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夜色漸灰暗,人群絡繹不絕,喧囂聲猶在。 一個少年正擺著卦攤坐在街尾,身穿青褐色破舊道袍,頭戴一字巾,旁邊立著一條橫幅,用朱筆寫著“堪輿奧妙神機曉,算天算地無所知,洞察人間百態事,運籌帷幄掌乾坤。” 少年名叫趙天峰,是一名藍星的穿越者,但他卻和爽文中的主角不同,不僅沒有係統,沒有白胡子老爺爺,還年少體弱多病。 九歲那年,他得了罕見的高燒,頭似烙鐵,身子卻是如冰塊一樣,正當他快死了的時候,一羅姓道人路過他家救了他一命,條件是跟著他學道十年。 然也不知道是羅道人救他折了壽,還是他自己命該如此,第九年時羅道人說自己竊得天機,然後就生了一場大病,三天後就撒手人寰了。 臨死之前,羅道人一再囑咐,要他在此擺攤一年,等待貴人相助。 而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趙天峰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接近酉時了,而這一行的規矩是酉時之後不接生意的。 趙天峰嘆息,他這師傅一生算卦無甚紕漏,偏生晚年最後兩卦全卜錯了。 不過也是,人力有時盡,豈可算天? 趙天峰起身,正準備收了攤子。 而這時一名頭帶鬥笠,麵上蒙著麵紗,穿著一身青絲長裙的姑娘卻坐了下來。 這姑娘明明隻漏了一雙眼眸,但不知怎地,趙天峰就覺得她一定是一個美人。 “小先生對聯上前兩句可以為真?”麵前姑娘開口說道,聲音輕柔悅耳,能聽出眼前女子年紀不大。 趙天峰搖了搖頭,麵帶自嘲的說道: “不過是用來唬人來算掛的口號而已,當不得真!” “可我聽說小先生在此坐了一年,算了上千卦卻沒一卦出過差錯。”青衣姑娘繼續說道。 “不過是愚人的把戲而已,說點她們想聽的東西,時間說久一點,卦象說模糊一點就行。”趙天峰如實道。 他跟師傅學了九年,看相到是學了個七八,至於看卦的本事,學了不到三成。 那姑娘似是不信,從腰間荷包掏出一小錠金子放在了桌上。 “不知先生可否為我補上一卦?” 趙天峰雙眼圓睜,這可是一錠金子啊,相當於3000枚銅錢,他卜一次卦收銅錢十枚,這一卦頂他一年的積蓄了。 這就是師傅說的貴人麼? 趙天峰坐正身姿,拿卦的同時順手把金子收入袖中,語氣溫和笑容燦爛的問到: “敢問姑娘想問什麼?” 青衣姑娘見他收了金子也不惱,語氣仍然很輕柔: “問姻緣。” 趙天峰聽了也不驚訝,男人問前程,女人問姻緣,自古都是這樣,不過這價值一錠金子的姻緣可千萬不能算錯,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兒郎有此福氣了。 趙天峰拿起工具,開始卜卦。 第一卦,乾艮,乾上艮下。 第二卦,乾艮,乾上艮下。 第三卦,乾艮,乾上艮下。 趙天峰收起卦象,從邊上拿出紙筆,開口說道: “要不姑娘測個字吧!在下卦意不精,測字更準確點。” 隻見眼前少女伸出那雪白修長的手指,提筆在紙上寫了個“盼”。 趙天峰看著這字,眼神微動。 乾代表西北,艮代表少年,而自己正是坐在她西北的少年。 而“盼”字分為目和分,目字代表眼前,分字代表有糾葛,這少女的姻緣怎麼測都和我脫不了關係。 是的,金子,自己和這姑娘現在唯一的糾葛就是那錠金子。 想著,趙天峰極其不舍的又掏出了那錠金子。 “姑娘,在下學藝不精,測不出姑娘的姻緣,姑娘可以去那邊普度寺去試試,那邊的大和尚挺會測姻緣的。” “嗬嗬嗬~” 眼前少女發出一陣銀鈴般的輕笑。 “小先生是測不出還是不敢說?” 趙天峰語噎,莫非眼前這姑娘也懂卦象? 見趙天峰無言,青衣姑娘緩緩的揭開了鬥笠下的麵紗,露出了一張絕美的瓜子臉,眉眼如畫,美的讓人窒息。 “怎樣,小先生可願做我夫君?” 趙天峰靜了靜心神,開口詢問道: “姑娘貌比天仙,看出手也是富家千金,在下不過也江湖卦士,何德何能令姑娘垂青?” 青衣女子指了指趙天峰胸前的那塊玉佩說道。 “我叫蘇玉婷,乃是天劍門少門主,我天劍門有個規矩,若是哪一代的門主如果沒有兒子隻有女兒,就要以撞天緣之法替門主女兒挑一個夫婿,天緣之法就是將我天劍門的至寶九陽玉佩放在集市任人撿去,到門主女兒十八歲那年,就得去尋找九陽玉佩,玉佩在誰身上,誰就有可能成為門主女兒的夫婿。” 趙天峰愕然,不過他仍然疑惑道: “那如果撿了玉佩的是一個女子或者傻子的話你們要如何去辦?” “殺了!”蘇玉婷語氣冰冷的說道。 趙天峰一驚,這女子看著溫柔可人,難道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看著眼前呆住的趙天峰,蘇玉婷又發出了那悅耳的笑聲。 “騙你的啦,我天劍門乃名門正派,怎麼會做這魔頭般的行為。” 頓了一下,蘇玉婷繼續解釋道: “九陽玉佩乃天生神物,女子是不能佩戴的,若女子佩戴三天以上,此玉會變的如同烙鐵,滾燙異常。” “至於傻子麼?我門中之人觀你一年之久,倒也沒看出你是個傻子。” “這一年內你算卦雖偶有騙人,但卻從不欺詐窮苦之人,雖然囊中羞澀,但仍能做到克己正身。” “我天劍門首重品行,所以第一重考驗你算是通過了!” 趙天峰默然,蘇玉婷既然說了第一重考驗,那麼肯定還有第二重,也不知道第二重是考驗什麼。 看著趙天峰那古井無波的麵龐,蘇玉婷暗暗點頭,繼續說道。 “仙路無常,無始無終,非大毅力者難有成就,更何況我蘇玉婷的夫婿更是當為人傑!” 說到這,蘇玉婷的臉頰上泛起了一抹紅暈,顯得格外迷人,她的肌膚白皙細膩,紅暈的出現更增添了幾分嬌羞的韻味,讓趙天峰心神蕩漾。 看著雙眼緊盯著自己,眼神有些迷離的趙天峰,蘇月婷柳眉微蹙,自己或許高看他了。 蘇玉婷正了正臉色,繼續開口說道。 “所以我天劍門的第二重考驗便是心性。” 說著,蘇玉婷從荷包中掏出了一枚古樸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血”字。 “此乃血魔宗升仙令,你持此令可拜入血魔宗,十年為限,如若十年之後仍能保持本心,並未入魔,則可來天劍門娶我過門。” 趙天峰想罵娘,你以為你誰啊,不就是身材好點,臉蛋長得漂亮點麼,為了娶你我竟然要去魔宗臥底十年,魔宗可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變態啊,你確定天劍門是名門正道? “我拒絕!”趙天峰回答的斬釘截鐵。 見他拒絕,蘇玉婷也不惱,甚至似乎鬆了一口氣似得,繼續溫和的說道, “拒絕也沒事,不過這玉佩你需要歸還與我,我可贈你百兩黃金,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斬斷與你的這縷緣分。” 聽到此話,趙天峰難辦了,他師傅曾經說過,他是九陰體質,此體質隻能為女兒身,若為男子則活不過9歲,自己能活到現在全靠這九陽玉佩吊著自己的一條小命。 不過天劍門既然是名門正道,自己不歸還玉佩想來他們也不會傷害自己,想到這趙天峰開口說道。 “不行,這玉佩乃是家師留下的遺物,我怎可因千兩黃金就放棄。” 蘇玉婷聽後似是一愣,思慮片刻,蘇玉婷試探的問道。 “要加錢?” 趙天峰神色一凝,還能加錢?可惜此乃保命之物,否則他一定和眼前這姑娘好生探討一番。 隻見趙天峰麵露正色,開口說道。 “姑娘太小看在下了,在下雖是江湖卦師,但一向視錢財如糞土,姑娘若能證明這玉佩是你的,在下忍痛送於姑娘又有何妨。” 隻見蘇玉婷雙手掐訣,玉指如蔥的打出一道法印,他頸上這玉佩竟然浮現出了一個“蘇”字。 “這下可以證明了麼?” 趙天峰搖頭,撇了撇嘴開口說道 “天下姓蘇的那麼多,我也可以說趙天峰隻是我假名,我真名其實叫做蘇天峰。“ “你!無恥!”蘇玉婷嬌嗔一聲。 趙天峰不為所動,繼續開口說道: “天劍門既然是名門正派,想必做不出那殺人奪寶的行為吧?” 蘇玉婷努了努嘴,似要說點什麼。 可是半響過後,蘇玉婷仍然什麼都沒說出來,隻能一跺腳,轉身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