處突兀傳來一陣陣嗚咽且沉悶的號角聲。 “那是什麼?!”唐小善立刻指著遠處的天邊問道。 潔凈如空的蒼穹中,多出了一個小黑點,且黑點速度很快,愈來愈大。 袁德厚聞言,功聚雙目,眺望了一會兒才震撼道:“竟然不是靈舟!是紫野天月蟾!二階靈獸!” 話音剛落,那遮天蔽日般的二階靈獸便已經來到了宗門廣場。 號角聲消失了,靜謐的氛圍卻帶來了更大的窒息感與壓迫感。 二階靈獸,那豈不是相當於築基期的存在?! 紫野天月蟾緩緩落下,其頭大如鬥,身軀更若小山般寬闊,光那一顆眼珠子,便相當於草屋般大小,褐色的眼球中,漆黑的瞳孔橫亙在其中,猶如一抹深淵與天塹!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如此巨物,落下後竟穩穩當當,絲毫不晃。 甚至還慵懶的張開嘴巴,伸出滑膩的舌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由於是靈獸,所以紫野天月蟾的背部並未像靈舟般建造房屋一類的東西在上麵。 上麵光禿禿的,密密麻麻擠滿了各色各樣的修真者。 此時都一個個探出腦袋,化身為好奇寶寶,往下瞅著孟真等人。 紫野天月蟾的背部邊緣處,剛好生有一根根堅硬且密集的倒刺,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防護屏障。 “還愣著乾什麼?走不走到底?” 正當孟真等人還在被震撼之時,紫野天月蟾的背部淩空飛起一道身影,佇立在空中,冷聲喝道。 孟真等人如夢方醒,這才趕忙紅著臉頰說道:“走,這就走,還請上真息怒。” 能禦空飛行,這儼然是一個跟趙凝震一樣的築基大修! 絕不是孟真等人可以得罪的存在。 隻不過一下子被數百修真者一同圍觀,時不時還指指點點、傳出嬉笑之聲,讓孟真等人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如坐針氈。 尤其是當眾人看到孟真這些修真者竟大包小包往上背的時候,更是爆發出了肆無忌憚的嘲笑聲。 “土包子”、“哪來的沙雕”……等字眼若隱若現。 讓孟真的老臉火辣辣的滾燙。 腳趾頭都不由的緊勾了起來。 都怪袁師叔,非得把什麼桌椅板凳、碗筷瓢盆……也得帶走,害的他們幾人的儲物袋加起來都不夠塞的,有些東西,隻能打包或拎或背的帶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哪裡還有半點修仙者的風範? 跟凡間那些挑擔拾糞的人有何區別? 連孟真尚如此尷尬不能適應,就更別提餘陽、柳清歌……以及那些凡人奴隸了。 前者都是臉皮極薄、自尊極強的要臉之人。 後者雖三生有幸接觸到了修真者,但因為沒有靈根,本就是極度自卑敏感之人。 所以一道奇觀便出現了…… 道元教的眾人,除了坦然自若的袁德厚與啥心不操的唐小善外,其餘人皆是臉紅的像猴兒屁股一般,一個個低頭腦袋朝著紫野天月蟾的背部走去。 “我發誓,絕對不會再讓道元教的眾人經歷如此屈辱的一幕。” 孟真隻能在心中暗暗發誓。 “掌門師兄,我們啥時候能有一頭屬於自己的飛行靈獸。”唐小善頗為好奇的問道。 “噗” 他剛問出這句話,旁邊便有一身著藍色道袍的修士憋不住笑出了聲。 這一笑,終於將孟真心中的憋屈引爆。 他頓時橫了此人一眼,“笑什麼?伱不也沒有麼?要有的話伱還會在這裡與我們同乘?” “嘁,土鱉。”藍色道袍修士看到孟真惱羞成怒了,頓時轉身離開。 孟真一方畢竟人多勢眾,誰也不會真的自找無趣。 此時,一道遁光落下,正是剛才催促他的築基修士,此人留著山羊胡,三角眼,鷹鉤鼻,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站穩後手一伸,陰沉說道:“一人兩塊靈石,一共十七人,合計三十四塊一階靈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