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不辭而別(1 / 1)

盡職盡責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區別就在於,是否真正喜歡自己所做的工作並投入足夠的激情,與敷衍了事的差距。   經過韓衛東的警告和威脅,代向輝已經決然要離開吉祥市中醫院,但他還是默不作聲的,仔仔細細為分到自己手上的工作,每一個患者都做好了詳細的治療和後續恢復健康的安排。   天色漸晚,他回到醫院後麵的職工家屬樓,躺在宿舍的床上就開始用被子蒙住了腦袋,想睡一個踏實的覺,來緩解此刻混亂無比的思緒。   代向輝心中在想,這最近一段時間總是接二連三的有不好的事情找上自己,先是老師李偉民的離世、女友的背叛,再加上今天的職場上失利,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要承受這樣的懲罰。   想來想去,最終做出了判斷:“嗯,指定是家裡的老墳出現了問題,等明年清明時節一定要找個得道高人來好好瞧上一瞧才行。”   心裡鬱悶的想著,就慢慢昏睡了過去,卸下身上各種的負擔,反而是感覺到了片刻的安寧與祥和。   代向輝在空無一人的宿舍裡睡到了半夜時分,被一場記不清是什麼內容的噩夢所驚醒。   醒來的他發現隔壁床上,身軀寬大的王凱正嘴角流口水的呼呼大睡,呼嚕聲震天響,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脫下,看來是白天的工作並不輕鬆,他也可以理解,作為實習生,在醫院裡是免費的勞動力,常言道女的當男的使,男的當驢使。   被噩夢驚醒的代向輝再也沒有了睡意,放眼看去,窗外已經是漆黑一片,隻有幾個昏黃的路燈還在努力的為街上稀疏的行人和車流提供著照明。   於是他打開了自己的儲物櫃,從裡麵拿出了那一本《醫宗密錄》,這本書從小的時候就開始看,反反復復不知道讀過了多少回,前段時間李偉民將這本珍藏的家傳醫術交給了代向輝,現在打開來隻是粗略的看了幾頁有些發黃的書頁,發現又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鋼筆字出現在字裡行間之中,這應該是李偉民近幾年做出的一些批注和見解。   代向輝斜靠在床頭上專注的看了起來,不知不覺間,從書籍當中一封薄薄的信封和一個偉人像章滑落了下來。   他拿起這兩個物件,這才想起來老師李偉民的臨終前囑托的事情。   代向輝看著手裡李偉民留下的遺物,嘴裡喃喃自語道:“這一忙起來,把老師交代的事情給忘記了,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反正現在暫時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那倒不如就先圓了老師的遺憾吧。”   他不管現在是黑天還是白夜,隻是掏出手機查看了一下某款訂票軟件,就直接買了淩晨的火車票,簡單收拾了一些隨身物品就背起行囊走出了職工宿舍。   臨近入冬的時節,東北的淩晨是寒冷的,天空中已經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月亮和星辰,好像是在醞釀著一場初冬的大雪。   車站門口隻有稀稀拉拉的一小群人,各自背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物品,等待著淩晨最早的一趟火車,這都是天南海北闖蕩的打工人,或許他們都明白,這一去就是大半年時間亦或者一整個年頭,人們全都帶著對家鄉與送站的親人的不舍,貪婪的看著車站外的街道風景以及自己的家人朋友們,想盡量的多看幾眼,好不要將這些遺忘的太快。   綠皮火車那粗獷而豪邁的汽笛聲響起,代向輝隨著人群的湧動,踏上了開往京海市的列車。   作為全國政治文化中心的京海市,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城市,經過改革開放和全國人民的不懈努力,已經是建設成了最具現代化的繁華都市,常住人口總量更是達到了驚人的前所未有的高度。   經過了一場雨夾雪的覆蓋,整個街道上顯得相當濕滑,街麵上的汽車行進速度不是很快,行人們紛紛遠離著機動車道行走,生怕被那無良司機的一腳油門濺射滿身的泥濘。   來自東北吉祥市的列車,緩緩駛入了月臺,這裡是位於京海市西北部的成平區火車站,成平區是原先的成平縣城發展而來。   代向輝走出火車站,一股陰冷的涼風與濃厚的土腥味撲麵而來。   李偉民給出的那件信封上的地址,按照現在導航的位置來看,是位於京海市二環以內,想要從這裡找過去,還需要經過一小段時間的地鐵行程。   代向輝看到,成平區火車站的前麵,是一條筆直又有些坡度微高的寬大馬路,而地鐵站就在這條丁字形寬大馬路的盡頭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此時很多從火車上下來的人們都小心翼翼的順著人行道向下走去,兩邊的道路伴隨著還沒有完全融化的積雪顯得泥濘不堪。   代向輝身形沒入人群之中,剛剛走到地鐵站附近時,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地鐵站外的行人們都被嚇的連連驚呼出聲。   是一輛從火車站那個方向行駛下來的汽車沒有控製好速度,來不及踩剎車,直直的沖開了對向車道的矮小護欄,又將對麵車道上一輛正常行駛的商務車,從車身中間處沖擊的凹陷了下去,兩輛車直到撞在路邊一顆兩人合抱粗細的側柏樹上,這才停了下來。   代向輝距離事故現場非常的近,他看到現場四周圍散落了一地的汽車零部件,兩輛汽車更是冒起了濃濃的黑煙,好似下一秒就會爆炸,所幸現實生活並不像電視劇一般狗血,汽車一旦碰撞就必須要起火。   剛剛到達京海市的代向輝,目睹這一切嘴裡嘟囔了一聲:“真是倒黴啊,人生中第一次踏上這京海市,就遇到這樣的事情,看來撞得不輕啊,裡麵的人肯定非死即傷了。”   他嘴裡說著,身體已經本能的朝著冒出滾滾濃煙的兩輛事故車方向跑去。   此時馬路上行駛的車流本身就很慢,再加上這一場交通事故和泥濘的道路,瞬間變成了以事故車為中心的大擁堵。   當代向輝走近了一看,失去控製的那輛車上並沒有駕駛員,原來這個駕駛員看到車輛無法製動,情急之下早就開門跳出了車外滾落在地,此時正全身沾滿泥土的坐在離自己汽車不遠的地方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