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數日後。 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包前,跪伏著一道紫色倩影。 梨花帶雨的失聲喊道。 “娘?” 孟真望著暮曉君那玲瓏曼妙的嬌軀,心中感到一陣無語。 不是說好的“絕色姊妹花”麼? 什麼時候偷梁換柱,變成“母女齊上陣”了? 遙想兩個多月前,孟真尚在引劫山內剿殺魔修,第一次遇到這對姊妹,哦不……是母女時,鄒桃花還曾對自己暗示過一些不可言說的交易。 隻需五十枚靈石,便可讓她們“姐妹”同侍一晚。 但彼時的孟真還保存著自己的童陽之身,自然義正言辭的給拒絕了! 如今想想…… “嘖” 孟真的口中不知為何下意識發出一道莫名的聲響。 鄒桃花下葬前,孟真目睹過她的屍體,已無人樣,原本俏麗的容顏和飽滿的身軀,卻被活生生吸成了人乾。 乾癟如柴。 一看就是消耗靈力過度、損傷修真本源的下場! 即便鄒桃花僥幸存活下來,也再無寸進的可能! 想當初,孟真第一次廝殺葛老三時,就曾損傷過自己的修真本源! 後來在山洞內足足閉關了半個多月,才恢復過來。 “小公子,知道我為什麼叫鄒桃花嘛?” “因為……桃花潭水深千尺呀……嘻嘻” “要不要試一試?” “僅需五十枚靈石……” 腦海中驀然回憶起鄒桃花當晚趴在他耳邊的竊竊私語,孟真心中有些感慨。 斯人已逝,追悔莫及。 他多想鄒桃花可以再活一晚,這五十枚靈石……他孟真不要也罷! 念及至此,孟真又是一嘆,忽然瞅見站在暮曉君身後不遠處的念雲洞主。 心頭翻湧起一絲明悟,孟真恍然。 怪不得念雲洞主連築基都不突破了,也要跟著這對母女前來廝殺。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孟真佩服他的勇氣。 這才叫——堅剛不可奪其誌也! 收回目光,孟真又有些惆悵。 鄒桃花之所以死,還死的這麼慘,可見柳炎煦等人對他們的態度。 怪不得上一批支援的修士連半個月都未撐到。 原先孟真還以為是此地防線兇險異常,如今再看,原來是柳炎煦等合歡宗弟子故意為之! 其一自然是為了保存自己的實力。 二是為了消耗他們這些低階散修。 越是接近開辟之戰的尾聲,這種情況便越是激烈和常見。 開辟之戰結束後,自然也到了分攤利益之時,他們這些外來的修士存活越多,分走的利益自然也就越大。 即便不分引劫山中的寶藏。 光是這批外來修士手中積累的戰勛貢獻點,都足以讓合歡宗大出血! 自然而然的,消耗掉這群擁有貢獻點的有生力量,就變成了合歡宗的下一步棋! 隻要將孟真這批人活活耗死,將引劫山的利益盡數收入囊中。 剩下的,就該新的一批陌生修士出血來購置這些靈脈資源了。 這合歡宗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先是用“利誘”的方式引來一大批低階修士,如養蠱一般,讓他們嘗盡甜頭,突破境界,增加實力。 等養的差不多了,然後再送入前線當劫灰戰死。 如此一來,一石二鳥,形成完美閉環。 既不需要死傷太多合歡宗的本門弟子,又可以將開辟引劫山的利益吃進嘴裡。 端的是陰狠歹毒! 比魔修都要恐怖! 將修真界的爾虞我詐和人性的自私貪婪表現的淋漓盡致! 想清楚這其中關竅,孟真不由無聲一嘆。 世局如棋,他一個煉氣五層,隻不過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顆小卒。 徒勞奈何?! “你還有心情為他人感嘆!” 陳青來到孟真身旁,小聲傳音道:“俞坤遠這個不要臉的家夥,將擊殺二階妖獸的功勞盡數攬在自己的頭上,聽說柳前輩足足獎勵了其一萬點貢獻!” “那可是一萬點貢獻啊!孟兄!” 陳青憤恨不已。 他本想找柳炎煦訴說此事,奈何連對方的營帳進都進不去! 為今之計,也隻能讓孟真拿出巨魄隱翼蚣的頭顱來,以證清白! 可不知為何,孟真卻好似渾不在意般,一點也沒有這樣的打算。 倒是將他和大姐朱萍韻急的滿頭包。 由此,便能看出陳青等人與孟真之間的差距了。 因為陳青根本就沒看清整個局勢。 對方的目的就是讓他們來送死的,怎麼可能還會獎勵給他們貢獻點呢? 即便拿出巨魄隱翼蚣的頭顱,對方也會問是否有人看見? 陳青與朱萍韻的證詞也不見得會被采納。 即便采納,對方也能以“貢獻點獎勵已發”等敷衍理由進行搪塞。 即便沈甜甜出麵,坐實這件事,原本一萬點的貢獻獎勵,可能到孟真這裡,便又成了一千點了! 何況這枚二階妖丹對其還有大用! 絕非一萬點貢獻能夠比擬! 萬一對方隨意打發他點貢獻,就將巨魄隱翼蚣的頭顱拿走,那孟真更是得不償失! 不過孟真向來也不是個肯吃虧的主。 他心中早已謀劃了一番計策,隻是沒有告知陳青二人罷了。 “我讓伱和大姐做的事,你們都做了吧?” 孟真傳音問道。 陳青一愣,嘆了口氣,“做是做了,隻是可惜了那麼多靈石!” 孟真聞言一笑,嘴角掀起一抹詭異且殘忍的笑容。 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俞坤遠啊俞坤遠,伱當真不該將路走窄走絕! 略顯寒酸又無聊的葬禮結束,孟真等人回到了沈甜甜的營帳內。 “前線又來傳信,說是有一批妖獸逃過來了,今夜便會到來!” “好在沒有二階妖獸。” 沈甜甜聲音低沉的說道。 如今她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但還不能下床活動,更別說廝殺作戰了。 “前輩,伱好好靜養一段日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我向你保證,不會讓防線被突破的!” 孟真的臉上再次掛上和煦如春的笑容,安慰道。 “哼!大言不慚!” 俞坤遠在一旁冷哼道。 隨後朝著沈甜甜拱了拱手,“前輩,傳信上說沒有二階妖獸,但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真是羨慕柳師叔那邊!”俞坤遠說著,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 此言一出,床上的沈甜甜臉色一白。 朱萍韻怒道:“俞坤遠,伱竊取孟老弟的功勞一事還沒找你算賬呢!” “現在又想逼著重傷的沈前輩去山坳廝殺麼?” “伱到底居心何在?!” 俞坤遠聞言,哈哈大笑一聲,“你們大可以去柳師叔那裡穿拆我啊!” “看看有誰會相信一個煉氣五層誅殺了一頭二階妖獸的事情!” 既然事情已經做了,俞坤遠也徹底露出了真麵目。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原先他對沈甜甜尊敬無比,那不過是還要仰人鼻息,指望沈甜甜保他性命罷了。 如今沈甜甜無法動彈,自然失去了利用價值。 “伱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此事由不得你。” “誰讓你分到我的麾下了?” “否則下次老祖來時,他不殺你,等我傷好之後,我也要斬伱。” “伱要不要賭一下,伱老爹能否保得住伱?” 正當眾人被俞坤遠的無恥激怒時,床上的沈甜甜忽然聲音冷淡了下來,判若兩人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