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陽城東“棘陽春”酒肆,陳天都一把抓向女童靈兒雪白的修長脖頸。 傅金蓮帶著姚剛、傅成、吳文與吳武坐在距陳天都三人相隔四張桌的地方。適才女童端著托盤路過姚剛他們身邊的時候,姚剛頸下所戴的天乾紫玉葫蘆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似的,竟在懷中陣陣顫動,並慢慢轉向女童的方向,而女童的身形也似乎一滯。於是當陳天都伸手抓向女童脖頸時,一直注意著女童的姚剛伸手便從懷中掏出丈二瓊絲繩索,迎風一抖,瓊絲就如靈蛇般死死纏住了陳天都的手腕。係在瓊絲前端的火紅色的鳳環鉤一開一合,頓時便鎖住了陳天都的整個右手掌。 陳天都覺得自己右手中好似握住了一根燒得通紅的火鉗,深入骨髓的疼痛竟令他的嘴裡發不出一點兒聲音。緊接著陳天都渾身上下汗出如漿,衣衫盡皆濕透,整個人直接疼暈過去,倒在了桌子上。此時,受到驚嚇的女童也一個重心不穩,將手中瓷瓶摔落在桌上,嘴裡咦咦呀呀喊叫著退到花娘身後。這女童竟是一名啞女! “噌、噌”兩聲,陳天都的兩名親衛幾乎同時抽出環首漢刀,立身而起。一名親衛揮刀直砍瓊絲,另一名親衛則持刀護在陳天都身前,大聲喝道:“諸位最好都呆在原地別動!我這環首漢刀無眼,到時候傷著碰著了,可怨不著我!” 傅金蓮帶著四個男娃趕棘陽集市,馬匹兵刃俱早已寄存於棘陽城東關口的車馬行,身上隻得一柄防身用的漢劍。這四個男娃中,隻有姚剛背著的鹿皮套中有日夜不離身的托日山、掩月桂這對禹王神槊,其餘三人連個防身的刀劍都沒有。可三人見姚剛已然出手,便也起身抄起矮床,準備動手。西漢時期,酒肆已出現長桌,但坐具仍是沿用秦朝時期的矮床,至於後世的高凳、高座胡床、可折疊輕便坐具等則始於魏晉時期。 “鐺”的一聲,伴著勁風而來的環首漢刀將酒肆的長桌直接砍出了一個大豁口,但是透亮的以龍目結方式編織而成的瓊絲繩索卻絲毫無損。那名親衛見此狀況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轉身順著瓊絲繩望向姚剛。 “棘陽春”酒肆裡的酒客此時也都紛紛立身而起。此等恃強淩弱,欺負一個啞女的行徑,棘陽人可真看不下去。再看看及時出手的姚剛,也不過才是個八、九歲的稚童。於是眾酒客皆高聲喧嚷起來: “小娃子,好樣的!” “平林兵好大的威風,隻知道欺負弱女小童,有本事奪宛城去呀!” “陳天都,有種站起來。別裝醉,來來,我陪你練練手。” …… “棘陽春”東主花娘,此刻也氣得臉色煞白,柳眉豎立,叉腰怒聲喝道:“平林兵想仗勢欺人不成!我好心好意為爾等平息眾怒,酒價更是減半,為的就是和氣生財。可你們也欺人太甚,剛才大夥兒可都是親眼瞧見了的。現下你們趕緊給我滾,棘陽春不做你們的生意!” 陳天都的兩名親衛一看此情此景,知道已犯了眾怒,氣焰頓消。可扭頭瞥見依舊昏迷不醒的陳天都,不禁心中暗暗叫苦。 花娘見狀冷哼一聲,帶著女童靈兒來到傅金蓮等人麵前,先是揖身一禮,然後才柔聲對姚剛說道:“多謝小英雄適才出手相助,還煩請小英雄高抬貴手放了那陳天都,讓他們走便是。” 姚剛望了望阿母傅金蓮,見阿母點頭,這才抖手收繩。隻見鳳環鉤的鉤羽一開,隨即鬆開了陳天都的右手掌。陳天都右手四指的根部此時已顯現出一道似烈火烤灼過的鳳羽狀焦痕,而焦痕之上的右手四指則腫脹如水蘿卜一般。 女童靈兒此時也從花娘身後走出,低首垂目朝姚剛盈盈一拜。兩人甫一相對,姚剛還未及言語,不料懷中的天乾紫玉葫蘆竟又開始震顫。女童靈兒這時也感受到胸口微顫的地乾黃玉葫蘆,抬起頭睜大雙眼驚奇地望向對麵的姚剛。 地坤黃玉葫蘆,代表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小小一隻黃玉葫蘆,卻有大地般厚重的份量,最益固本培元,調理氣血。長久以來佩戴沉重的地坤黃玉葫蘆已使女童養成了低首垂目的習慣。 天乾紫玉葫蘆,代表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紫玉葫蘆最善於吸附天地間特殊的靈氣,對修習先天混元氣大有利處。紫玉葫蘆質地輕盈,姚剛常常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天乾地坤,天地相引,陰陽相吸,本是至理。隻見兩人幾乎同時在各自胸前微微一按,兩個葫蘆便都隨之垂落不動。
第32章 地坤葫蘆(1 / 1)