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秦芳老人身穿第一醫院的白大褂走進了病房,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名院領導。 秦芳看著代向輝說道:“小代啊,沒想到你也在這裡,我在門外就已經聽到你聲音了。” 代向輝很是意外說:“秦奶奶,您怎麼會在這兒?” 原來秦芳老人以前雖有官職在身,但因為出身醫學世家,有著深厚的中醫功底,在中醫女科與內科方麵獨樹一幟,被第一醫院聘請了顧問專家,給一些重要領導看病,負責保健工作。 麵對代向輝的詢問,秦芳露出了慈祥的麵容說道:“醫院這邊不嫌棄我老眼昏花,還能偶爾讓我來這裡給病人看病,發揮餘熱嘛。” 她身後的院領導說道:“秦老是我們院裡的特聘保健專家,因為陳老的病情危急,我特意將她老人家請來會診的。” 陳三妹見狀感謝道:“謝謝院領導對我爺爺的關心,也感謝秦老能夠不辭辛苦的來會診,代醫生是我非常信任的人,我想讓他為我爺爺再治療一次,要是有什麼問題我們自己承擔責任,還請領導允許讓他參與治療。” 秦芳點點頭說:“小代雖然年輕,但也不是師出無門,反而有著非常高的中醫素養,我現在隻是徒有虛名罷啦,老眼昏花了的,我也覺得可以讓他一試,要是有什麼問題,我來承擔責任便是。” 院領導點點頭表示認可,其他大夫也沒有出聲,雖然是中醫大夫,但是到了秦芳這個層次的人,誰還敢否定她的權威性和醫術能力呢? 見眾人都沒有反對的意思,範學明也隻好乖乖的退到了一旁。 代向輝沒有說什麼,隻是感激的看了一眼秦芳,便走到病床前為陳老爺子號起了脈。 診脈隻持續了不到一分鐘,代向輝便收起了手,這陳老爺子兩手脈象全無,按至骨骼處都不能觸及,顯然已經是和死人沒有區別。 但代向輝直接撩起了蓋在他腿上的被子,在其腳背上一處脈搏上搭上了三根手指,這是與診手腕處的三部脈不同,是極特殊情況下采取的辦法,診趺陽脈。 趺陽脈屬於足陽明胃經所過之經脈,能夠在病人錘死邊緣或者其他脈象全無之時判斷是否還存有胃氣,值不值得繼續治療的依據,當代很多中醫大夫已經極少使用此診脈方法。 代向輝如老僧入定一般診了足足三分鐘的趺陽脈,這才鬆開了手,輕輕把被子蓋上,這才說道:“老人雖然手足厥逆冰涼,呼吸微弱,但還是有治療的餘地。” 陳三妹頓時喜形於色,等待他的下文。 而秦芳看著代向輝問道:“哦?何以見得?”很顯然是想考考他的理論水平。 “醫術上說<樹無葉而有根,人困如斯,垂死而當治也>,所以即便是病人三部脈全無,隻要趺陽脈還能觸及,那就說明還有胃氣尚在,有胃氣則生,無胃氣則死,隻是因為陰盛格陽而導致病人四肢厥逆,心脈痹阻,昏迷不醒而已,必須要用藥效竣猛的熱藥溫經復陽才能力挽狂瀾。” 聽完代向輝的解釋,秦芳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其他人則聽的雲裡霧裡,什麼之乎者也,陰陽五行的,眾人早就懵逼了。 “你說的沒錯,小夥子很不錯,果然沒有辱沒了李家醫術傳承,你就放心大膽的去治吧,有問題我老婆子給你頂著呢。” 看代向輝已經得到了秦芳的充分肯定,範學明作為目前的主治醫生,他隻好硬著頭皮說道:“那既然已經做出了診斷,要是後續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隻管和我提要求,我會盡量做到的。” 說完,帶著一群專家們退出了病房。 代向輝找到紙筆,重新擬了一個藥方,藥方還是之前的那些成分,隻是將附片的用量提高到了200克。 