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已經離開了公司,但是似乎也沒什麼地方可去。 30歲的童平川剛走到樓下就停了下來,然後圍繞著這個片區轉悠了一圈,最後去便利店買了一包煙,坐在小花壇邊上默默抽了起來。 現在還是二月的天氣,可童平川一點兒也沒覺得冷,他還在適應穿越的過程當中。 早春的時節,在帝都這種偏北的地方日落得很快。 差不多到晚上6點,就已經是夜幕降臨了。 上方當中的那些燈光也是一盞接著一盞地亮了起來。 看著麵前這座銀色燈火通明的寫字樓,童平川總覺得像是在看一座巨大的鋼鐵熔爐,隻不過裡麵熔煉的不是鐵,而是人。 這種地方他隻有拍攝的時候才會偶爾來參觀一下,實際體驗還是頭一遭。 那些耀眼的燈光,放在一個個的小方格裡麵,不禁讓人頭暈目眩起來。 童平川隻覺得胃內一陣翻湧,乾嘔了兩下,最後卻隻是吐了一口唾沫出來。 現在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是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似乎這跟前世沒有什麼差別,陌生的是這確實是一段嶄新的人生。 兩世的記憶交織在一起,讓他一陣迷茫。 童平川也沒有穿越的經驗,不知道這個狀態會持續多久。 隻希望自己的大腦能夠早一點適應,把記憶都梳理一遍,童平川也很想知道在這條平行線當中的他究竟是做了怎樣的選擇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 就在童平川一邊抽煙一邊梳理人生的時候,麵前的寫字樓當中人群三三兩兩地走了出來。 有幾個名仕未來的同事剛走出門,見到正麵花壇上坐著的童平川,頗有些詫異。 似乎沒想到他還在呢? 因為按理說離職的人都有一種很奇妙的心態: 見到老東家跟做賊似的。 但是做賊呢,也有兩種不同的心態,第一種是被【勸退】的那種,往往會有一種自卑感。 就好像是明明進入了一個名牌大學,結果卻被學校給開除了一樣。 如果不是名牌大學,還被開除了就更慘。 另外一種呢,就是被【挖墻腳】主動跳槽的那種。 這種人呢,自卑感談不上,因為可能去處更好,待遇更高,對於自己的人生來說是一件好事情。 可是呢,卻莫名有一種【紅杏出墻】的羞愧感,總覺得自己對不起老東家。 但是呢,在童平川看來,這些心理其實都犯不著。 純粹屬於道德感極強,自我意識過剩的人給自己找的麻煩,你前腳剛走人家後腳就有人給補上,你這麼在乎你的老東家,他們在乎過你嗎? 對於老東家的人來說也是一樣,似乎從你離職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跟著家公司決裂了,說不上是陌生人,但是也算不上的朋友。 大家雖然是過客,可是再見麵總會有些尷尬。 在三體當中對類似的異化描述得相當的準確,當艦隊當中的人叛逃地球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不再是地球人了。 現在的同事們就是如此,在他們的眼中,童平川已經不是名仕未來的人了。 大家都挺尷尬的。 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 但是童平川卻大喇喇地就在樓下坐著抽煙,但是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沒將眾人放在眼裡。 頗有一種跌宕不羈的氣質。 你們做什麼,關老子屁事。 …… 不過呢,一個俏麗的人影吸引了童平川的注意,那就是溫倩。 這位女白領,身穿一件栗黃色的大風衣,腳上一雙高跟鞋踩起來登登作響,低頭一邊發微信一邊打電話,大步流星地,走路都帶風。 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抬起頭來瞥了一眼,剛跟童平川的視線接觸了一下,神情當中有些錯愕,就趕緊錯了開去,然後低著腦袋就像沒看見童平川這麼一尊200多斤的大佛似的,往旁邊的小路就走開了。 童平川不由得啞然失笑。 沒想到這人早上還挺囂張的樣子,這會兒怎麼那麼慫? 不過溫倩這也是一種很典型的社會人心態,你都把人給開了,這會兒剛出公司就看到對方坐在花壇上麵看著你,萬一是因隙報復呢? 她可打不過一個200多斤的胖子。 而且童平川的離職,多少會讓人有那麼一丟丟的愧疚感,就跟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色毛衣,圓臉的女孩子登登登跑了上來。 童平川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己那個女徒弟阮友容。 “師父,我之前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啊?” 童平川摸出手機來一看,發現還真是。 阮友容給他打了5、6個未接來電。 緊隨其後的,就是他的另外一個徒弟江波了。 “師父,你還在呢,” “嗯,我為什麼不在?”童平川疑惑到。 “我,我的意思是……”江波來回看了看,用眼神示意著,似乎在說離職以後其實在這裡挺尷尬的,像是被人看一個受傷的人在獨自舔傷一樣。 不過話到嘴邊他還是咽了回去。 童平川什麼人沒見過,早就對這些事故已經很了然了,自然知道他要說些什麼。 “怕尷尬是吧?遇到老東家的人,前腳剛走,後腳就已經變成不同立場不同身份的人了?” “啊這……”江波噎了一下,不知道說些什麼。 “沒必要啊徒弟。” 童平川淡然笑道,“你被渣男傷害了,還要認為自己配不上他麼?” “就是!”阮友容認真地點點頭。 童平川默默抽著煙,回過頭來發現這兩人正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自己。 “曹,我就是打個比方,別弄得我真的像個被渣男傷害的怨婦似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好家夥,那眼神當中的悲憫更重了。 童平川剛想解釋些什麼,江波打斷他的話提議到。 “童哥,我們周末找個時間一起吃飯吧。也別叫散夥飯,叫好聚飯,希望未來童哥你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童平川微微一愣,怎麼中午吃飯還在叫師父呢,這會兒就改叫童哥了? 師父和童哥,看起來都像是尊稱,可實際上的感情親疏卻相差了很多。 跟阮友容不一樣的地方在於,童平川明顯能感受到江波語氣當中的冷淡。 人走茶涼,叫一聲師父是尊重,不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況且未來大家大概率也沒啥交集了。 “沒問題。” “那我們就先去忙了,一會兒吃完飯還得給候選人打電話呢。”江波拉起阮友容就走, 倒是自己另外那個剛入行的單純的傻徒弟阮友容還一步三回頭,“師父,你要是難受就給我們打電話。別一個人悶在心裡。” 童平川擺擺手表示沒事, 這突然穿越過來就被人安慰,還真他媽讓人有些不習慣。 不過他看著這寫字樓底下三三兩兩的人群,再看看自己兩個徒弟的背影,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笑了起來。 哎呀呀,一天的時間就已經體會到了人生百態,世態炎涼。 跟他媽看電視劇似的。 …… …… —————————————————————————————— 新人新書,求收藏和追讀,感謝大家
四.跟看電視劇似的(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