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少女逐漸真實起來,陳恪毫不懷疑,自己一巴掌能把她打哭,將視線從對方微微卷起的栗色長發挪開,是曾經的慶安一中沒錯了。 學校當初為了修這個塑膠操場,全校學生都必須自願捐款一百元,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能記得這般清楚。 乘著泛著涼意的微風,一股茉莉花香飄了過來,陳恪再次看向自己這位前女友,發現她其實談不上有多漂亮,隻勝在皮膚白會打扮,而且發育不錯。 林珊珊見陳恪一直不吱聲,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她還真擔心對方聽自己勸改邪歸正,那樣不就沒有借口跟他分手了嗎? 為了不讓擔憂變成現實,她臉上又有了十足的強勢,冷冷道:“你到底聽明白我的話沒有?” 擴音器裡還在播放周傑倫的《青花瓷》,盯著林珊珊眸子一小會兒,陳恪下意識抬起手摸了一下左臉,那道疤果真沒有了。 看來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此刻,他的心情就如同這初春的陽光,溫暖舒適愜意,也就沒了多餘的念頭,於是隻是隨口回道:“明白了,分手吧。” 麵對如此乾脆果斷的陳恪,林珊珊一時間竟然感到難以置信,因為這跟她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不應該是兩人為此大吵一架,然後再由自己說出差不多的話嗎? 盡管她已經打定主意,今天是非跟陳恪分手不可,但是這時候卻是怒不可遏,忍不住大聲質問起來。 “陳恪,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早就想跟我分了?” 作為一個成年人,陳恪當然清楚林珊珊為何這般生氣,臉上嘲諷意味更濃,輕笑著反問道:“難道不是你想分嗎?” 他可是知道的,自己這個女友跟自己分手不到一個星期,就對另一個男生展開猛烈追求,高考一結束在空間裡宣布:我們在一起了(愛心)。 即便心裡真是這麼想的,但是林珊珊可不會承認,那樣自己不就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了嗎?所以立馬便替自己辯解起來。 “我才沒有這麼想,隻是你自己硬是要跟鐘洋那種人混在一起,都要高考了還每天中午去網吧玩遊戲。” 她更希望陳恪知道,自己是因為他不爭氣,恨鐵不成鋼一氣之下才提出分手的,最好今後一直為此感到自責。 說罷,林珊珊和過去一樣麵帶怒火,揚起下巴直直盯著陳恪,等待對方明白是他誤會了自己,隨後真誠給自己道歉。 然而,這一次她等到的隻是一個遠去的,不回頭的背影。 目送陳恪消失在視野裡,心臟莫名有了一股空蕩蕩感,直覺告訴她,自己跟這個男孩是真的分手了。 這明明是她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是視線卻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聽到預備鈴聲打響,林珊珊一邊拿出紙巾揩眼淚,一邊發誓似的哽咽道:“你等著,早晚叫你後悔。” 不過在這一刻,她還在猶豫,萬一陳恪服軟跟自己道歉,自己要不要心軟? 與此同時,陳恪走進了高三(18)班的教室。 看著這些略帶稚嫩的麵孔,他自然而然就認出來了每一個人,哪怕是畢業後沒了聯係的。 這個已經不能用記憶力的神奇來解釋了,或許是完完整整繼承了另一個自己的記憶更為準確。 不管是真相是哪一種,反正陳恪是挺高興的,因為這個意味著自己不需要從頭再來。 因為這一路上,他都沒能把係統給呼喚出來。 陳恪兩眼焦點又來到黑板,盯著右上角那個紅色的“100”,內心不禁有了幾分失望。 隻剩下一百天了啊! 他記不清自己前世二模、三模和四模考了多少分,隻知道高考總分剛剛過三百,最後隻能去一所民辦大專混日子。 不過這種情緒隻持續了片刻,他很快就再次擁有了愉悅的心情。 因為自己還有一百零一天的時間,搏一搏不說大專變985,考個本科應該問題不大。 視線從正在埋頭做題的袁林中分頭掃過,陳恪輕輕地走到了鐘洋身後,突然重重咳嗽了一聲,學著班主任的口吻說道:“鐘洋同學,跟我去辦公室一趟。” 鐘洋正假裝看手機,實則偷瞄同桌周芳的衣領口,被陳恪這麼一嚇便成了霜打的茄子,頗為埋怨道:“猴子,大白天你發什麼瘟啊!” 這時候周芳也把筆撿了起來,看到陳恪竟然主動跟自己打招呼,不由感到受寵若驚,又好奇地問道:“林珊珊沒跟你一起啊?” “我們分手了。”陳恪回道,就像是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啊?” 驚呼出聲的是另一個女生,因為陳恪剛剛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那句話是有不少人聽到的。 “你們真分手了啊?”又一個女同學忍不住開口了,兩眼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說說,你們兩個啷個要分唄?” 因為對這個王燕沒有什麼好印象,陳恪也就沒有去接茬,對著鐘洋用一副認真的表情說道:“從現在起,我們都好好學習。” 鐘洋很想說點什麼,可是話到嘴裡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林珊珊叫陳恪出去談的原因,他心知肚明。 本來他已經想好了,以後跟陳恪保持距離,結果沒想到這大爺是要兄弟,不要女人。 自己能有這麼一個好哥們,真好! 瞧見鐘洋這感動的小眼神,陳恪哪能不曉得這丫多想了,便準備借此良機頓首垂足。 “我可是為了你跟林珊珊分手了啊!還不好好讀書報答你二大爺。” 隻是天公不作美,剛醞釀好情緒,生物老師就提著茶杯走了進來,隻好暫時作罷。 “這節課我們繼續講昨天的卷子。” 就在這時候,林珊珊低著頭走進了教室,大家一眼都看得出來,她是哭過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於是又紛紛看向了陳恪。 看來事實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啊!原來林珊珊隻是自我感覺良好,陳恪這家夥才沒有她說的那樣喜歡她。 至少,陳恪可沒有哭鼻子。 這節生物課上,不再是陳恪無心學習,想這想那,這個角色換成了林珊珊。整整一節課,她都在等陳恪看向自己這兒,結果卻等了一個寂寞。 於是下課鈴聲剛一打響,她便趴在課桌裡哭了起來,肩膀一抖一抖的,給人一種很受委屈的感覺。 作為林珊珊的擁躉加追求者之一,袁林是看在眼裡高興在心裡。 他知道這是自己給女神留下好印象的機會,於是便迫不及待地對著陳恪質問道:“陳恪,你怎麼能跟林珊珊分手呢?” “那你是希望我現在就去跟林珊珊認錯和好,還是再也不搭理她呢?”陳恪歪著腦袋,擺出一副認真詢問的樣子。 “我...當然是...” 因為看出來陳恪好像不是在開玩笑,袁林吞吞吐吐半天,最後才從嘴裡擠出來一句。 “你拉不下麵子去跟林珊珊道歉就直說就是,我又不是傻子。” “你當然不是傻子,不過也不聰明,如果我是你,這時候就馬不停蹄跑到小賣部,讓老板娘幫自己泡一杯優樂美。” 陳恪一臉漫不經心地說道,也不在意這位袁班長會不會聽,轉頭又對著鐘洋招呼起來。 “狗子,走,去廁所。” “得嘞。” 話音未落,鐘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又彎腰在書包裡拿出一樣東西揣入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