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穀中一處寬大的廳內,主位之上坐著一位中年人,他滿臉疤痕,雙眼凸出,神色狠烈,一身的煞氣,讓人一見不禁打顫。 此人正是風子穀最大的頭領,堡子浪。 雙眼微瞇,食指有規律的敲著扶手。 似是耐心消磨完了,他‘噌’的一下站起來,正欲向外走時。 門簾掀開,一個樣貌兇狠的大漢,帶著兩個約有十五左右的少年來到了殿內。 大漢在殿內中心停下,麵色一苦,帶著幾分後怕的口吻說著。 “頭兒,這是昨天在城裡擄來的兩人,看他們的年紀好像超過十五了!” 堡子浪聞言,一臉憤怒,張口大罵。 “廢物,不是跟你說超過十五的不要嘛?來人!將他丟到禁室關一月禁閉,那兩孩子直接丟到穀內喂我大寶貝!” “是!” 廳內一側,長相兇悍的兩個壯漢,幾步來到中心處,直接架起那兇狠的大漢向外拖去,任他怎麼求饒,那兩壯漢都沒片刻遲疑,不多時便拖了出去。 “咦?” “你倆怎麼還在這?” 瞧見兩個少年還在原地,堡子浪半張臉上無絲毫表情,另外半張臉上卻掛起了莫名其妙的微笑。 直接跳下臺,兇狠狠的向廳內站有壯漢的那側走去。 隻見他每到一個壯漢麵前,就是一個巴掌或直接一腳,瞧這模樣,真是暴戾至極。 “叫你們把他倆帶去穀內,你們沒聽到啊!” “一幫廢物,事事辦不好,女人女人你們拐不來,拐個孩子,還這麼費勁!” “要你們有什麼用!你們倒是說說這幾天又擄來幾個人?” 堡子浪幾乎每到一個人麵前說一句就打一下,到了最後直接逮住一個人打,越打越兇,下手越來越重,直到把那人打的口吐鮮血,奄奄一息。 而大漢們,如同一個犯錯的孩子一樣,顫抖著不敢有絲毫反抗。 氣消了,堡子浪回到主位邊,拿起桌上的一串鑰匙,又吩咐了兩人架起兩位少年,就獨自匆匆離去。 方才那些挨打的壯漢,紛紛漏出不屑與憤怒的神情。 ...... 風子穀後山。 柳鴻二人像是沒骨頭的被壯漢扛在肩上。 從被帶出來的那一刻開始,柳鴻就開始想怎麼逃脫這個如地獄一般的地方。腦中更演變了數十種,但都放棄了。 因為就在他剛出來,眼前的一幕讓即便是有九年乞討日子的他也怵目驚心。 穀內呈上坡的態勢,大約有十多處大房子與並排的十連房。 大房子雖沒有十連房那樣緊湊,可建的也較為近些,房子與房子間大約有一輛馬車的距離。 在大房子與十連房的後麵,是頗有些氣派的房子,而這時,那些壯漢們陸續從房內出來,各司其事。 不多時,從並排的十連房內,相繼走出身高不一、體態不一、神色不一比柳鴻還小的孩子。 那些孩子的臉上,有恐懼、害怕、竊喜、好奇,甚至還有邪惡,而他們唯一的共同點,皆是骨瘦如柴。 他們排著隊,向著一處走去,而盡頭處站著位模樣清瘦的男子,每過一個孩童時,就給他們發一個碗。 這些隻是讓柳鴻驚訝,而恐懼的這才發生。 那些孩童離開穀後,從一個如豬圈一般的房內走出十多位年紀約有十七八的青少年。 這些青少年男女都有,基本都身有殘疾,衣衫襤褸的他們,在穀內做著一些沉重的體力活,比如在穀內有一處小樹林,而他們就去那裡砍柴,還有挨個房間去提夜壺的等等。 在經過柳鴻時,他們身上的那股味道到此刻都讓他記憶猶新,那是糞便與餿味混合到一起的味道。 柳鴻相信,如果昨晚吃飯的話,一定會將它吐出來。 因為他在聞到時,胃裡一陣酸水蠕動,險些吐了出來。 不過讓他有些驚訝的是,那些身有殘疾的青少年,並無任何不適,其乾活利索程度不亞於四肢健全的人! 在被壓到大廳時,聽路過幾個壯漢談論。 這才知道那些青少年,是身有殘疾中最突出的幾位,其餘不如他們的早就被拉到穀內喂了穀主的最愛了。 在這種場景下,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柳鴻二人怎麼逃? 所以隻有忍,可到了廳內,看著兇神惡煞的壯漢們,柳鴻又一次打消了這個念頭。 畢竟,穀主長相那麼兇狠就算了,行事作風還殘暴,如果那時去逃的話,柳鴻二人一定會缺胳膊少腿。 柳鴻這才體會到,為何昨晚的狗子是那麼的乖巧,原來他時刻都在生死邊緣徘徊! 故此,柳鴻隻能孤注一擲,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穀主說的那個大寶貝身上。 隻希望它,因為吃飽了,隔上一段在吃,好給柳鴻時間,讓柳鴻熟悉地方,整理思緒,想出逃出生天的辦法。 便任由壯漢們擺布,扛著他們向一個山洞內走去。 在左拐右拐後,柳鴻感覺停了,頭微微一側,看到了一個鐵質的大門,門上還掛著一個鐵鎖。 堡子浪拿出手中的鑰匙,‘哢嚓——’幾下打開了鐵鎖。 “你兩把他直接丟進去,記住,下次來的時候,站在門口丟,別進去。” “跟個蠢豬一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啥事也做不好!” 說著,還一腳一個向兩壯漢踹去。 聞言,壯漢諂媚的笑了一下後,雙手抱起少年,直接丟了出去。 ‘噗通——’ “行了,滾吧!” 堡子浪念了句,向大門內走幾步,‘咳咳——’清了清嗓子,大聲吼道。 “大寶貝!我來給你送早餐來了!快起來吃啊!” 說完,立馬回到鐵門邊,麻溜的上了鎖。 看了眼洞外的兩個少年,不由的有些意外,通常帶其他孩子過來,不是哭就是鬧,為此還下手打死了幾個。 倒是這兩個孩子,從進大廳開始的時候就不哭不鬧,好像認命了一般,不由得另眼相看。 不過,即使哭鬧也無濟於事,因為他們一進入風子穀就注定有此結局。 眼睛滋溜一轉,那爬滿‘蜈蚣’的臉上,忽然露出幾分惡意。 ...... 柳鴻站了起來,放眼望去,四周都被懸崖峭壁包圍,腳下是一塊約有數百丈的盆地,整個盆地長有各種花草樹木,而唯一的通道是被上鎖的那扇鐵門。 皺起眉頭,歪著頭向盡頭看去,頓時一個模糊的身影爬伏在那,若隱若現。 “柳鴻,想到辦法沒?怎麼逃,你說!” 一旁,武星河緊繃的身體,如臨大敵一般,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遠處那身影上。 豆大的汗珠掛在了柳鴻的額頭上,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柳鴻沒有言語,一雙眼睛仔細觀察的盆地內的四周。 “再等等...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