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耐些吧。” “這紫野天月蟾雖然隻是二階初期,相當於築基初期境,但其作為飛行靈獸,遁速乃同境修士的數倍,隻需一個多月左右,便可到達合歡宗。” 陳青抿了抿乾裂的嘴唇,說道。 “當然,如果要接的修士多,怕是又要耽擱不少日子。” 孟真將自己帶的水袋遞了過去,“莫不成陳兄以前就去過引劫山?” 陳青咕咚咕咚喝了起來,喝完後暢快的“啊”了一聲,“自然!我等散修,為了賺取修行資源,常年奔波於兩地之間的。” “那到了那兒之後,還得請陳兄為我等帶帶路,熟悉熟悉環境,省的我等初來乍到,目不識珠,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孟真笑道。 “哈哈,好說好說。”陳青將水袋還給孟真,爽快應道。 餘陽此時也走了過來,“我算是明白了,這頭畜……靈獸就是故意的,每次接完人後,他就故意甩那麼一下。” 陳青聽完後莞爾一笑,“沒錯。” 孟真與餘陽兩人抓著紫野天月蟾背部的倒刺,朝著下方望去。 兩人幾乎都沒怎麼下過山,自然對沿途的風景十分好奇。 “孟道友,伱隨我來,我介紹幾個道友給你認識。”陳青忽然開口說道。 孟真點了點頭,跟著陳青離開。 餘陽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忽然發現,孟真師弟的確比他更合適掌門之位。 他跟師妹柳清歌都有一個共同的問題,那就是性情比較冷淡,亦或者說……比較孤傲。 他一個地靈根,師妹一個三靈根,都是自持身份之人,打心底裡就不怎麼瞧得起這群山野散修。 更遑論與對方同飲一袋水了。 咦——!! 那得多臟啊。 可正因如此,所以剛才陳青特意點名叫了孟真,而沒有選擇叫自己。 哪怕自己的境界更高,散修陳青也沒有表現出想跟他交朋友的打算。 “那又如何?!等到了引劫山,一切都是以實力說話!修真界!弱肉強食才是永恒的法則!” 餘陽暗暗攥緊了自己的兩個拳頭,再次朝著下方望去。 …… “朱道友、秦道友、尤道友、許道友” 陳青帶著孟真彎彎繞繞,來到一夥人的身旁,高聲喊道:“我帶孟道友前來與各位相識。” “喲~” “前幾日您兩位還在那老死不相往來呢,這才短短幾日,就好的穿一條褲子了?” “你們男人呀,真是一個個都是狗臉。” 四人中唯一的女修打趣的調侃道。 其人身材高挑,曼妙玲瓏,雖然臉上帶著些許歲月的蝕痕,但畫著濃妝,而且寒冬臘月卻穿著略顯單薄的開衩道袍,將一身傲然身材襯托的是胸豐臀俏,故而仍能讓人感受到吸引力滿滿。 足以稱得上是一位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 再加上那笑靨如花的表情與自來熟的開朗性格,很難不吸引孟真這種雛兒雞。 稍微多看兩眼,便臉紅的不敢再看,一雙招子骨碌碌的亂轉,竟窘迫的不知該放在哪裡合適。 “瞧瞧,瞧瞧” “把我們的孟道友都給說害羞了。”陳青哈哈大笑解圍。 “這位是朱萍韻,我們散修五人中境界最高,煉氣八層境,是以我們平日裡稱呼其為朱大姐。”陳青伸手為孟真介紹。 陳青等人身為散修,各有各的機緣,傳承更是不盡相同,自然不適合以“師兄妹”相稱。 孟真拱手,“見過朱大姐。晚輩孟真,煉氣四層境。” 在修真界中,用神識去探測別人的境界,是非常不禮貌也不理智的行為。 所以為了誤判,一般的修士見麵,都會主動亮明自己的境界。 朱萍韻點了點頭,用那獨特的嗓音笑道:“奴家這種山野散修,可不敢當你們宗門弟子的大姐。” 陳青聞言道:“孟道友並非那種庸俗之人,否則我也不會將其引來。” 這句話說完,朱萍韻等人紛紛暗自點頭,臉上表情也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秦浩道友,煉氣五層境。” 秦浩身著墨色道袍,身量中等,跟陳青差不多,比孟真稍矮一些。 “尤向山道友,與我一樣,煉氣六層境。” 尤向山身材高大,五官方正,身著灰色道袍,咧著大嘴一直笑,給人憨厚的感覺。 “許喜道友,煉氣七層境。” 許喜個頭最矮,膚色稍黑,但又比陳青白了那麼一點,臉型圓潤,往那一站,四平八穩。 等陳青一一介紹完之後,三人才嘴角噙著一抹笑容,齊齊抱拳道:“見過孟道友。” 至此, 身為宗門弟子的孟真,算是被陳青這一夥散修正式認可,接納成為朋友了。 朱萍韻此時笑嘻嘻道:“孟真,你身為宗門弟子,身上一定寶物不少吧?不如趁此時機,我等來一場小型交易會如何?反正待在這裡也是無聊。” 孟真笑道:“朱大姐此言甚妙,不過……”孟真頓了一下後才繼續道:“不過我們道元教的情況,您也看到了,實在是身家窘迫,難以啟齒呀!” “無妨無妨。”陳青擺手,“帶伱開開眼界也挺好,省的日後不懂這其中的奧妙。” 說到“奧妙”二字,陳青加重了語氣。 很顯然,這裡麵有文章。 孟真點頭。 如今於孟真而言,最缺的就是這種“見識和閱歷”。 若是不懂得其中規矩,一不小心就會著了別人的道。 幾人又寒暄一番,孟真抱拳告辭。 回到道元教這邊。 袁德厚開口贊許道:“真兒,伱做的很好。” 看的出來,他對孟真的交際能力表示認可,老臉上滿是欣慰之色。 唐小善好奇問道:“二師兄,陳道友請伱去有什麼事?” “什麼二師兄!要叫掌門師兄!”袁德厚在一旁糾正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唐小善脖子一縮,吐了吐舌頭,跑到一旁,“我們師兄弟之間關係這麼好,才不會像你們那樣古板。” “嘿,伱這小子”袁德厚氣的吹胡子瞪眼。 說起來,唐小善的年紀也不小了,十七歲了,過了這個臘月,就十八歲了。 但個頭實在太矮了,再加上心思單純,天性純良,故而調皮起來,還真像是個小孩一般。 所以在道元教內,跟他關係最好的,是柳桓與柳景那兩個凡人小道童。 孟真答道:“說是過兩天想弄個小型交易會,讓我參加。” 袁德厚聞言,立刻臉色凝重的小聲說道:“真兒!切記!出門在外!財不露白!” 孟真聞言,一臉的尷尬。 反復斜睨了袁德厚的老臉數次,認真問道:“師叔,我們道元教真的有財麼?能不能拿出來我看看。” 袁德厚臉上的表情一窒,“……” 隨後無力的點了點頭,“有道理。” 見氣氛有點尷尬,孟真朝著別處望去,這一抬頭,便看到了倒刺圍欄旁的柳清歌。 她一身黑色細絨披風,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盤成了垂掛髻,發簪上的流蘇與耳環在寒風中微微搖晃,靜靜佇立在那裡。 點點雪花零星飄落,又如風般消弭不見。 僅僅隻是一個背影,便能讓人呼吸輕盈。 生怕驚到了這渾身上下都流露出彷徨、無助、落寞且傷感的仙子。 “古來離別多,耳邊傳悲歌” “雪中觀仙子,遺世而獨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