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侯楚起了個大早,一起床也沒墨跡,直接裹上了件很少穿過的破爛衣服,再蒙上個四九城人常戴的避風沙頭巾裹住臉部,趁著寂靜的夜色,提著個很小的木質提燈,小心的走出了四合院。 住在倒座房有個好處,隔壁就是四合院入口,進出很方便,今天出去也不是為別的,計劃趁著還沒上班,去鴿子市踩踩盤子,看看啥規矩,好以後來出售或者購買東西。 畢竟空間裡還有一畝地空著,總要找點什麼種上,省的浪費,之前在種子站也不敢買太多,怕別人懷疑。 至於家禽養殖,候楚估算,也能再養個十幾隻的樣子,美中不足的是流速和現實一樣,雞鴨和種植的東西總要個一年半載才能收獲,可好歹是額外的產出,到時候還指望這個還債呢。 這也是候楚的私心之一:在春風來臨前存點積蓄,等到允許房屋買賣的時候,直接換個房子,搬出四合院,哪怕到了1979年,自己也才34歲,人生還長著呢,總要早做打算。 走了良久才到了個荒涼的路口,看標識牌是在展覽館路邊上,也就是現在的三環裡,六十年代的四九城隻有DC區和XC區才能被稱為市區,其他的地方都是叫做郊外,大部分都是荒無人煙的。 侯楚借著提燈微弱的光源轉了一圈,本想說觀察一下情況不妙時候,風緊扯呼的路線,可發現鴿子市周圍除了部分田地,就是些無人打理的破敗建築群,隱約有一些墳地,顯得很是荒涼。 見路況簡單利於跑路,也隨著幾個人影走去的方向,進入了市場。 入口倒是有團人影把守著,隻是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就露出個眼睛,拿著個手電筒打量著入口的人,見有人走過來,直接對著侯楚伸出一隻手: “入場費一角,這裡隻進不出,要出去從百萬莊大街那走,出來了再進也是要交入場費的啊。” 有點肉疼的掏出一毛錢交到了人影手上,這些錢都可以買斤豆腐了,這可是窮人補充蛋白質最好的方式,可後世的眼光還是告訴侯楚,錢生錢肯定是最好的,要不然就是死錢。 見人影說了很多解釋,本想搭話下打探點信息,沒想到這看門人就和活死人一樣,除了重復剛才的話,啥話也不回,反而是一臉警惕的打量了自己好幾次。 侯楚知道再問就要起疑心了,這些人乾的可都是腦袋掖在褲腰帶上的活,警惕些也正常。這時期的鴿子市,其實就是地下黑市。 與後世銷贓為主不同,現在一般都是倒騰點票據,出售點計劃外的物資,也有來路不明的東西放在這裡銷售的,當然,後果也是最為嚴厲:組織者抓到可是要掉腦袋的。 進去後也不墨跡,快速逛了逛,其實就是個簡單的大集,隻是時間變到了黑夜,大家提著提燈或者手電筒交流劃價後,就直接交易著彼此的貨品。 至於大宗的交易,侯楚倒是沒看到,隻是見到有人在嘀嘀咕咕後,直接雙雙去了幾個垮塌的房子裡,莫非還有個“雅間”?侯楚暗自記下,說不定以後可以用的上。 又逛了會,觀察了點細節,把點踩好後,侯楚也決定順著之前看門人的說法,從百萬莊大街出口離開。 遠遠看見出口處有些若隱若現的人影,侯楚也沒在意,隻是心想這市場把風的人還真多,可馬上到出口時,卻聽見很長一陣急促的哨聲。 再定睛一看,若隱若現的人影哪裡是裹的嚴嚴實實的“放風人”,而是穿著白衣服,藍褲子,帶著大簷帽的製服男們 一個個都挎上了wu裝帶,家夥式齊全,威風凜凜的樣子,把出口圍了個水泄不通,並且三人一組拉著散兵線,不斷往市場內推進。 見到出口湧過來的人影,侯楚亡魂大冒,顧不得進出口之說,直接向著反方向疾馳而去。 鴿子市裡的其他人也聽到了哨子聲,頓時整個市場就一副開水煮沸的樣子,到處都是無頭亂竄的蒼蠅,侯楚見到處亂糟糟的市場,反而是冷靜了下來。 趁著拿著手電筒的“散兵線”慢慢逼近,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其他方向也被戴著RED袖標,穿常服的積極分子堵了,再往遠處看,有個關鍵的路口居然黑漆漆、空蕩蕩的,一副門戶大開的模樣。 侯楚心中還是覺得好笑,百密一疏啊,專業性同比後世的同行還是差點,要是自己做指揮肯定不會這樣,這不都跑了才怪。 於是就往空蕩蕩的路口跑去,可還沒跑幾步,一道強光差點把侯楚的眼閃瞎了,黑暗中待久了遇到亮的光源就會這樣。 隻見路口四五輛大卡車齊齊打開了車前蒙黃蒙黃的大燈,車後站著些躍躍欲試的製服男,隻是剛才夜色太黑,加上燈火管製,顯得剛才這裡一副沒有人的樣子。 侯楚用手遮住眼睛,避免直射的燈光傷害眼睛。知道四麵八方都有人,等到眼睛適應了光線後,也乾脆放棄了抵抗:伸出了雙手,一副束手就擒的樣子。 有個穿著白製服,隻是戴著另外一種臂章的小個子,見有人自投羅網,直接一個反手把侯楚製住,搜了搜侯楚的身,發現沒有票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有幾毛錢,也沒有貨物。 隻是簡單用了個麻繩把侯楚和另外一個人捆在一起,送到了一個大卡車上。” “圍三闕一,不講武德啊,得......這不用人家趕豬一樣趕上車了,咋們自己就來到車子麵前咯~” 聽到和自己捆在一起的“難兄難弟”的小聲吐槽,侯楚想笑可也笑不出,可越聽這聲音越覺得熟悉,借著卡車燈光打量一看。 發現這人隻是簡單戴著個圍巾,蓋住了半個嘴巴,完全沒有其他人遮掩嚴嚴實實的樣子,正是昨天在煤站遇到的那個話癆“袖套男”。 侯楚把頭巾掀開給袖套男看了一眼,低聲說道: “兄弟,我們還真有緣分,不過這緣分怎麼看怎麼不好,有點孽緣的樣子.....” “嗬.....是你啊,哪有男的和男的說是孽緣的,我要孽緣也和個漂亮婆娘來個轟轟烈烈的愛情,也不走這一遭哈哈。” 隻見袖套男稍微打量了一下掀開頭巾的侯楚,笑了笑,一副樂嗬嗬的樣子,侯楚估計這人八成是個老炮兒,肯定知道點什麼,也順著話茬回道: “哎呦......您老還真看得開,遇到這破事,別說愛情,下半輩子能全乎個就好了,今晚這麼大聲勢,借三個人頭總要的吧。” 袖套男望了一眼車旁的守衛,壓低了聲音,用弱不可聞的分貝對著侯楚說道: “三個太多,零個正好,這裡都請的可憐人兒,每個人就負責自己的一段事兒,其他的什麼不知道,還有就是我們這些可憐的小魚小蝦米。”
第33章:踩盤子一(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