把藥方交到秦芳手裡說:“秦奶奶,麻煩您給我把把關吧。” 秦芳隻是用目光掃了一眼藥方,神情凝重了一下,就說道:“沒想到你這麼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有了些大醫風範了,現今年代還能如此敢用藥的中醫大夫可不常見嘍,藥方沒有任何問題,這是我的私人印章,你帶著用到處方上,否則院裡藥房可不敢給你配置湯藥哦!” 她交代完後,也背著手緩緩走出了病房門外,隻剩下代向輝和陳三妹兩人。 “代醫生,那我爺爺的病就拜托你了,我就在旁邊等著,有什麼需要協助的你跟我說。” 代向輝看著躺在床上的陳老爺子,如今他牙關緊閉肯定是不能喝藥了,所以決定先施以針刺療法,讓其短暫恢復些神誌,再給予湯藥服下。 “你先把這個藥方拿到醫院藥房裡,讓他們武火快速煎藥三劑,拿過來備用,你爺爺現在昏迷著無法用藥,我需要用針刺讓他短暫清醒一些,好服下湯藥。” 陳三妹接過藥方,急匆匆的走出了病房抓藥去了。 代向輝從包裡拿出針具,從治療托盤上拿起酒精棉輕輕一消毒,便在陳老爺子的百會、迎香、合穀、等數個穴位上刺下了銀針,提插旋轉之間陳老爺子的身上冒出了細密的汗水,眼皮也微微動了起來。 等陳三妹端著湯藥進來之時,陳老爺子已經悠悠轉醒了過來,微微睜開了眼睛躺在那裡。 陳三妹放下湯藥湊上前眼淚婆娑喊道:“爺爺,你醒了呀,現在感覺怎麼樣?” 回答他的隻是一陣的沉默,代向輝說道:“你別喊了,他隻是稍微恢復了片刻的神誌,無法與人交流的。” 說著把湯藥倒出了一小碗,吹了幾口氣待到溫度適宜,急忙給灌了下去。 服完藥的陳老爺子繼續緊閉雙眼躺了下去,還是處於淺昏迷狀態。 陳三妹說道:“我爺爺情況怎麼樣?” 代向輝見她神情有些緊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於是安慰道:“放心吧,從針刺的結果上來看,恢復的概率還是很大的,這三劑藥每隔兩個小時就要喂一點,直到全部用完,到明天就能醒來了,我明天還要工作,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情你電話聯係我。” 他把手機號寫在了一張紙上遞給了陳三妹,陳三妹將那張紙放進兜裡卻說道:“醫院的醫生們估計不會再插手了,我一個人害怕,不知道怎麼辦,你今晚就留在醫院吧,可以嗎?” 代向輝看著有些楚楚可憐的陳三妹,也不忍心拒絕於是答應了下來。 等過了兩個小時,陳老爺子已經是可以自主張開嘴喝藥,但是仍然意識不清醒。 陳三妹坐在旁邊的陪護床上與代向輝聊了起來:“你和這個秦老認識嗎?” 代向輝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放下湯藥碗說道:“認識,不過不熟悉,她是我老師的...算是曾經的愛人吧。” “曾經的愛人?這是怎麼個說法呢?快給我講講唄?” 這女人的八卦之心一旦起來,就想要刨根問底的追究個明白,此時哪兒還有一點商業精英的樣子,連自家爺爺的危機都拋之腦後了。 代向輝閑來無事,就把自己跟著李偉民學醫以及李秦二人的情感糾葛大概講了一遍。 聽完講述的陳三妹深深嘆了口氣說:“唉!真是有情人終難成為眷屬啊,很佩服他們的為愛忠貞不渝的精神,我要是能夠遇到這樣的男人為我死心塌地,這輩子也值了呀!” 代向輝搖搖頭心想:“這陳總看來也沒少受到言情劇的毒害啊。”
第二十二章 力挽狂瀾(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