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軍機門茅草屋。 柳鴻雙手枕在腦後,雙眼看著上空的一個大洞,發著呆。 死鬥賽過去了五天,柳鴻深刻的感受到,除了軍機門內,外界即如同世俗那樣人命不值錢,甚至在某些方麵比世俗都要可怕。 不過在軍機門內,柳鴻還是能感受到圍繞在身邊的那份類似親情的情感。 尤其是過年那天,所見所觸讓柳鴻幾乎壓製不住情緒想大哭,那種經歷恐怕一輩子也忘不掉吧! 嘴角出現了溫暖的笑意,柳鴻翻了個身,想起個人。 武星河,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好兄弟。 一想到他,柳鴻臉上就出現無奈的神情。在死鬥場上,二人見了數次麵,可每當要打招呼時,就會有一個氣質清冷,有高挑身材的女弟子拉走。 不過,明天二人終會見麵,還是在死鬥臺上,到那想來那女弟子不會在出現了吧! 柳鴻恨恨的想著,手摸著妖貓小白的小腦袋,見它瞇著雙眼極其享受柳鴻嘿嘿一笑。 視線不經意看了一眼旁邊的玉佩,眉頭一皺,輕咦了一聲。 “這玉佩表麵啥時候多了個這麼個東西?” 柳鴻坐起身來,將玉佩放到月光下,拇指又抹了抹玉佩表麵,再次肯定自己沒看錯。 玉佩兩麵,背麵刻有五個字型符號,即便是從劍奴那學習過很多種文字的柳鴻也不認識,到是正麵多出個東西。 一柄模樣精致的小劍,在玉佩正麵的十二點方位。 明明記得以前玉佩表麵上沒東西啊? 這玩意是什麼時候刻上去的? 琢磨了半天,柳鴻也沒有答案。這玉佩由於是父母留給自己的,雖一直帶在身上,但還真沒留意過它。 沒有半點頭緒,索性就放下了。 轉頭塞入懷裡,對著一旁的妖貓小白,嘿嘿傻笑了起來。 就在柳鴻剛入睡後,若靈閣主峰上議事殿內屋,正討論著一些問題。 “童同,於成...” “這兩個弟子手段也太毒辣、殘忍了吧!一個將人炸成血漿,一個把人道基摧毀!”吳門主把玩著手裡的茶杯,陰森的話語慢慢傳開。 “哎,等會雨門主和風門主就來。佟門主剛回軍機門,估計一會也到。”頃門主一嘆氣,死鬥賽出了這兩位兇徒,雖不是頃門主的責任,但也反躬自責。 往常死鬥賽傷者無數,死的也有,但都沒這麼淒慘的。 修仙者雖是世俗人們口中的仙人,但他們的本質還是人類,是人類就逃不過這些情感。 頃門主此刻就很自責,可即便在自責也無濟於事,況且頃門主隻做統攬大局的事,這些細枝末節的瑣事也不去過問,如是過問恐怕一件事要花好久了。 “無事,幸好發現的早,沒有鑄成大錯,否則我們真無顏見師叔師祖了。” 在場幾人,出了這種事誰也不好受,作為負責招手弟子的頃門主就更加難受了,可事情發生了,想辦法怎麼挽回,把損失降到最小就可以了。引咎自責雖好,但重要的是接下來怎麼做。弘閣主出於這種目的才開口安慰的。 奈何作為若靈閣眼睛的軍機門門主不在,幾人隻好靜靜等待。 約莫一盞的功夫,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眾人一聽,頭紛紛向門口看去,可沒想到既然是佟門主先到。 “呦!幾位都在啊!近來過得可好?”佟門主一雙死魚眼老遠就望見屋內的那幾人,一臉的嬉皮笑臉打哈哈。 進屋的佟門主,一抬腿坐到椅子上,倒了杯茶水,一邊喝眼睛一邊掃視這幾人。 “我說!佟門主你正經點行不行啊!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吳門主臉色一沉,撇開手中的杯子,話語裡帶著氣憤。 佟門主把嘴一歪,沒有言語。 “好了好了,既然佟門主這般姿態,想必他查到了什麼。我說的對麼?”弘閣主打著圓場,臉上有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還是閣主深明大義啊!不向...”佟門主故意不把話說完,可眼神似乎表示了一些什麼。 吳門主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於是三人等變成了四人等,又過了一盞茶的功法。 吳門主終於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來,滿臉的抱怨。 “這雨門主太不像話了!說好的集議怎麼還不來,我出去找她去!” 語落,吳門主提起腳步向外走去,可剛到門口。一臉神色緊張的雨門主風塵仆仆的趕來。 吳門主剛到嘴邊的埋怨話停了下來,因為看出了一絲奇怪。正欲要問時,被雨門主打斷。 “別說了。先進來我有事要說。” 狐疑的神色顯露,吳門主跟著雨門主回到屋裡坐下。 眾人一看雨門主的樣子也是一驚。此刻,雨門主頭發有些散亂,那青色道袍上也有一些泥漬,最起疑的一點是,風門主沒有跟來。 眾人心裡忽然生出一些不好的預感。而一旁的佟門主笑了笑,一副視若無睹、心中有數的樣子。 眾人顯然已做好了心裡準備,等待雨門主開口相告,可即便心裡有萬全準備,在聽到雨門主口的一瞬間,還是大驚失色。 “築基丹失竊了!”雨門主咽了口吐沫,開口講道。 “什麼?築基丹全都丟了?”猛地站起來,吳門主驚愕的叫道。 “我幾時說築基丹全丟了?”反嘴回了一句,雨門主冷著臉瞟了吳門主一眼。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啊!”鬆了口氣,吳門主沒在意雨門主的板臉,一屁股坐下。 “雨門主,既然築基丹沒有全失,為何你身上還有些暗傷。”眼尖的弘閣主在雨門主進來時,就察覺出他她氣息紊亂,身體有幾處不深的傷口。這才開口問道。 “是這樣的...”雨門主將嘴角的發絲撩開,坐到椅子上,這才說來。 原來在死鬥山眾人離去時,雨門主先去了靈藥園去采幾株晚上煉製丹藥的輔藥,這才回到丹器門。 可剛到丹器門就察覺出不對,往常來求煉丹製器的雖不多,但也不至於沒有,重要的是看守丹閣的兩位弟子居然昏倒了。 讓雨門主更震驚的是,器閣兩個弟子被殺了,而器閣風門主也昏倒在地。 也不知那賊子太貪還是過於自信自己的實力,雨門主剛從器閣出來,剛好撞見他兩,而這二人就是白天比試的童同和於成。 於是,雨門主二話沒說,直接用法器招呼他們,雨門主修為雖隻有築基期後期水平。但將手中法器,離火青銅珠使得出神入化,幾次要將兩位賊人禽住。 可在這時,局麵發生了改變,兩人不知從那兒拿出兩個藥丸,一口服下,緊接著法力大增,頗有築基前期的樣子。 如果隻是這樣還好,更讓雨門主棘手的是,這兩人對於築基期的法術了如指掌,使用的更是得心應手。一番鬥法,兩個前期將自己這個後期壓的死死的。 雨門主正打算用法力先集中打昏一個,在捏碎通信符篆通知周圍的內門弟子。 怎料,那童同既然大聲嚷嚷著不好玩,隨後拉著於成直接捏爆傳送符篆,消失在雨門主麵前。 依照符篆使用的限製,傳送符篆應該將兩人傳送的不遠。當下雨門主隨著幾位發現丹器門戰鬥的弟子,踏著飛行法器,張開神識搜了起來。 奈何若靈閣何其之大,眾人搜了許久都沒見到那二人,雨門主這才遣散眾人,自己回了丹器門,查看被偷是何物。 好在,一處存放築基丹的暗格因為有小型陣法的緣故,並沒有被發現,隻是用於發放死鬥賽獎勵的十枚丟了。 講到這,雨門主臉色陰沉,拳頭緊握,一呼一吸間,胸膛大擴大縮似乎壓抑著心裡的憤怒。 以雨門主的實力,如果法力全開的話可與凝丹期拚一下,在加上一手離火青銅珠使得詭異多端,雖不可勝過,但也能抵擋一陣。 就這樣的雨門主還禽不下這兩人,可見這兩人一身煉氣期修為全是幌子。 佟門主似乎看出眾人的心思,一改方才嬉皮笑臉的樣子,而佟門主此刻認真嚴肅的樣子在眾人眼裡顯得很可靠。 “從去年開始,我若靈閣記名弟子就開始有慘死的了,當時我在中土州,正好見到一幕,一個身穿黃金絲袍體形肥胖的家夥正向手裡的皮囊裡塞金子。我出手與他交鋒了。怎麼說呢?反正就是我很強就對了!” 講到這,佟門主閉上了眼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副神氣十足的樣子,讓旁邊幾位嘴角抽了幾下。 “那家夥實力不超過築基中期,隻是讓我有一點奇怪,他修煉的功法很詭異,對戰的時候一會弱的要死,一會又強的不要命!不過...他還是打不過我!” 說著,佟門主呆傻的用小拇指扣了扣鼻屎,沖旁邊一彈。眾人看他這一副不自尊的模樣,額頭上冒出了幾道黑線。 “最後一點,那個胖子手上戴著一枚戒指,上麵寫著一個字‘貧’!” 說完,佟門主抿了口茶水,看著正在思考的眾人。 ...... 不願城西南處的一個小樹林裡。 站著一高一矮的兩人影,人影晃動,慢慢走到月光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二人唯一的相同點,就是身著一身青色道袍。 隻見,他們二人一手將身上的青色道袍抓起‘刺啦——’隨著撕裂的聲音,道袍粉碎,而他們身上還都各自穿著一件衣服。 高個子,身著一身粗布灰衣的破爛衣服,他抓起地上的泥巴往臉上抹了抹,又從懷裡掏出一個有月牙的破碗,瞧這模樣十足一個乞丐! 矮個子,身著一身花花綠綠的童裝,在瞧著肉嘟嘟的小臉蛋,認不得讓人手掐一下,瞧瞧到底是否能掐出水來。 “老於,你咋還改不了你那臭毛病?都七年過去了,你還要去乞討?” 沙啞的聲音響起,瞧去,既然是從孩童嘴裡發出的!讓人詫異的同時有些膽怯。 一旁叫老於的男子,嘿嘿一笑,沒有理他,反而坐在了地上,手遮著月光向遠處眺望。 孩童見他沒理自己也沒惱,來到他身旁,站在他肩膀旁邊。隨著走動,孩童脖子上掛的長命鎖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在寂靜無人的樹林裡雖有些好聽,同時也很滲人。 月光撒下,剛巧照到孩童那長命鎖上,銀色的長命鎖表麵一個豆大的‘弱’字出現,給這煞是好看的長命鎖平添幾分詭異。 “你懂什麼,我這不是乞討,是討的孤寂...還有自卑。” 說著,坐於地上的男子從懷裡掏出十枚藍色藥丸放於碗裡,隨後笑意深濃的看著不遠處的一座村莊。 一陣微風吹過,卷起一片樹葉遮住了破碗一麵。 風停,葉落。 一個‘賤’字印於碗的正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